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汽車行駛在巴黎的街頭,哪怕已經看過這些的景色,李大白依舊趴在車窗上向外看去。
這次來巴黎三天跑了兩個地方,李大白都沒有好好欣賞過這裡的景色。
看了一會後李大白轉過頭看着陳立安問道:“陳老師,我能自己去逛逛嗎?”
“可以。”陳立安睜開眼睛,然後對前面的司機說道:“萊昂,能麻煩你幫忙找一個巴黎的中國留學生做嚮導嗎?”
萊昂是姬法的專屬司機,這兩天也是他一直接送陳立安,聽到陳立安的話,立馬說道:“沒問題,什麼時候需要?”
“就今天。”
“好的。”
陳立安和萊昂溝通好後,對李大白說道:“我讓萊昂幫忙找一箇中國留學生給你做嚮導,下午你自己去玩吧,別忘了訂機票。”
“真的嗎?還有嚮導?”李大白立馬開心地對陳立安說道:“謝謝你陳老師,你太貼心了!”
司機把陳立安和李大白送到別墅後,就立馬去找留學生了。
李大白盤算着自己的存款,計劃着待會要怎麼花,出國一趟肯定要給家裡人帶一些禮物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陳立安休息了一會,去泡了一壺茶坐在客廳裡等着姬法約的記者過來,下午有一個專訪。
已經收拾妥當準備出門的李大白假惺惺地看着陳立安問道:“陳老師,你下午要接受採訪,我出去玩會不會不太好啊?”
“好啊,那你別出門了。”陳立安擡了下眼皮看着李大白說道。
李大白頓時臉一垮,拉着陳立安的手臂,眨着眼睛看着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行了,快去吧,錢包裝好別丟了,有事給我電話。”陳立安沒好氣地揮了揮手。
“謝謝陳老師!”
李大白說完就飛快地跑出去了,看着她雀躍的樣子,陳立安也忍不住笑了,就是個小孩子嘛。
李大白出去沒多久後,記者就到了。
兩個多小時後專訪結束,陳立安把記者送出門,也鬆了一口氣,喝了一杯茶後,就去換衣服了。
酒會是比較正式的社交場合,穿着太隨意會被人認爲不尊重,重新換上正裝後,陳立安整理了一下胸口的方巾,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感覺自己也許挺適合演一個貴族。
不過中國的貴族太多了,滿大街都是,誰家祖上往上數幾代不是貴族呢。
最主要的是中國的貴族也不穿西裝,這年頭國內穿西裝的不是當老闆的就是跑業務的.
陳立安稍稍整理了一下形象後,就出門去接柳小麗了。
現在時間還早,陳立安這麼早出發是擔心柳小麗沒有帶合適的禮服,趁着時間還早可以去買一套。
如果李大白知道了,肯定會暗戳戳地說陳老師太主動啦!你不對勁,我要報告給皇后娘娘!
對於柳小麗陳立安的感覺稍微有點複雜,主動是有那麼一點的,倒也不完全是圖人家長得好看,主要是想體驗一下當教父的快樂。
反正都姓陳,也沒差嘛。
當然,這只是玩笑,教父什麼的纔不重要,就是圖人家好看還會跳舞。
交朋友而已,單純一點!不要有那麼多的目的!
車子很快來到上次送柳小麗的地方,這個時候陳立安才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座公寓,好像是大學的附屬公寓。
陳立安搖下車窗仔細看了幾眼,纔拿出手機給柳小麗撥了過去。
沒多一會柳小麗就從公寓旁邊那棟樓裡出來了,陳立安看到後讓司機往前開了一截。
車子在柳小麗面前停穩後,柳小麗就主動拉開車門上車了,沒給陳立安表現紳士風度的機會。
柳小麗坐好關上車門後,陳立安看着她不施粉黛依舊溫婉動人的模樣,笑着說道:“你今天很漂亮,一定是遇到什麼開心的事了吧?”
柳小麗笑了一下挽了一下頭髮看着陳立安說道:“你猜。”
“嗯”陳立安摸着下巴假裝思索了一會說道:“要麼是你解決了離婚的事情,要麼是因爲晚上和我約會,雖然第一個可能性更大,不過我更願意相信是第二個理由,那到底是因爲哪一個呢?”
柳小麗看着陳立安略帶侵略性的目光,輕輕抿了一下嘴脣,覺得陳立安很狡猾也很會進攻,繞了一圈又把問題拋給自己了。
不過大姐姐的經驗也不是三言兩語就會被將住的,輕笑了一下說道:“相信你的直覺。”
聽到柳小麗的話,陳立安嘴角露出笑意,姐姐真是會拉扯啊,不過既然沒反對陳立安的第二個猜測這就足夠了,關鍵信息已經拿到手了。
沒反對就是對陳立安的試探默認了,有好感接下來還不順理成章的能更進一步了。
很快車子來到香榭麗舍大道,一家高奢禮服店裡,陳立安看着剛換好禮服出來的柳小麗眼睛頓時一亮。
端莊大方帶着成熟女性的風情,修身的禮服將她曼妙的身材襯托的很好。
“太漂亮了。”陳立安由衷的讚歎。
柳小麗站在鏡子前轉了一圈笑容明媚地看着陳立安說道:“真的?”
“當然,對於美我從不說謊。”陳立安走到柳小麗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說道:“這是一個藝術家的操守。”
柳小麗捂着嘴輕笑一下,漂亮的眸光中波光閃動,微微側頭看着陳立安說道:“你們藝術家是不是都這麼會說話?”
“別人是不是這樣我不知道,但是我面對美好的時候總是口直心快。”
柳小麗笑的眼睛彎了彎,嘴角揚起明顯的弧度,對於陳立安的讚美很受用。
從禮服店裡出來後,陳立安將柳小麗送上車忽然說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忘了個東西。”
說罷,陳立安就輕輕關上車門,消失在人羣中,柳小麗透過車窗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猜測陳立安是忘了什麼。
十多分鐘後,陳立安兩手空空地回來了,坐回車裡後柳小麗好奇地問道:“你忘了什麼?”
陳立安看着柳小麗笑了一下,擡起握着的手在她面前輕輕張開,一條閃閃發光的鑽石項鍊垂落下來。
看着近在眼前的項鍊,柳小麗的眼睛亮了一分,有些驚訝地看着陳立安。
“我覺得你還少了一條項鍊,要試試嗎?”陳立安輕輕晃動了一下手掌,鑽石項鍊也跟着晃動起來,晶瑩的鑽石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柳小麗看着陳立安認真的模樣,抿着嘴脣略微糾結了一下才輕輕點頭。
陳立安眉毛輕輕揚了一下,然後拿着項鍊靠近柳小麗說道:“我幫你戴上。”
“嗯”柳小麗的身體微微前傾,配合着陳立安。
陳立安看着柳小麗細長的天鵝頸,伸手撥開她頸間的秀髮,雙手環繞到後面給柳小麗戴上項鍊。
兩人的捱得很近,能夠聞到彼此身上的味道,臉頰之間的距離還不到十公分,呼吸之間彷彿都能感受到彼此的身上的溫度。
陳立安戴的很慢,似乎很笨拙的樣子,手指捏着項鍊的卡扣總是扣不上,指尖不經意間在柳小麗的白皙的肌膚上觸碰了好幾次。
可哪怕是這樣,柳小麗也沒有開口催促或者躲避,似乎默認了陳立安的“笨拙”,耐心的等他把項鍊戴上。
感受到柳小麗並不排斥後,陳立安微微笑了一下,飛快的把項鍊戴好,然後才向後坐好,看着垂落在她鎖骨上的項鍊說道:“簡直太完美了,非常適合你。”
柳小麗擡起手在鎖骨上的鑽石上輕輕摸了一下,心裡的感覺有些奇怪也很矛盾,自己這次來是爲了離婚,現在還沒正式離婚呢,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背德感。
還.挺刺激呢.
晚上的酒會,當陳立安和柳小麗到場後頓時吸引了很多的目光,東西方的審美雖然有着差異,但是顏值達到一定程度後是可以征服兩種審美的。
柳小麗挽着陳立安的手,看着酒會中各種欣賞認同的目光,彷彿又回到了舞臺上,挽着陳立安胳膊的手也微微緊了一些。
今晚的酒會來往的都是巴黎有名的藝術家或者商人政客,所討論的話題也大多和藝術相關,陳立安帶着柳小麗在人羣中和衆人談笑風生,像是籠罩了主角光環一樣,總是會成爲中心。
不過酒會正真正的中心是今晚的主人,邀請陳立安來參加酒會的貝爾納·阿爾諾。
一名超級收藏家,也是全球第三大的菲利普斯拍賣行,以及法國第一的拍賣行圖真的擁有者。
說收藏家或許很多人不知道,但是說到LV應該就都知道了,真正的超級富豪,幾乎掌控着全球大半的奢侈品品牌。
不過這是一個很低調很沉穩的人,但也是一個高深莫測的商人,不過也真的很熱愛藝術品,藝術品藏品多達上千件。
陳立安之前的作品就是他收下的,他對陳立安的作品很喜歡,不過並不是單純的收藏,商人的本性是沒辦法抹去的。
藝術品如果只放在家裡藏着,那就失去了意義,也不符合他的性格,陳立安的作品現在還在姬法手裡到處進行展覽進行運營呢。
這一切都是貝爾納·阿爾諾的授意,在合適的機會他會把陳立安的作品再次拿出來進行拍賣,通過自己的拍賣行把價格給炒上去。
貝爾納·阿爾諾很欣賞陳立安,覺得他在青年藝術家中最有潛力,最值得投資,去年的陳立安拿下威尼斯藝術雙年展的金獎也證明了他的眼光。
這也是他知道陳立安來巴黎後邀請他參加酒會的原因。
想要一個藝術的作品更有名更值錢,就需要有人爲他站臺力捧。
貝爾納·阿爾諾很樂意做這個人,因爲現在他擁有陳立安大部分的藝術品。
就連陳立安今年創作的超現實主義的雕塑都已經被他預定了。
除了陳立安送人的那些油畫,還有在京城不能挪走的裝置藝術,其他的藝術品都在他的手裡。
在酒會上貝爾納·阿爾諾向很多人表露自己對陳立安的欣賞。
並且透露自己有意收藏陳立安最新的作品,只可惜目前正在美國展出,陳立安並沒有出售的想法。
正常來說一個青年藝術家面對貝爾納·阿爾諾這樣的超級富豪超級收藏家的認可,可能會欣喜若狂。
但是陳立安並不會,貝爾納·阿爾諾很有錢,他的財富現在是陳立安的上千倍,但不代表會一直這樣。
陳立安的腦袋裡裝着太多不屬於現在的見識,對於所謂的有錢人並沒有任何的敬畏之心,所以面對滿屋子的富豪表現的很淡定。
可能也正是因爲這樣的淡定,反而讓這些富豪們另眼看待。
藝術家雖然離不開資本的追捧,但是誰又會喜歡會因爲財富就產生敬畏的藝術家。
越是排斥資本的藝術家反而越會受到資本的追捧,不然怎麼提現藝術這兩個字呢。
可是陳立安的淡定讓柳小麗很不淡定,特別是她知道酒會中這些人的身份之後更不淡定了。
那可是LV集團的老闆啊,什麼迪奧、紀梵希等等奢侈品的老闆,財富上百億美元的超級富豪。
柳小麗想到昨天在香榭麗舍大街那些單價幾千美元甚至幾萬美元的的包,感覺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太夢幻了。
在酒會結束的之後,柳小麗看向陳立安的表情都不一樣了,就好像一個灰姑娘突然闖進了貴族的酒會後,才發現和自己跳舞的是一個王子。
“你怎麼了?感覺你有點心不在焉,不喜歡這種場合嗎?”陳立安看着發呆的柳小麗笑着說道:“你和我的搭檔一樣,她也不喜歡這種場合,覺得他們太俗氣。”
柳小麗扭頭看着陳立安頓了好一會才說道:“那你呢,喜歡這種場合嗎?”
“還行吧,不過參加的多了也會覺得沒意思。”陳立安扯下自己的領帶說道:“就像領帶戴久了,會覺得悶一樣。”
柳小麗:“……”
不知道怎麼回事,柳小麗看着陳立安無所謂的樣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過了好一會才問道:“你的作品現在很值錢嗎?”
陳立安摸着下巴說道:“應該吧,這具體要看下一次的拍賣會拍出多少錢了,去年的拍賣才拍了兩百萬美元左右。”
安靜的車子裡柳小麗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知道一個富豪有上百億美元的身價,你可能覺得無所謂,反正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但是你知道自己的朋友,一件作品能賣出幾百萬美元的時候,就沒辦法淡定了。
因爲這是你身邊的人,是你認知的人,還是可能對自己有意思的男人。
不管羨慕也好震驚也好,總之柳小麗現在很難淡定下來。
車子裡陷入了安靜,陳立安有點微醺也閉着眼睛沒有說話,只是放在座位上的手掌,卻在無意識的觸碰到了柳小麗的小手。
柳小麗低頭看了一眼,又扭頭看着閉眼休息的陳立安,小手微微碰了一下陳立安的手指。
陳立安下意識地勾了一下手指,在柳小麗的掌心中滑過。
有些酥麻的感覺,讓柳小麗的手掌蜷縮了一下正好握住陳立安的手指。
閉着眼睛的陳立安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假裝無事發生的柳小麗別過頭看着車窗外的景色,眸光中也出現一抹亮光。
心思各異的兩人,都默契的沒有分開握在一起的手,一股淡淡的旖旎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