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又不是現代社會,這是一個動盪且混亂的年代,道德淪喪,所有的制度早已經沒有了威懾力。
權貴剝削着底層平民,平民則竭盡全力的活着。
混亂、飢餓、寒冷……充斥着這個時代。
焰靈姬本就是一個不喜歡遵循約定的百越女子,難道還指望趙嘉會遵循所謂的口頭約定嗎?
所謂的約定,它的約束力取決於約定的雙方,彼此實力對等,不想撕破臉,自然會遵循,可若是一方實力夠強,佔據主動權,那所謂的約定自然便會成爲笑話。
前不久天澤說的話就很對趙嘉的胃口,他本就不是一個老實人。
畢竟無論哪個年代,老實人都註定被人欺負,別人用槍指着。
人性如此。
焰靈姬一雙水藍色的眸子兇巴巴的盯着趙嘉,感受着臉蛋兒被眼前這傢伙揉捏,氣得牙癢癢的,虧她之前還覺得趙嘉是個正人君子,有一國公子的氣度與風範,現在看來,她錯得離譜。
眼前之人哪有一丁點公子的風範與氣度,說撕破臉皮就撕破臉皮。
‘我還真就送上門了?’
焰靈姬這一刻忍不住自問,早知道今晚就不該來,她還以爲能和趙嘉再談談,感受着趙嘉大手的下滑,她不經開口:“公子真不管紅蓮公主了?我今晚若是不回去,她或許會性命不保。”
她故作嚴肅的盯着趙嘉,冷聲威脅。
趙嘉手法老道的揉了揉焰靈姬的下巴,像是在調戲一隻小貓咪,聞言,面色不變,反問道:“韓國又不是隻有她一個公主,沒有她,我亦可以迎娶其他公主,這場聯姻的目的,你真的看得懂嗎?”
其實這句話半真半假。
對於這場婚事,他並沒有外界之人看到的那麼在意,對於趙嘉而言,能與李牧等人聯繫上,來韓國的目的便已經達到了。
至於其他,皆是額外收穫。
焰靈姬目光微閃,一時間也顧不得趙嘉那隻作怪的大手,心中忍不住思索起趙嘉的真實目的。
聯姻?
趙嘉乃是趙國大公子,自身本就代表了趙國,那這場聯姻自然也代表了韓趙兩國的關係變化。
莫非兩國準備聯盟?!
大司命對此興趣缺缺,比起這些,她對於天澤爲何知曉蒼龍七宿更感興趣,這個秘密隨着時間的流逝,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了,一個百越來的廢太子竟然會知曉,這不得不讓人感到懷疑。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主動開口:“需要我盯着她嗎?”
她想從焰靈姬的口中套點消息,哪怕用點手段。
不過大司命的這點小心思,趙嘉豈能看不出,他笑了笑,摸了摸焰靈姬的下巴,道:“你別指望她了,對於蒼龍七宿,她估計知道的不多,甚至就連天澤也知道的不多,追尋這個秘密的人有很多,可真正探尋到秘密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公子似乎知道很多?”
大司命那雙冷豔的眸子倒映着趙嘉的面容,聲音慵懶且隨意,試探性的詢問道。
“別忘了,我可是趙國的嫡長子。”
趙嘉掃了一眼大司命,淡淡的說道。
蒼龍七宿對於許多人而言是秘密,甚至很多人只聽說過隻言片語,可七國擁有的銅盒卻從來不是什麼秘密,哪怕有些國家的銅盒已經遺失……
大司命聞言一愣,旋即明白了趙嘉的意思,隨後看了看焰靈姬,莫名想到了天澤的身份,對方曾經是百越的太子,而鄭莊公似乎與百越也有些聯繫,那所謂的鬼兵借道與百越的異術很相似。
衆所周知,百越之人最擅長研究死屍、毒蟲、毒藥等等。
異術也是種類繁多。
遠的不談,單單是驅屍魔的異術就極爲詭異,竟能借助屍蠱操控屍體,甚至還會讀取殘魂遺留的訊息,手段極爲詭異。
“蒼龍七宿……”
焰靈姬美目微動,看了一眼趙嘉,對於這個詞,她並不陌生,因爲天澤一直在追尋這個秘密,試圖藉助這個秘密復國,不然單憑他們這三瓜兩棗,想要做些什麼,都很難。
她目光微閃,眸光陡然溫順了起來,輕聲詢問道:“公子莫非也在追尋這個秘密?”
趙嘉迎着焰靈姬的雙目,似有些不屑,“我對這個秘密沒有任何興趣,只有像天澤這樣沒有任何勢力的人,纔會去追尋這虛無縹緲的傳說。”
“你!”
焰靈姬怒瞪趙嘉,想要反駁什麼,卻又發現自己無力反駁,片刻之後,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展顏一笑,陰陽怪氣:“倒是忘了,公子可是趙國的嫡長子,曾經的趙國太子,自然比我家主人的勢力要大得多~”
某種意義上講,趙嘉與天澤屬於一類人,皆是被廢掉的一國太子。
大司命聞言,忍不住掃了一眼焰靈姬,覺得對方膽子有點勇,竟然連這種話都敢說,當真不怕趙嘉獸心大發?
她不會真覺得趙嘉是什麼好人吧。
對方可是因爲此事心性大變,早已經不是曾經那位德行端謹的貴公子了。
驚鯢也是看了一眼趙嘉,對於趙嘉的過去,想知道的人幾乎都知道,這從來不是什麼秘密。
趙嘉笑了笑,沒有絲毫惱怒,輕聲的反問道:“伱想說我和天澤一樣,都成了他國的階下囚?”
他不是原主,對於原主被廢了太子之位,沒有半點羞惱的感覺。
失去的東西,再搶回來便是。
焰靈姬盯着趙嘉,默然不語,顯然她是默認了趙嘉的話。
趙嘉看着她的眼睛,輕笑了一聲,道:“那你便好好看看,我與天澤究竟是不是一樣。”
說話間,他緩緩起身。
天色不早了,也該休息了,至於焰靈姬,他今晚對女人沒什麼興趣。
至少此時此刻,興趣不大。
驚鯢:……
趙嘉摟着驚鯢回屋,大司命自然負責看押焰靈姬,她目光含笑的打量了一下被趙嘉點穴的焰靈姬,帶着幾分玩味的打趣道:“你的膽子很大,敢和他這麼說話,看來日後會很有趣。”
她很好奇,趙嘉會怎麼炮製焰靈姬。
“有趣嗎?姐姐似乎與他的關係並不好~”
焰靈姬在趙嘉身邊也待了一段時日,自然察覺到趙嘉與大司命之間那複雜的關係,明明是上下屬,偏偏大司命給人的感覺並不尊重,甚至有一種被強迫的感覺。
大司命的目光瞬間陰沉了下來,頗爲危險的盯着焰靈姬,冷冷的說道:“希望你日後還能笑得出來。”
“如你所願~”
焰靈姬展顏一笑,笑的極美。
……
太子府後山,一處隱秘的山洞之中。
天澤盤坐在此處,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眼中閃過一抹冷芒,看着一旁與屍體站在一起的驅屍魔,聲音低沉的說道:“焰靈姬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
驅屍魔神情不變,平靜的說道,像一個沒多少感情的屍體。
天澤微微皺眉,冷冷的說道:“看來我們的敵人又多了一個。”
他從來沒指望與趙嘉合作,因爲對方要的東西,他給不起,也不想給,焰靈姬覺得可以繼續哄騙對方,可他卻不這麼認爲,而焰靈姬今晚沒有回來,已經說明了問題。
顯然,那位趙國大公子並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好說話,更沒有傳聞中那麼德行端謹。
驅屍魔此刻眼神有了些許波動,因爲他們的敵人似乎有點多。
“希望他能給我一些驚喜。”
天澤想到了今晚藉助無雙鬼找上門的衛莊,低聲自語。
若是衛莊能找到解藥,那這場遊戲還能繼續玩。
若是對方失敗了,那他就得考慮魚死網破的事情了,他可不願再回到那陰暗潮溼的地穴,過着暗無天日的囚禁生涯,哪怕死,他也要給韓國來一記狠得,比如干掉趙嘉這位身份特殊的公子!
今晚的夜色似乎更濃了。
。。。。。。。。
紫蘭軒。
一夜未眠,韓非等人正圍着一個精巧的瓶子打量,片刻之後,張良率先開口:“看來九公子推斷的不錯,那天澤身中劇毒,因此受到了夜幕的脅迫,如此倒是說得通。”
“知道又能如何,如何找到解藥纔是問題所在,你們知道夜幕之中誰擅長用毒嗎?”
衛莊目光冷漠的掃了掃在場的衆人,訴說一個事實。
他們對於夜幕的瞭解很侷限,甚至連四凶將的身份都未曾徹底搞清楚,這種情況下,想要從夜幕手中得到解藥,其難度可想而知。
畢竟夜幕想要掌控天澤,就不可能讓天澤逃脫掌控。
韓非把玩着小瓶子,片刻之後,他輕聲說道:“這瓶子雕刻的極爲精緻,韓國之中能雕刻出這種水平的工匠並不多,且大部分都在宮中。”
“宮中?”
話音落下,在場的衆人對視了一眼,顯然沒想到此事還涉及到宮中。
韓非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據我所知,這部分工匠皆是來源於百越之地,當年由血衣侯白亦非帶回,若是一切推斷準確,或許可以在王宮內找到答案,不過現在的問題是,王宮已經被姬無夜的禁衛軍封鎖,任何人不得進入。”
“我親自去一趟。”
衛莊揚了揚眉頭,淡淡的說道,以他的身手,韓王宮如履平地。
“不行,後宮重地,衛莊兄的身份你不合適,且一旦被人發現,你我都有麻煩。”
韓非想也不想便是拒絕,衛莊如今已經不是曾經隱姓埋名的狀態,他多次露臉,夜幕的人幾乎都認識,若是讓人發現衛莊夜闖王宮,那真的有理也說不清了。
衛莊聞言皺了皺眉頭,他此刻也想到了這一點。
紫女嘴角含笑,看着韓非與衛莊,柔聲說道:“你們莫非忘了,咱們紫蘭軒是幹什麼的?”
韓非聞言一愣,旋即目光一亮,道:“紫女姑娘莫非有人選?”
“合適的人選有一些。”
紫女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她很清楚這一次任務的風險,心中有些不忍,因爲一旦任務失敗,那便意味着死亡。
韓非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便只剩下一個問題了,如何將人送進去。”
韓王宮畢竟是一國重地,尤其是眼下的情況,就連韓非都進不去,更別提帶一個外人進去了。
“九公子,此事或許可以麻煩公子嘉。”
張良俊秀的面容閃過一抹遲疑,最終還是開口說道。
“他?”
韓非不解的看着張良,此事他並未想到趙嘉。
張良迎着幾人的目光,輕聲解釋道:“公子莫非忘了,此刻公子嘉就居住在前左司馬劉意的府邸,而劉意的妻子胡夫人乃是胡美人的姐姐,若是能勸說胡美人幫忙,此事便成了一半。”
胡美人身份特殊,深得韓王安的寵愛,且與四公子韓宇也有關係,對方若是願意幫忙,帶一個人入宮,幾乎沒有任何難度。
“胡夫人?”
韓非目光閃爍,他知道趙嘉與胡夫人的關係有些不一般,若非如此,對方又怎會一直居住在那邊。
當初左司馬劉意的死就充滿了蹊蹺,可惜後來韓國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韓非根本沒有時間去調查這件事情,如今更是無從查起,總不能真爲了一個左司馬劉意得罪趙嘉吧。
韓非雖然正直,但他不傻。
……
此刻趙嘉自然不知道韓非等人的想法,他正摟着胡夫人喝茶,打發着無聊的時間,順便坐等外界風雲起。
不知道爲什麼,相比起弄玉,趙嘉對胡夫人的興趣更濃,或許是因爲弄玉太過青澀,對比之下,胡夫人的少婦風韻更加令人歡喜,欲罷不能。
畢竟是別人的老婆、未亡人等等,BUFF疊滿了,豈能令人不喜。
趙嘉又不是原主那個德行端謹的正人君子,他對於美色沒什麼抗拒,人活一世爲了什麼,說到底就是權勢、金錢、美女。
“公子今日沒事嗎?”
胡夫人看着一大早就闖進自己房間的趙嘉,抿了抿嘴脣,柔聲的說道。
她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垂落在左肩膀的位置,襯托着鎖骨的白皙精緻,尤其是那份柔美典雅的氣質,着實令人心動。
‘閒得很’
趙嘉心中嘀咕了一聲,嘴上卻是輕聲迴應道:“想你了,便來了。”
胡夫人咬了咬下脣瓣,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時。
屋外傳來了侍女的聲音:“夫人,胡美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