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龍套生涯(下)

接着下來的一個月裡,樑錦靈就像活在地獄一樣,因爲在邵氏電影公司上班是沒有規則的,需要龍套你的時候,就一拍三天三夜不能休息,有時候又連續幾天沒工開,而且當龍虎武師和跑龍套工資是每天一結,開工就有飯盒和工錢,搞得樑錦靈一個月下來連一千塊工資都沒有。

不過,樑錦靈在邵氏當龍虎武師和跑龍套的一個月時間裡,也接觸到和學到不少電影拍攝的技術。比如他經常跟元譁他們去裝死屍、拉威亞、扮殺手、扮路人甲、扮反派跟主角對打,有時候燈光、造道具不夠人手,樑錦靈也去幫忙,有時候空閒下來又跑到元譁身邊跟他學動作指導,或者跑到攝像機旁邊看人家怎麼攝影的。

在片場生活的這一個月裡,樑錦靈鬧出不少笑話,比如習慣了他走路走右邊,誰知道香港法律(跟英聯邦國家、日本一樣)規定走路走左邊的,差點撞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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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他看見人家在士多(便利店)給了1塊錢買6兩橘子,樑錦靈也跑過去要了半斤橘子,給錢的時候發現給少了,原來香港斤兩還是按照大清律例用的一斤十六兩,半斤就是八兩,而且他們的卡尺要不然是英國的英尺,就是大清律例的丈、尺、寸,至於米、分米、釐米,香港人很少有聽過。

後來樑錦靈從葉小龍嘴裡打聽了出來,爲什麼香港還在實行大清律例的制度呢,原因是九龍半島以北的新界是租借大清國的,而英國殖民者實行以華制華政策,而老一代華人買辦一開始就直接搬照大清律例在香港通行,用大清律例統治了華人幾十年,很多大清律例因爲不適宜時代,直到前幾年才被廢除了,比如前幾年才廢除一夫一妻多妾制和奴婢制等。

但那些傳統流了下來,比如繁體字、一斤十六兩、丈、尺、寸,中國籍香港居民等等。

一個月下來,樑錦靈跟着元譁跑了十幾個劇組,在哪些樑錦靈連電影名字都記不得的電影裡面跑龍套,其中樑錦靈在一部叫“神女蕩、婦綽頭王”電影裡扮演了個嫖客,又在一部叫“神化外母古惑妻”電影裡飾演了一個壞蛋,還在一部叫“降頭”的電影裡當男主角狄隴的替身。

因爲有一次一個危險的動作,樑錦靈救了從上面摔下來的狄隴,從而認識了邵氏當紅明星狄隴。

拍完戲,大明星狄隴找到樑錦靈後沉聲地問:“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啊,剛纔謝謝你了。”“龍哥你好,我叫樑錦靈,大家都叫我靈仔,是A組的龍虎武師。”樑錦靈謙虛地迴應。

狄隴拍了拍樑錦靈的肩膀:“靈仔是啊,你很好,有前途,我看好你,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以後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恩,我記得公司過幾天就要拍一個重頭大戲,這部戲還缺一組龍虎武師呢,我向導演推薦你們吧。”

一旁的元譁聽到這話,連忙上前拉着樑錦靈彎腰道謝:“謝謝龍哥、謝謝龍哥。”

在這次在電影“降頭”的搭棚片場裡,樑錦靈還看見了60年代的美女李麗麗和恬妮,不過這次免疫力就大大增加了,不知道怎麼回事樑錦靈一看這個年輕貌美的李麗麗,腦子裡就去想97年版天龍八部裡那個半徐老孃葉二孃。

至於恬妮更簡單,又不是很漂亮,她的風月片樑錦靈可是觀看過不少,看見來接她下班的老公嶽華,樑錦靈就想起2人40年後那蒼老的樣子,很快就熄火了。

不過說實在的,沒有女人的生活,害樑錦靈的情意綿綿神功寸步不進,自己晚上怎麼擼,體內的真氣還是沒有見半點增長,真氣反而是倒退了不少。

樑錦靈暗自納悶:“怪不得上次看到了大美女李菁,體內的真氣流動的這麼快,原來這武功是離不開女人。餓了,看到女人就有反應,我草,這是誰發明的修真神功。”

回到宿舍後,樑錦靈看看宿舍的室友眼鏡男葉小龍,他一個月下來最大的收穫就是每天晚上纏着葉小龍,讓他教自己的繁體字,經過一個月的惡補樑錦靈從葉小龍那裡學會了大部分繁體字。

一個星期下來,他每天晚上偷偷地拿出21世紀的手機,一邊躲在被窩充電,一邊那裡翻小說,他想抄襲一部武俠小說,遞給報社,用來獲取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

這不,這天晚上,他偷偷地從背後把葉小龍給打暈,把他放在牀上,當然不是要撿肥皂啦,而是樑錦靈霸佔了他那臺桌子,拿着手機打開書籍,然後拿出一些紙張來開始寫小說。自從修煉了修真神功之後,不但身體被強化了,連樑錦靈腦袋裡的記憶力都開始強化,神功練下去肯定會進化到過目不忘的境界。

樑錦靈原本想買一臺打字機來打字的,卻發現一臺打字機竟然要幾千塊,樑錦靈估計跑龍套要跑到明年纔有錢買打字機。

樑錦靈從自己收藏的小說中,挑了一本自己最喜歡的穿越小說尋秦記來抄襲,這本歷史穿越始祖小說,是樑錦靈最喜歡看的一本小說,原因就是因爲裡面的美女衆多,情節非常曲折複雜,樑錦靈以前看這本小說的時候,經常幻想自己是項少龍把那些美女都收了。

不過以前樑錦靈看這書的時候,經常大罵作者黃小易的,他經常把一些美女給寫死寫殘,比如服侍項少龍的四個美女春盈、夏盈、秋盈、冬盈和公主趙倩被人殺死,被趙穆和樂乘輪、奸性、虐、待致死的舒兒,被趙穆奸、淫的趙國公主趙雅和公主趙妮。

其他喜歡項少龍的美女如俏寡、婦美蠶娘、郭秀兒、婷芳氏、趙國太后韓晶、楚國太后李嫣嫣、滇國王妃莊夫人、孖生姐妹田貞、田鳳、善柔、鳳菲、蘭宮媛、石素芳、醉風樓四大名、妓等等結局都非常悽慘。

樑錦靈決定把尋秦記從新修改一遍,讓這些美女活着皈依項少龍的懷抱去,讓項少龍把這些美女都收了再引退江湖。

寫着寫着,才寫了1個小時不到,樑錦靈就手痠骨痛的,甩了甩手腕,樑錦靈這時候就放棄了,他實在受不了這寫字的速度,抄襲了1個小時,才抄了不到3千字,什麼時候纔是個盡頭啊,看來要買一臺打字機才行。

看了看牀上熟睡的葉小龍,樑錦靈暗道:“不但要買打字機,還要有自己的書房才行,不然老是這樣偷偷摸摸地害怕別人發現自己的手機。”

第二天,葉小龍從迷迷糊糊中醒來後,甩了甩腦袋,看着正在洗刷的樑錦靈問道:“靈哥,昨晚是什麼回事,我怎麼昏了過去的,我的腦袋好痛啊,像是被人打了一下。”

樑錦靈放下手中的牙刷,漱口後說:“你昨晚是撞到牀架暈了過去的,還是我把你放到牀上去的,幫你蓋好被子的,你要請我吃飯多謝後纔對。”

葉小龍摸了摸頭,暗自嘀咕:“我撞到牀架暈過去的,怎麼我沒有印象的呢。”

結識了狄隴後,樑錦靈獲得了人少的第一個有臺詞的角色,就是在3廠裡李翰翔拍攝的大電影傾國傾城裡出演一個小太監,這個角色原本是由另一組龍虎武師裡的武術指導董偉(小帥哥,畫皮1-2、十月圍城的動作指導)來飾演,結果在狄隴的推薦下,開拍前傾國傾城這部戲的導演李翰翔取消原定錢月生、勐海、董偉那組的龍虎武師全換成了元譁這一組人。

在狄隴的介紹下,樑錦靈不過很快就結識了性格活潑的另一個當紅明星姜大爲,只見姜大爲微笑地拍了拍樑錦靈的肩膀說:“靈仔是嘛,你是龍哥的朋友就是我姜大爲的朋友,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來找我,好好幹,你長得那麼帥,又要實力,我相信你很快就會紅的。”

樑錦靈連忙謙虛地迴應:“大偉哥,我可不敢當,我一個新人什麼都不懂,以後還需要你多多指教呢。”姜大爲豎起大拇指讚道:“夠謙虛,有前途。”

這時,只見坐在椅子上的李翰祥拿着喇叭大喊一句:“大家準備好沒有,都各就各位,開始拍戲了。”原本凌亂的片場恢復秩序。

樑錦靈在這部戲的戲份並不多,主要是跟在姜大爲飾演的男主角之一寇連材屁股後面跑,又在狄隴扮演的光緒皇帝面前,磨墨侍候,在狄隴和姜大爲談話間插了幾句話,講了幾句臺詞,他戲份並不多很快拍完了,他很快恢復自己最主要的工作,還是在幫忙扮演士兵甲乙丙丁、做道具、街道佈景。

拍完一段珍妃跳井自殺的戲,導演宣佈一聲“咔”。大家連忙散場休息,樑錦靈一幫龍虎武師幫忙佈景師來佈置下一場戲的宮廷布景。

佈置完後,樑錦靈覺得尿急就跑到3廠後面的廁所去方便,樑錦靈剛進到廁所就聽到有人在大喊:“有人嘛。”樑錦靈覺得奇怪迴應了一聲:“誰。”

這聽一個老頭在說話:“你是誰啊,能幫忙那點廁紙給我嗎?這個廁所沒有廁紙啊”樑錦靈聽了聽這聲音這麼熟悉呢,想了想還是決定做個好事吧,於是拿了一個卷廁紙遞給他。

樑錦靈小尿後,等那人出來後,才發現這人竟然是大導演李翰翔。只見李翰翔走到洗手盤一邊洗手一邊問:“你叫什麼名字。”樑錦靈想了想開口回答:“導演你好,我叫樑錦靈,是這部戲裡的龍虎武師,我在這部戲裡飾演了一個太監。”

李翰翔甩了甩手上的水跡,嚴肅地說:“今天的事,你沒看到也聽沒到,明白沒有。”樑錦靈獻媚地遞給李翰翔一條紙巾,回答:“是,我今天沒有來過廁所,我什麼都不知道。”

李翰翔用紙巾擦了擦手裡的水跡,想了想後講:“唔,這部戲我已經差不多拍完了,我下一部戲過幾天要拍攝,裡面有個角色缺人,你覺得適合的就過來飾演吧。”說完就走了,樑錦靈一邊彎腰恭送李翰翔離去,一邊暗罵:“神氣什麼,等老子有錢了,要你像條哈巴狗一樣逢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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