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燕和路采薇徑直進了市局,一路走過去,發現局裡的人大部分她們倆都不怎麼認得,亂糟糟一片。
她們兩個大大方方進門,居然沒有一個人來詢問。
這兩隻明明看穿着打扮就不是警察,好好一市局,安檢措施未免太過鬆懈了。
“問一下。”
局長辦公室沒人,路采薇直接抓住匆匆而過的一警花,“你們局長去哪了?”
那警花大概認得廖燕,聞言一怔,緊了緊手裡的文件夾,才道:“我們局長去部裡開會,已經有兩天沒回來……廖小姐,您有事兒嗎?”
不得不說,這種情況下有知名女星在,哪怕是警察,行動都會變得更溫和體貼一些,不至於把她們當成可疑分子。
路采薇一拍額頭,苦笑:“我都忙糊塗了,這段時間咱們國內連續發生多起惡劣案件,影響很大,從前天開始,上面就召開安全會議,就是沒想到一開兩天,效率未免太低下了點兒!”
在人家市局,廖燕對此保持沉默。
小警花不可思議地看了路采薇一眼,顯然沒想到人家竟然知道這些內幕,像最近發生的那些事件,上面下令保密,並無媒體報道。
如今新聞聯播永遠傾向於播放正面新聞,反正就是國外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國內的老百姓永遠幸福安康。
他們公安局內部的同事們,偶爾也忍不住吐槽幾句——要真那麼太平無事,一年又一年,犧牲的那些同僚們算什麼?
不往遠說,就這兩年,全國犧牲的公安幹警的檔案,就必須得重新訂購檔案櫃來保管。才放得開了。
財政那邊,整日強調在撫卹金上必須專款專用,這種強調。就很能說明問題,讓人聽了心裡都不舒坦。
路采薇嘆了口氣:“算了,不找他,麻煩帶我們去檔案室。”
警花:“……”
“不是你們局裡的檔案室,我要去綠館。”
警花:“……!?”本能地都要伸手去摸腰後的警棍。
所謂綠館,連他們自己人大部分都不知道。她要不是工作有些特別。恐怕也不會知道,那是公安部直轄的一個秘密檔案庫,裡面存放的全部都是見不得光的檔案資料。屬於高度機密。
包括警局的同事在內,很多人別說進去,聽見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路采薇搖了搖頭,低聲道:“別緊張,我有權限,你可以詢問。”
她把自己的證件拿出來,小警花將信將疑。
路采薇忍不住無奈:“你怕什麼。看你手上的戒指,也是綠館的檔案分析員,應該很清楚,如果沒有權限就是到了綠館門前也進不去,我不知道地方,只是因爲你們市局搬家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你別想太多了。”
即便路醫生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一大堆,人家小警花還是戰戰兢兢打了電話給她的上級。
她上級正開緊急會議。一聽路采薇要進綠館,沒好氣地道:“讓她去,最好趕緊把她們那些檔案資料給調走,總放在我們這兒算什麼事,我壓力也很大,難道就不知道他們聯盟有個瘋子王八蛋,知不知道因爲他們那個瘋子,我有幾個手下背了處分?他們的人,難道就不會好好管管……”
“你說什麼?”
路采薇直接搶了手機,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
對面那位上司頓時收聲,半晌才一改剛剛不耐煩的口氣,特別溫柔地笑道:“啊,是路神醫,好久不見,實在對不住,我這兒有點兒事要忙,不能親自迎接大駕,您有什麼事兒只管吩咐……小芸,路神醫可是貴客,你給招呼好,要是怠慢了,回去我收拾你。”
他的語速加快了好幾倍,說完就關了手機。
廖燕:“…………”
路采薇也笑了,心情不覺稍稍晴朗些許:“聽聲音到像蘇青,沒想到他也回了首都,還管起後勤這塊兒。”
廖燕一怔:“蘇青?我記得青溫容提起過,西藏那邊有一員聯盟虎將,最擅長殲滅戰,但凡出任務,從來不留活口,從小到大都不會寫抓捕二字,因爲這個受處分也不知道受了幾次。”
路采薇點頭:“嗯,他也是在咱們那兒,殺性大點兒無所謂,放在別的部門,早就被當成害羣之馬剷除掉。”
兩個人只是閒話而已,人家小警花已經:qaq!她不會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吧,會不會讓頂頭上司給毀屍滅跡?
“這邊請,綠館在地下室。”
趕緊把兩隻送走,警花同學表示,她什麼都沒聽見。
廖燕現在對進入某某禁區已經很習慣,不太當回事兒,而且,所謂的綠館也沒多神秘,看着和普通的檔案室差不多。
路采薇只是隨便一推門就走了進去。
資料沒有想象中那般浩如煙海,也就有四個保險櫃而已,路采薇很輕鬆地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份九九年三月份到十月份的災害記錄和行動日記。
所謂災害,當然不是指自然災害,外人看了所謂的記錄,一定會滿頭霧水,對那些日記也會當成不成系統的獵奇小說來看,可廖燕摸了摸泛黃的紙頁,卻忍耐不住顫慄的感覺,簡直覺得身上連雞皮疙瘩都冒出一羣。
“就是這個。”
廖燕抽出其中一張紙,“阿燕,你來看看。”
廖燕便老老實實湊過去瞧了瞧,一下子就明白爲什麼路神醫這會兒還要找資料。
上面的行動日記很普通,但路神醫的老闆歐陽嵐,在裡面留下一句很有趣的話——三月十五號,偶遇一少女,天分絕佳,本應帶去聯盟,奈何大戰在即,不太想讓瑰寶毀於戰火,特意把半成品空間包和手札一冊相贈,不知有朝一日,她可能做出成品!
廖燕偷偷看了一眼,路神醫的臉色沒變,不過,廖姑娘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敢說。
全聯盟的人都知道,路神醫喜歡她的老闆,情根深種,如果不是歐陽嵐在大戰中犧牲,兩個人都要訂婚了。
現在可好,愛人誇獎另外的女孩子,而且還對那兒少女十分珍視,爲了對方的安全,連規定都能違背。
雖然聯盟的人不違背個把規定纔是奇葩,但路采薇一準兒不會太高興。
要不是很在意,路神醫也不會如此輕輕鬆鬆就能找到檔案,想必她把這事兒掛在了心裡。
畢竟,路采薇不像廖燕,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咳嗽了聲,廖燕轉了轉眼睛,不着痕跡地岔開話題:“姐,您也看了最近網上新出道明星的消息?您的意思,那些人和這裡面提到的少女有關?”
“世間精通空間法術的覺醒者不是大白菜,不會隨隨便便就冒出一個,我老闆歐陽嵐是成就最高的,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再聽說誰有這方面的能力。”
路采薇的神色晦暗,冷笑道,“戴卓號稱天才,一個人能把聯盟一百人耍得團團轉,精通多種類型的法術,但他碰上最難的空間法術,也屢次失敗,到現在也沒做出和我老闆一樣的成就。”
廖燕點點頭:“好,那讓咱們聯盟的人去查。”
她回答地乾淨利落,根本不管原來那位歐陽老闆,當時不暴露他找到的那個所謂有天分的少女,是不是想讓她一直脫離聯盟的視線,自己讓人調查,算不算違背當年歐陽長老的意思。
路采薇纔是她的朋友,人都有親疏遠近,都有自己的私心,比起沒有見過的某某英雄,就坐在這裡,呆在她身邊的路神醫的心情,纔是真正需要考慮。
顯然,其他人也不可能爲了這點兒事兒,讓路采薇不開心。
誰讓路采薇纔是活着的那個?
沒在公安局多呆,人家這邊正忙亂,她們把資料直接照下來,路采薇就帶着廖燕迅速出了綠館,上樓而走。
“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公安局也好,國安局也罷,總是把需要保密的地方擱在地下室,其實,如果有賊要偷東西,第一個找的地方恐怕就是地下室,這和明目張膽地掛上牌子,告訴別人——我這兒有秘密,又有什麼不同?”
路采薇一臉不可思議,她就這個事兒,都和自家同僚討論過幾次,“那些研究所,研究中心也就算了,研究的東西奇奇怪怪,放在地下室,也算是爲了安全需要,可像檔案這種東西,就是擺在明面上,看不懂的人也不知道里面寫的是什麼東西,大大方方塞在普通的檔案館裡有什麼不行?隱蔽性還更強呢。”
廖燕失笑,看來路神醫的心情不似自己想的那麼壞,還有心思想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幾句閒話,路采薇開車送廖燕回公司,剛走出去,半路就接到第四醫院來的電話,那邊有急診,希望路醫生過去看看。
附近不太好打車,廖燕乾脆和路采薇一起走,順便讓青溫容去醫院接她就行了,反正公司離醫院距離不是很遠。
醫院催促的很急,路醫生乾脆飛車,路到不算堵,好像前面有警車一路開道,警笛轟鳴,私家車都轉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