“咋還不動啊?速速的,開車去!”
看曹小朋友呆愣原地,一動不動,已經走出門的閔學不由招手喊道。
“哦...”
作爲無人權新人,曹秋白雖然想不通爲啥就撤了,卻只能乖乖聽命。
坐在副駕,看着小新人開車,閔學總有種當了領導的錯覺。
嘖,怪不得人家都喜歡當呢,想幹啥事吩咐一下就有人做了,這感覺小爽吶。
嗯...這個思想要不得,容易腐朽墮落,小小YY下就好!
本來還想讓小新人自己好好想一想這案子,但看曹秋白一臉的欲言又止,閔學還是開口了。
“想不通?”
曹秋白小雞食米般點起了頭。
“看路看路,開車不要東張西望!”
曹秋白立刻作小學生上學狀,認真看起路來。
要不要這麼聽話...搞的閔學都不好意思欺壓了,顯得很不厚道啊。
至於這案子,怎麼說呢,有點小失望啊...
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好,畢竟是一條人命,但作爲閔學主辦的第一個案子,確實太沒挑戰性了一點。
“你是剛從警校畢業吧?”
“是的,我是華夏人民公安大學畢業的。”曹秋白說起來很是自豪。
閔學一樂,“喲嗬,名校畢業啊,這麼說來,你養了條狗?”
曹秋白又懵了,這是什麼邏輯?不過...
“沒錯啊,我剛養了條哈士奇,閔哥你怎麼知道的?”
曹秋白這回真的震驚了,難道這個小白臉還有福爾摩斯的本事?看到一個人就能說出來身份來歷什麼的?
“......”,妹子,你這麼一說,哥都不好意思往下說了。
閔學差點笑出聲來,定了定神一本正經道,“其實我的意思只是想說,你們老師要是知道你把學的知識都喂狗了,肯定高興不起來...”
“!”
曹秋白內心瘋狂吐槽中,還能不能愉快玩耍了?別以爲你是前輩,我就不敢動手哦!
“偷偷罵我呢吧。”閔學表情不變,陳述事實狀。
曹秋白手一抖,方向盤一歪差點和旁邊並行的車蹭上,閔學趕忙伸手穩住。
“這麼大驚小怪的怎麼搞刑偵!”
“對...對不起,”曹秋白也嚇出了一身冷汗,她平常也不這樣啊,對!一定是這個小白臉的戰鬥力太強了!
閔學也不敢再逗曹秋白了,這是真正的拿生命在開玩笑啊。
何況剛纔緊急扶方向盤時,他不小心碰到了妹子的手,發現冰涼冰涼的,這是嚇的吧?
算了,調教新人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慢慢來吧。
看車速慢了下來,平穩的向前開去,閔學這纔開口道,“你就一點沒看出來,那老太太是自殺的?”
“自殺?!”曹小朋友又想習慣性的震驚,不過馬上想到剛纔的驚險狀況,生生穩住了。
“脖子上幾十道傷口,怎麼會是自殺?”曹秋白條件反射性的問道。
話出口後,曹秋白又立馬意識到了什麼,“你是說,試切創?”
閔學點頭,“沒錯,總算還沒都喂狗。”
在致命性的切創附近,常見大批數條長短不一,深淺不等的平行創口,稱之爲試切創,是自殺的特徵之一。
曹秋白腦海中閃過這些理論知識,再聯繫現場的血腥畫面,不由的暗暗點頭,這就是理論聯繫實際的經典案例啊。
嘖,想想老太太脖子上那數十條刀痕,曹秋白覺得自己脖子都涼颼颼的,這得多疼啊,怎麼就有人能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
雖然心裡已經認同,曹秋白仍舊提出了疑問,“僅憑脖子上的傷,就能認定是自殺而不是他殺嗎?”
“這是在考校我?”閔學好笑的反問。
“不是!”,曹秋白小臉一紅,有種小心思被看穿的心虛感。
“好吧,不管是不是,我都來分析下,”閔學無謂的揮了揮手,“我們先把平行傷口拋開,來看地上的血跡吧,你還記得血跡的分佈嗎?”
“血跡?”曹秋白聞言回憶起來,滿腦子除了紅色就是紅色,具體什麼跡象完全沒印象。
第一次勘察現場,能看清楚死者身上傷口已經不錯了,不能苛求吧。
閔學沒再等待,直接解釋道,“死者周圍的血跡,一點空白區都沒有,如果真的存在所謂的兇手,你告訴我,他是站在哪個地方砍的?”
曹秋白恍然大悟,這麼簡單的道理,她竟然沒意識到!
的確啊,這是個常識性問題,假如兇手站在對面向死者砍去,那麼血液必定會濺到兇手的身上。
兇手站的身後這片地上,因兇手身體的阻擋,就必定會形成一片空白區。
曹秋白又回想了下,發現現場確實沒有什麼空白區。
所以,曹秋白覺着自己真是個菜鳥啊!本來以優異成績畢業的她,還自得滿滿來着,結果碰到的第一個案件,就給了她迎頭一棒。
看出曹秋白受打擊,閔學沒有勸慰,反而繼續說道,“再來,血跡的方向你注意到了麼?”
“方向?”曹小朋友茫然着。
“對,數十條刀傷啊,血跡都朝一個方向噴濺,你說是因爲什麼?”
曹小朋友喃喃,“說明死者一點反抗都沒有...”
“還有,死者的傷口你是看過的,那麼拖刀的痕跡你有什麼看法沒有?”閔學毫不客氣的追問着。
曹小朋友的腦子簡直已經在嗡嗡嗡了,整個人一副“我是誰,我在哪裡,我在做什麼”的狀態。
閔學笑了笑,“拖刀的痕跡方向也是一致的,而且傷口全部都在脖子上,臉上則一點痕跡都沒有。”
“如果要你去砍一個人的脖子,你可以做到絲毫不傷及他的臉嗎?除非是...被害人配合的把腦袋歪着讓你砍!”
一連串的分析,把曹秋白砸的頭暈眼花,都似乎有點懷疑人生了。
“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不...不用了...”,終於回到了隊裡,曹秋白將車停好後,陷入呆愣狀態。
小朋友,這一關過不過的了,還得看你自己啊。
閔學沒再說話,直接下了車,只留下一個背影消散風中。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嗯,這句話,閔學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