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濛濛的村莊裡,綿綿小雨從天空降落,雨滴順着青灰色的瓦沿滴落在青石板上。
青石板被雨水沖刷的乾淨明亮,小水窪平靜的水面將灰濛濛的天空都映下來了。
兩隻一大一小的腳同時落在青石板上,踩在映照在水窪上的天空,像是夢幻的泡沫瞬間破碎。
噠噠的腳步聲和雨滴落在青石板上的聲音格外相配,組合成一首雨後協作曲。
陳立安摟着富田靖子躲到一處門廊下,仰頭看了一眼忽然下起小雨的天空,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故意給他們製造浪漫。
富田靖子額前的頭髮被雨水打溼貼在臉上,長長的睫毛上也掛着一粒細小的水珠,輕輕地眨一下眼就化作水汽出現在她漂亮的眼眸中。
陳立安從口袋裡掏出許久沒用過的方巾,擡起手輕輕把她臉上的水珠擦掉。
富田靖子忽然擡起手抓着陳立安的手掌,小臉在他的掌心輕輕摩挲,眼睛裡霧濛濛的深情地看着陳立安。
陳立安輕輕抽出手掌,撥開她溼漉漉的頭髮,笑着說道:“看來今天沒辦法分享你的快樂了。”
富田靖子心裡閃過一絲失落,不過還是笑容晏晏地說道:“等雨停了,還可以繼續啊。”
“好,那就等雨停了。”陳立安笑着說道。
灰濛濛的天空不斷飄着小雨,淅淅瀝瀝地雨滴彷彿不知疲倦一樣,陳立安和富田靖子躲在門庭下,看着天空中一道道細細的銀線,身體不知不覺靠的近了些。
一陣微風吹過,富田靖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身體微微抖了一下,下意識地縮進陳立安的懷裡。
陳立安略微猶豫了一下就伸手摟住她嬌小的身子,富田靖子也順勢環抱住陳立安的腰,貼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身體的溫暖。
富田靖子聽着陳立安的強健有力的心跳,輕輕呼出一口氣,像是將身體裡的寒氣都吐出去了一樣。
不多一會雨停了,但是兩人沒有繼續在村子裡看風景了。
富田靖子的有些感冒的前兆,陳立安擔心她繼續穿着溼漉漉的衣服會發燒就帶着她回旅館去了。
富田靖子的房間裡,陳立安來到衛生間將淋浴打開,熱水瞬間灑落,很快房間裡就充滿了熱氣。
調整了一下水溫後,陳立安出來看着坐在牀邊擦頭髮的富田靖子說道:“你洗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就沒事了,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情你給我打電話。”
富田靖子用毛巾包裹着長髮,看着陳立安說道:“伱要回去嗎?”
陳立安輕輕抖了一下自己身上也溼透的衣服說道:“我也要回去洗個熱水澡。”
衛生間裡嘩啦啦的水聲在富田靖子耳邊響起,她莫名其妙的想到劇本中金花和岡川一起洗澡的劇情,小臉微微一紅說道:“好的,那明天見。”
陳立安嗯了一聲說道:“如果洗完澡還不舒服,記得和我說,我給你送藥過來。”
富田靖子輕輕點了一下頭,等陳立安出去後才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剛剛她一直壓着自己的衝動不敢多說話,生怕自己一衝動就把陳立安留下來了。
能留下來自然是最好,萬一被拒絕了,這部電影就徹底沒法拍了,爲了自己孤注一擲的前途,富田靖子不會做出太沖動的事情。
平時一些親密的動作和行爲,應該不會影響什麼,但是如果真的開口留人,富田靖子不確定陳立安會不會拒絕,她不敢冒險。
這一次的角色對她來說太重要了,是她重新翻紅的機會,哪怕不能在日本翻紅,在中國有一些名氣也會對自己的事業有所幫助。
這也是富田靖子爲什麼會如此投入的原因,當然也少不了陳立安的原因,面對這樣一個男人,很難不心動。
明天要試着再進一步,偷吻他吧!
水汽瀰漫的衛生間裡,溫熱的水流順着富田靖子的黑髮和鎖骨順流而下,她閉着眼睛享受着洗熱水澡帶來的舒適,只不過腦海中總是會響起劇本的描述。
富田靖子睜開眼睛低頭看着自己的秀氣的小腳,腳趾忍不住蜷縮了一下,思考着陳立安會不會和岡川一樣喜歡腳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只能在拍戲的時候纔會知道了,畢竟誰會滿大街說自己的XP啊,這不是變態嘛!
陳立安此時已經洗完澡躺在牀上,翻着南京的基督的小說,看着裡面很多細節的描寫,忍不住嘀咕:“作者怎麼這麼喜歡腳啊,不正經!哪有把自己的XP寫到書裡的!”
“不過蠻對胃口的。”陳立安嘀咕了一句,又繼續看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陳立安早早地就起來了,今天就開機了,香江的劇組又比較講究,還有麻煩的開機儀式,所以要早一些才行。
一個多小時後,陳立安跟着區丁平一起上了香拜了拜,等劇組的人都拜完後,才掀開攝影機上的紅布,正式開機了!
南屏村裡的小河中,一條老舊的木船輕輕劃開水面從一座石橋下穿過,年輕帥氣的日本作家岡川站在船頭,輕輕撥開垂低在河面上的柳樹枝,眼中滿是好奇和驚歎地看着秦淮河的風景。
掛着紅色燈籠的花樓,倚在窗邊的漂亮姑娘,揮動手帕帶來的陣陣胭脂香,都讓年輕的岡川格外迷戀。
這是他在日本從未見過,也是極爲嚮往的,作爲一名作家他的靈感之泉已經乾枯很久了,所以纔會來到這座自己最嚮往的城市。
來到這裡之後他就感覺自己的生命忽然活了過來,乾枯的靈感之泉也開始慢慢滋養出新的靈感。
富田靖子站在岸邊看着陳立安的表演,覺得演的很好,但是又說不出哪裡好,就感覺他就是劇本里的人,但是又有些不一樣。
區丁平看着鏡頭中的陳立安,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毛,演的很好比自己想的要好很多,一個來自異國他鄉的年輕男人,一個想要採風充滿好奇和探知慾的作者!
“這樣的表演在香江也沒幾個人能超過。”區丁平忍不住和旁邊的副導演說了一句。
副導演點了點頭說道:“有影帝的水準,表演的太自然了,內地的學院派還是厲害的。”
區丁平也點了點頭,看着鏡頭裡的畫面,然後喊了咔。
開機的第一個鏡頭,就這樣在陳立安和劇組的完美配合下完成了。
接下來的戲份相對就要難一些了,不過陳立安一直都表現的遊刃有餘,演個多情的渣男作家對他來說太簡單了。
本色出演嘛!
和人物唯一有出入的就是,陳立安不深情,而岡川在最後卻瘋狂愛上了金花,演到那裡對陳立安來說纔是最難的。
拍攝的進度不快不慢,區丁平對拍攝現場的掌控和調度有着自己獨特的節奏,既不會對一個鏡頭打磨幾十遍,也不會隨意的一條過,在兩者之間平衡的很好。
最主要的他願意給陳立安表演的空間,不會強制要求他演成什麼樣子,哪怕陳立安的一些表演他不喜歡,也只會讓陳立安多嘗試幾次,多試試幾種不同的處理。
區丁平第一次讓陳立安多試幾次的時候,他還以爲自己演的不好,於是按照原來的表演又來了一遍,但是區丁平還是沒說什麼,依舊讓陳立安多試試不同的處理方式。
接連試了三四次之後,陳立安就明白了,不是故意爲難自己,而是區丁平也在找最合適,最想要的鏡頭,或許他心裡就沒有給岡川這個角色固定一個模板化的形象。
在陳立安的表演下,在一點點的磨合中,區丁平纔在陳立安身上找到他心裡最完美的岡川。
導演和演員是互相成就的,導演要是一味只顧自己的表達,演員就算拼盡全力,也很難達到他的要求,演員對角色也有自己的理解和處理,不是一個AI機器人,把劇本輸入進去,就會自動生成模板。
爲什麼會有表演這門學問,就是因爲演員也是在創造角色,只顧自己表達的導演很難拍出精彩的作品。
遠在京城的程導看着手裡的貝雷帽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然後隨手把帽子丟在了角落裡,一頂破帽子,還以爲陳立安送的什麼禮物呢。
有本事送個油畫啊!
忙碌了一天的陳師傅,回到旅館還沒來得及休息,富田靖子就找了過來。
“要一起出去轉轉嗎?”
陳立安脫掉拍戲穿的西裝丟在牀上說道:“好啊,這一次我準備了傘。”
聽到陳立安的話,富田靖子忍不住笑了一下,站在門口側着身子說道:“那我們走吧。”
重新回到昨天躲雨的地方後,兩人朝着昨天沒有走完的巷子,繼續朝裡面漫步。
“你信教嗎?”陳立安忽然開口問道。
富田靖子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宗教信仰,也是最近纔開始接觸基督教。”
“我接觸過有純粹宗教信仰的人,他們身上有一種很平和很樂觀的精神,信仰給了他們強大的力量。”陳立安頓了一下說道:“金花本來也是這樣的人,但是在遇到岡川后,愛情和信仰發生了衝突,你覺得是愛情更偉大,還是信仰更偉大?”
富田靖子思考了一會說道:“我想我會和金花一樣,我更相信愛情,信仰和神太遙遠太虛無縹緲,很難支撐一個人的全部。”
陳立安點了點頭,笑着說道:“你越來越像金花了。”
“你也越來越像岡川了。”富田靖子摟着陳立安的胳膊,轉頭看着他問道:“你會因戲生情嗎?把自己代入角色中,很容易產生感情吧。”
“會也不會,我對角色和現實區分的很明確,當然產生好感是自然的,但是要說愛就不會那麼輕易了。”
“我覺得你好像很難愛上一個人。”
“或許吧,也可能是沒遇到那個人。”
“那你想過你會愛上什麼樣的人嗎?會是金花那樣純真的人嗎?”
富田靖子抓着陳立安胳膊心裡有一些緊張,看着陳立安的眼睛等待着他的答案。
陳立安思索了一下說道:“我想應該會吧,劇本里的金花讓我看到了愛情的樣子,也願意去相信它。”
聽到陳立安的話,富田靖子甜甜的笑了一下,腳下的步伐都輕快了很多。
“你似乎很高興?”陳立安看着富田靖子臉上的笑容問道。
富田靖子轉過頭看着陳立安說道:“因爲我就是金花啊。”
陰沉沉的天空,昏暗的巷子裡,富田靖子的笑容很明媚,像是一道光一樣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富田靖子忽然湊近到陳立安面前看着他眼睛,明亮又純淨的眼眸中倒映出陳立安的臉,然後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在他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就在富田靖子露出竊喜正想要逃走的時候,陳立安直接伸手摟住她的腰拽進自己懷裡,故意給你偷襲,還真以爲能跑掉啊。
富田靖子直直的撞進陳立安的懷裡,仰着頭看着陳立安有些強勢的眼神,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嘴脣。
陳立安看着富田靖子純情又勾人的模樣,直接低下頭吻住了她柔軟的雙脣。
富田靖子抓着陳立安的手下意識的鬆開了,然後又擡起抱住了陳立安,忘情地迴應着他。
天空中的烏雲積壓的越來越來厚,雲層之中閃過一道白光,轟鳴的雷聲伴隨着瓢潑大雨瞬間落下。
忘情擁吻的兩人,都沒有在意落下的大雨,陳立安帶着的黑色大傘寂寞的躺在青石板上
十多分鐘後淋成落湯雞的兩人跑回旅館,陳立安的房間裡兩人剛進來就把門砰的一聲關上,然後立馬擁抱在一起,絲毫沒有顧忌彼此身上的溼漉漉的衣服。
雨水順着兩人的衣服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隨後一件件溼漉漉的衣服就被扔在了地上。
衛生間裡也響起花灑的聲音,還有兩人小聲地交談。
“要試一試戲嗎?”富田靖子有些俏皮的聲音響起。
陳立安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個時候你說試戲?他看着面前的富田靖子問道:“哪一段?”
“你喜歡腳嗎?“富田靖子輕輕擡起自己的腳,踩在陳立安的腳上說道:“就試那一段好不好?”
陳立安看着躍躍欲試的富田靖子,感覺自己好像被當成工具人了,不過這樣的工具人他很樂意做。
富田靖子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把陳立安當成自己入戲的工具人,還是真的從心裡想和他發生什麼,恍恍惚惚地看着他抓着自己的腳,在腳心輕輕撓了一下。
酥癢的感覺瞬間讓富田靖子身子一軟,靠在牆壁上怔怔的看着陳立安一絲不苟的試戲。
他是不是偷偷試過戲啊,爲什麼會這麼熟練爲什麼會有比劇本上還多的動作和花樣.
藝術家和作家一樣嗎,原來都有這麼奇怪的XP啊,他們的愛好真的好奇怪.好奇怪,怎麼感覺喜歡上這樣了呢。
富田靖子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工具人,成爲了陳立安實驗各種奇怪知識的工具人。
熱水灑在富田靖子的臉上,讓她感覺身體都暖和起來了,溼漉漉的水漬有點滑膩膩的,怎麼會滑膩膩的呢
怎麼熱水會這麼多啊,水龍頭關不上了嗎,感覺壞掉了啊.真的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