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妖獸之潮

夜幕降臨,屹立在紅色土地上的北方小城在萬戶燭火的黃暈下猶如一顆明珠,赤紅的土地,斑駁的城牆,一切都是如此的恬靜安逸。城中,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滿足的笑容,北方遠離大陸的中心,遠離戰亂,遠離權力鬥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靜的生活沒有一絲波瀾,從建城起赤陽城裡的人們就這樣生活,日子過得平淡無奇,卻也沉醉其中。

城南,醉仙居。

“老大,恭喜恭喜啊!娶到嫂子這麼漂亮又賢惠的老婆,您的功力讓我等望塵莫及啊!”肥佬二一臉諂媚道,滿臉的橫肉堆成肉餅,讓人看了感到十分怪異。

此時醉仙居賓朋滿座,大紅的喜字貼滿了各處門窗,高達九層的醉仙居都被包場了,用以喜慶的紅色裝飾。

一層只是帳房和庫房所在,二到六層宴請的是一些城裡稍有名氣的名流,只要有些能力便能收到雷凌的請帖。七層則是一些達官顯貴,亦或是雷凌較爲親信的手下。八層就是城中最有影響力的少數人,不過城主大人因公務推辭沒有前來,擺明是不想和這混混頭子有什麼交集,雷凌也不以爲意,其餘的就是方家的親戚好友街坊四鄰。九層明顯就是婚房,雷凌一想到洞房花燭就一個勁兒地蕩笑。

這醉仙居是全城最高也是最好的酒樓,能有這麼大手筆的人,一隻手就能數過來。恰好,雷凌便是其中之一。

“呵呵,這愛情來了擋都擋不住,才二十一就成親了,以後和你們出去和懷春少女談人生都不敢咯。可憐了我的大好人生!”雷凌穿着新郎官華麗的大紅吉服,搖頭晃腦的樣子讓人看了一陣惡寒。

朱二聞言,面色如常,不像從前那般汗顏,把那些與事實不符的話都給過濾了。

喜慶的大紅吉服,厚底飾雲布靴,滿面春光的雷大官人舉着酒杯在賓客之間走動着。再也不見了平時的吊兒郎當,有的只是由心而發的幸福笑容。

“雷兄弟,祝你和方姑娘白頭到老!”

“老大,祝你和嫂子早生貴子,嘿嘿。”

“雷老大,祝你……”

聽到衆人的祝福,雷凌只是微微一笑。聽得出有不少人是發自內心的,也有不少人可沒什麼好祝願,比如錢家的錢聚來,錢無去,開酒樓的趙有才。

錢聚來到現在對方琳還不死心,前些天居然趁着雷凌沒人上前對方琳示愛,但可以預見我們忠貞不二的小方姑娘是不會爲之所動的,叫來了朱二,帶人將其一通狠揍。到現在,鼻青臉腫的錢聚來只是尷尬地打了聲招呼,就做到角落裡喝悶酒。

雷凌也不難爲他,到還樂意收些彩禮錢。男人麼,何苦難爲壞男人,雷凌豁達地想到。

這一通酒敬下來雷凌大步往高堂走去。一對身穿紅色錦綢衣衫的中年夫婦端坐在堂前,面含笑意看着雷凌,正是方琳的父母。

方磊和葉欣現在對這女婿是越看越滿意,起初因爲雷凌的身份而反對,到後來見到雷凌的赤子之心,和女兒又恩愛有加,對自己又孝順,便同意了這樁婚事。在兩口子看來當初的決定是無比明智的。

“岳父岳母,這杯酒敬您二老,感謝你們相信我雷凌將女兒嫁於我爲妻,雷凌今後一定好好疼愛琳琳還有孝順二老的!”說吧,雷凌端起酒杯一仰頭就喝了下去。喝完酒後目光堅定地看着方琳的父母,一臉鄭重,眼中滿是對未來的堅定決心。

“好女婿啊,我相信你!”方磊捋了捋頗長的山羊鬍,欣喜地含笑點頭。自己的女兒有了好歸宿,彷彿使他也年輕了許多。

和老丈人客套了一番的雷凌終於聽到了期盼已久的聲音。

“新娘到~~~”

侍者帶着煽情語氣的聲音響起,遂即早已準備妥當的樂師們開始彈唱起了喜慶的曲目。在衆人的注視下,內幃的大紅布簾子被掀起,走出了兩位姿色上乘的伴娘,一身紅衫手挽着花籃,潔白細膩的小手抓起一把把的紅豔花朵向上拋灑。這時鳳冠霞帔的新娘也走了出來,頓時讓等候的人們眼前一亮,隨後在也挪不開目光。

硃紅底子的喜服上繡着神態各異的九隻鳳凰,而鳳凰的眼睛及袖口、翻領處都用上等的珍珠點綴,鳳冠上鑲嵌了多不勝數的各色寶石,最上方則是極品大珍珠,簡直亮瞎了沒見過市面的街坊的眼。更引人注目的是隱於紅嫁衣中曼妙的少女胴體,即使是隔着衣裳都能使人浮想聯翩,**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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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琳在左右各一兩位伴娘的攙伴下,蓮步輕移,踩着花路款款走向雷凌。

新郎新娘並列站於高堂前,在司儀的主持下,婚禮步入正軌,一切流程都從善如流。除了夫妻對拜時雷凌和方琳的頭撞到了一起,頓時引起滿堂鬨笑,只不過這是不是雷大官人故意的,猶未可知。

流程經過了三拜,拜完了堂接下來便是入洞房了。原本是有鬧洞房這一喜聞樂見的環節,可是在座的有誰吃了豹子膽,敢鬧雷大官人的洞房?

朱二不敢,錢聚來不爽,方磊夫婦倒是敢,可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他們是不會摻合的。於是衆人識趣地沒有提出,司儀也是個明白人,這鬧洞房也就不了了之。

洞房內,方琳依舊一身紅嫁衣,頭上的蓋頭也未掀去,只是安靜地坐在牀頭。而雷大官人則坐在房間正中的檀木圓桌前,一杯杯地喝着醒酒茶,他今天喝得是多了點,俊逸的臉上罕見的有了幾分醉意。

雷凌可不想在醉酒的時候就和方琳圓房,用他的話說這叫堅守原則不能酒後亂.性。於是乎就有了這超乎常理的一幕。

目光落在牀頭的新娘身上,雷凌的眼中滿是愛憐,方琳這時也擡起了頭。這對新人的目光隔着紅蓋頭碰觸在了一起,當喧囂散盡,繁華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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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時辰前,赤陽城北,青巒山。

嗖嗖嗖嗖

一個個模糊的黑影在林間樹梢飛快地躥動着,茂密的古樹林妖氣沖天。雖然只是一些低級的妖獸,強大的獵人都能將其捕殺,修真者更是不屑於與之做對,可間連不斷密密麻麻閃過的黑影多的讓人頭皮發麻。漸漸地,黑影匯成了洪潮,氣勢能將修爲低下的修真者嚇得御劍逃走。

只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最後一個黑影也躥出了密林。

不計其數的低級妖獸在山腳集結,而種類也多的讓人咋舌,有些奇形怪狀的更是不被世人所知:三頭的青蛇,直立的狗身豬頭怪等等。而此時卻沒有任何一隻妖獸發出聲響,連呼吸也刻意壓低了許多。

一隻全身火紅毛髮如同尖針一樣爆炸直立的高大巨猿站在最高的石頭堆上,正是它的氣勢將衆妖壓制得寒噤若萱。銳利的目光在黑壓壓的妖獸中掃過,寶石般黑亮的獸眼中精光湛湛,被之掃到的無不低下頭顱做臣服狀。

“大王籌備了這麼久,籠絡了周圍羣山的各大好手,今天我們便要進攻南邊的赤陽城!滿城香噴噴的人類啊……”紅毛巨猿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故意“嘖嘖”幾聲,引得一衆靈智低下的妖獸遐想萬分。

想到美味的人肉,這些妖獸眼中迸出了最原始的兇光,貪婪之色不加掩飾,恨不得立馬就殺到赤陽城。

看着躍躍欲試的衆妖,巨猿十分滿意,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感覺氣氛煽得差不多了,便又開口。

“現在,出發!”

一聲令下,巨猿便以驚人的速度消失在了衆妖面前,極速往南方奔去。衆妖獸也如決堤的洪水,化作洪流跟隨巨猿的方向氾濫而去。興奮嗜血的嗥叫響徹天空,大地震動,驚起滿林的鳥雀,普通的動物都躲進了山穴石縫中瑟瑟發抖。

獸潮一路橫衝直撞,沿途一片狼藉。過了半個時辰,青巒山頂的山東中一道血紅的身影化作流星射出,劃過長空,速度比之方纔那紅色巨猿快了何止一籌,眨眼間消失在了天際。

赤陽城,北門城樓。

“李兄啊,剛纔我好像聽見了什麼奇怪的聲音。”一位巡防士兵摸着腦袋疑惑道。

“我也聽到了,剛纔以爲是聽錯了,被你這麼是說的確是很奇怪,就像肉鋪老劉頭殺豬時候聲音一樣。”被稱作李兄的另一位士兵說道。

“這麼遠的聲音,能傳到咱倆耳朵裡,那得殺多少頭豬啊?你說會不會是山上的妖獸啊!”開始說話的這士兵明顯有些害怕,雖說自己勉強算訓練有素,但即使是在最低級的一級妖獸面前還是不夠看的。赤陽城的守軍只是用來防禦強盜的,而防禦妖獸靠的是城中的防禦禁制。畢竟提供大陣運轉的高級靈石可是稀罕物件。

“怕什麼,我們城的城防禁制可是很厲害的修仙佈下的,根本不用怕那些妖獸。”

普通人並不知道修真者修爲的劃分,只是籠統地把天上飛的修士成爲修仙,都是大人物!這城中的禁制是一元嬰修爲精通陣法之術的修真者佈置下的,由一顆高級靈石驅動。陣眼在城主的掌控之中,所以只有城主才能發動大陣。

“喂,你怎麼不說話啊!”李兄有些疑惑地推搡另一個士兵,可依舊毫無反應,遂即偏過頭來循着他呆滯的視線望了過去,看到了令他終生難忘的一幕。遠處潮水一樣的妖獸向赤陽城涌來,紛亂的腳步像是爆發的鼓點,錘擊着大地。

妖獸們一個個露出了猙獰的獠牙,一副擇人而噬的兇狠模樣。

“啓動大陣!!!”

士兵聲嘶力竭的咆哮像波紋一樣傳遞了出去,不久從正中央城主府裡淡出了微微金光,四向發散開去,籠罩住了古老的赤陽城。至此,城中的人們依舊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還像往常一樣安逸恬淡地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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