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香港飛回來,一進宿舍,廖燕就讓那一牀鋪的禮品盒子給嚇了一跳。
宿舍裡只有一隻趙佳雪在,正不知道想什麼,坐在窗邊發愣,擡頭看見廖姑娘看着滿牀的禮物發呆,挑眉道:“你這就驚訝了?知不知道最近學校見天收到給你的東西,你那個經紀人三天來處理一次,還是處理不完,我們才慘!”
廖燕苦笑。
以前粉絲們還只是往公司寄送禮物,畢竟有公開的郵件地址,但隨着她的名氣越來越大,粉絲們也更加神通廣大了,她在上大學的消息,不但不是秘密,還是衆所周知的,那些粉絲郵寄東西過來,也很正常。
沒辦法,廖燕只好拼命拆,拆出來有用的,就讓幾個舍友隨便挑挑,沒用的直接打電話給孟雪竹,讓他來弄走。
“等下我和門衛商量一下,凡是給我的東西,沒必要送到宿舍,直接扔在庫房,我讓處理就是。”
也只能這樣。
他們學校的宿舍不小,但也不能拿來給廖姑娘當倉庫。
“先不說這個,咱們學校目前有一件大事,你知道吧?”趙佳雪挪動過去,在廖燕的牀鋪上擠出一塊兒地方坐下。
“什麼?”
“國安部要從咱們學校招人了。”
廖豔一愣,一時沒想太多:“這不新鮮吧?”基本上每年國安、公安方面,都會要求學校推薦人才,他們學校的畢業生,進入那些要求比較高的部門,比普通學校畢業的大學生要容易得多,她那羣學長裡,就有十多個進入在普通人心目中比較神秘的部門工作。
“這次不一樣。”趙佳雪抿了抿嘴脣,“內部消息,這一次雖然工作內容保密,面試之前還要簽署保密協議,可如果成功,一進去就是上尉軍銜,保證不出意外,一年之內晉升少校,待遇非常好……”
“等等,軍銜?不是國安招人?”
如果是國安的話,應該是警銜纔對。
趙佳雪迷迷糊糊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咱們系主任親自過來說明的,學生會那邊都通報了,學校肯定不會騙咱們,好像說是這一次招聘的部門比較特殊,先走軍隊的編制。”
廖燕挑眉,隨即恍然——青溫容的動作可夠快的。
這明顯是聯盟在招兵買馬。
廖燕失笑,青溫容早就說過,他們聯盟外圍成員很多都是退役軍人,一直對軍隊特別有感情,所以希望能還掛軍銜,就算掛靠在軍方系統,聯盟那邊到沒什麼不同意的,只是以前一直太忙碌,實在沒工夫整這些閒篇,如今組織覆滅重建,到顯得自由瀟灑很多。
說了幾句閒話,兩個人就一塊兒去教室。
回到學校上課,廖姑娘的生活到難得安寧平靜,外面風波再大,她的名氣再大,在學校裡,她到還能平平穩穩地當一個學霸。
一開始到還清淨,學習生活很正常,結果沒過三天,國安那邊居然真就派來了幾個人,好像是直接入校面試學生。
頓時,國安招聘成爲整個學校最熱門的話題之一。
那幫同學很多人都對此事很感興趣。
雖然國安招聘,在自己的學校裡並不是特別新鮮,他們就有不少學長都在那些地方工作,可這一次確實不同,國安方面會在學校招聘三人,男女不限,專業不限,待遇給的極高,一個月基本工資就有一萬五,還有津貼和各種補助,另外提供住房,住滿三年房子就歸自己所有,且住房是在首都繁華地段,面積也不會很小,不說別的,只這一條,就足夠同學們趨之若鶩了。
更別說,年輕人都有好奇心,這次招聘,工作內容保密,一切都是雲山霧繞,很自然地帶出來幾分神秘氣息,學生們都忍不住暗自猜測,如今應聘成功,自己究竟會從事什麼樣的事業。
到現在爲止,應該有不少人報名,具體人數沒人通知,但廖燕同班同學裡,有將近三分之一的學生有意嘗試一下。
說起來,也因爲他們學校是名校,學生們大部分很有上進心,以前在高中的時候,估計也是風雲人物,輕易不肯讓人,哪怕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恐怕還是有底氣去闖上一闖。
大家都有心相爭,就不免有些暗流涌動。
“阿燕,阿燕。”
趁着下課有空兒,廖燕剛坐下看了一會兒‘實證範例’,趙佳雪就不知道從哪個教室裡溜過來,坐在一邊戳她的腰,這姑娘選了應用心理學做她的第二專業,這陣子到和班上的同學都熟悉了,恐怕認識的人,比廖燕還要多得多。
“哎!”
“嘆什麼氣,問問你,你覺得我去國安工作怎麼樣?”
廖燕:“…………你是學物理的。”
“學物理的怎麼了,又沒規定學物理的不能去。”趙佳雪翻了個白眼,“周紅玉還要去試試看呢,她學法律,我看在國安也沒什麼用,國安的人,哪裡還用得着什麼法律?”
廖燕:“…………”
“不過跟你競爭,還真有點兒難度,要不是名額有三個,我都要打退堂鼓。”
廖燕愕然:“我?”
趙佳雪瞥了旁邊一眼,努努嘴。
旁邊好幾個同學都拿眼角的餘光瞥她。
廖燕一直都是衆所矚目,來來往往總有人看她,這些目光她早就習以爲常,不過,今天貌似還真有點兒別的味道在。
“真的,假的,廖燕真被內定了?”
“人家被內定有什麼好奇怪的,現在學校什麼好事不找她,那就是咱們學校的一塊兒招牌,光鮮亮麗,教授們都寵着,如果別人被內定,還能有人不服氣,人家被內定,還用說什麼?”
廖燕:“…………”
在教室裡沒呆多長時間,就聽見周圍的學生們都在互相打探,大部分的話題都是某某可能要去參加招聘,某某可能能成功,再多聽幾句,廖燕就發現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成了大熱門的人選。
廖燕都不知道這種說法是從哪裡來的,她明明是個演員,大家都清楚,還是很有名氣的演員,放着好好的演員不當,去當什麼國安?那邊一年的工資,恐怕都沒有她隨便拍一部戲得的薪酬多。
可偏偏就是傳的似模似樣。
趙佳雪翻了個白眼:“別聽他們瞎傳,就算你被內定,那也是咱們阿燕有本事,不過,說起來也奇怪,這事兒是從學生會傳開的,聽說有人聽國安那邊來的幾個人聊天,說什麼半年軍事大比武,可能讓你報名參加幾項比賽云云——你連人家內部比賽都能報名參加,不是內定的,還能是什麼?”
其實,趙佳雪也幾乎是相信這事兒,畢竟,哪怕是傳言,有時間,有地點,有人物,傳的人言之鑿鑿,並不是喜歡胡說八道的,他們就很難不相信。
“你們說,廖燕這都圖什麼?她當演員當的好好的,還來搶佔咱們學校這僅有的幾個名額,未免也太霸道,我聽劉廣成說,她當初演危機前夜的時候,就得理不饒人,害得人家劉廣成的女朋友特別悽慘……”
“這不對吧,都說是劉廣成那個女朋友,叫什麼邵雨柔的那個,陷害人家廖燕,才招了衆怒。”
“那個圈子裡的是是非非,咱們也弄不懂,反正我只看見廖燕功成名就,人家邵雨柔越來越倒黴,劉廣成還說,當初在廖燕沒去好萊塢接拍吸血鬼6之前,邵雨柔就透露了消息,她能接那個角色,沒想到,最後連試鏡都沒去成,接下來再沒有碰到什麼好發展,我看,還是廖燕這人太霸道,別人得罪了她,她就不給別人活路。”
雖然是小聲細語,但因爲是在教室,周圍到有不少人能聽見。
趙佳雪順着話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皺眉道:“你也別介意,不招人嫉是庸才,讓別人說兩句,也掉不了肉。”
邵雨柔什麼的,別人不提,廖燕都忘了這個人,沒想到還能跑到她面前來蹦躂,真奇怪,明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物,怎麼總是出現?
至於內定之類,廖姑娘就無話可說了,這會兒是連‘冤枉’兩個字都吐不出口,因爲她沒辦法說她不是被內定的,也不能說自己不會成爲國安的人。
趙佳雪到有點兒不耐煩:“最近都是這個話題,他們也不嫌膩得慌,不過,劉廣成那個人對我是個威脅,人家是文學院的頭號人物,雖然在學生會只是搞外聯工作,但工作能力有目共睹,威望很高,而且他一向對國安,公安等部門很感興趣,當初還要考警校來着,結果他父親揹着他給他改了志願,這才跑到咱們學校,我看,他這一次勢在必得,是一個大敵。”
廖燕想了半天,沒想起劉廣成是誰。沒辦法,她畢竟太忙了,在學校裡除了學習,什麼活動都沒時間參加,學生會更是別想。
只是沒兩天,廖燕的耳朵裡就塞了一堆,什麼劉廣志,王丹,孫銘,杜嶽峰等名字,一個學校的風雲人物也就那麼幾個,真趕到一塊兒,想不認識也難,趙佳雪到是挺不服氣,一直咕噥被看好的全是男人,一個女生都沒有,實在不像話。
對於此類話題,廖燕不怎麼關注,她還是忙,這學期選修課都選的少了,只選了一門‘周易’研究,回學校一連數日,忙着補課,那些教授們也知道她的情況,少不了要給她開開小竈什麼的。
在大風暴中,她雖然同樣是風雲人物,看起來卻是優哉遊哉,全沒有別的同學們到處蒐集有關國安方面的資料,書籍,探聽內部情況的意思。
只是,這種悠閒,貌似有些遭人恨。
感覺到無數鋒芒在背的目光,廖姑娘哭笑不得——她以前在學校裡,那絕對是很受歡迎的,沒想到,這次回來,迎接她的卻成了怪里怪氣的目光。
廖燕多少有點兒無奈。
上午四節課一結束,廖燕也有點兒累,就沒回宿舍做飯,自己去了食堂,順便給宿舍裡嗷嗷待哺的幾隻說一聲,也不管怎麼哀鴻遍野,她還是變懶了,不那麼願意做飯,只偶爾做一頓打打牙祭而已。
趙佳雪她們一時半會兒過不了,廖燕就自己端着打好的飯菜,找了個地方坐下,不一會兒,眼前浮現出一片陰影,有個人落座,還笑道:“請問,我可以坐這兒嗎?”
廖燕隨意地點了點頭。
雖然周圍有不少座位,但食堂不是自己家的,人家就願意坐她對面的空位置,她也沒辦法,忙着吃飯,廖燕也沒多想,連擡頭都不曾,細嚼慢嚥地吃完,擦了擦嘴,把碗筷收走,扔進收納箱裡。
她這麼一起身,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敏感地覺得,好像有幾道目光盯着她看,似乎有很大的敵意。
廖燕忍不住一笑,原來一個人從所有人喜歡,到很多人厭惡,也可以只有短短時日,而且,那個人還沒有做過任何一樣損害別人的事情,人心啊!
關於人心的命題,廖姑娘可沒精力過多的思考,離開食堂,順便去了一趟衛生間。
一進門,忽然咔嚓一聲,又一陣腳步聲。
廖燕一怔,推了推門,門居然打不開了,不由蹙眉——不可能是意外,是有人動了手腳,這未免有些離譜,學校裡的學生們都是大學生,不是不懂事的小學生,校園欺凌?別開玩笑了,這是什麼地方?是什麼學校?
她心裡一動,擡腳,蹬了一下門,翻了出去,就在她出去的一瞬間,裡面頂部,滴滴答答地開始滲出水。
如果滴在身上,簡直是噁心人,不洗澡換衣服,連教室都沒辦法進。
廖燕看了看卡在門扶手上面的一個墩布,忍不住皺眉,正好有兩個學生從廁所裡出門,也看到了,不由驚訝:“這是誰啊,惡作劇?太無聊了,咱們學校有素質這麼低的人嗎?”
再不相信,再覺得無聊,確實冒出這麼一件噁心人的事兒。
“報修吧,上面漏水。”廖燕搖搖頭,直接回宿舍,順便打電話報修,宿舍離食堂也不算近,一進宿舍,還沒上樓,就聽見一陣哭聲。
“別的東西都無所謂,我的手鐲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媽媽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弄丟,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它,咱們宿舍樓保安那麼嚴密,上下都有鐵門,外人肯定進不來,就是有內賊!”
“邵亞茹,你說什麼呢?什麼意思?”
整個公寓樓四樓,一片嘈雜聲,好多同學探頭探腦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