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心在這裡和柳媽媽閒談着,外面卻是鬧得雞犬不寧。慕夫人在瀾心的提醒下,腦子裡便有了新的思路,對先前有所懷疑的幾個據點進行了突襲。儘管有的不是魏公子的人手,可也是其他勢力的據點。
去年,田奇中毒的事情,一直讓慕夫人耿耿於懷。若不是瀾心誤打誤撞送的冰火草,母子二人很有可能就這樣陰陽相隔了。她心裡明白,之所以有人會對奇哥兒下手,無非就是要接着她的力量挑起事端的。隨着皇子們漸漸長大,京城裡的水也是越來越深了。既然有人撞到了她的槍口上,也別怪她不客氣了。所以,她如今也算是藉此來發泄心裡的那股怨氣的。
一時間,江州城內,表面上風平浪靜,暗地裡卻是暗潮洶涌。盧笙便有些坐不住了,他找人給慕夫人遞了話兒過去,才讓慕夫人消停一些。江州城內的一些外來勢力損失慘重,卻不知道該着何人報仇。而像魏公子這樣有舊怨的,便把目光盯到了瀾心的身上。
秋風習習,萬里無雲。瀾心站在學堂的二進小院子裡,看着整裝待發,躍躍欲試的幾個人,嘴角也不由的翹了起來。看着一雙雙亮晶晶、充滿期待的眼睛,揮揮手,示意下人將酒端上來。聞着那醇厚的酒香,佟小虎、董卓幾人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一股豪情頓時涌入心間。
瀾心端起酒杯,看着端着酒杯的衆人,笑着說道:“今天諸位便要開始了新的征程了,我在這裡祝願大家諸事順利,學有所成,平安歸來!”
“多謝姑娘!”衆人齊聲喊道,乾了杯子裡的酒後。面對離別,幾個孩子的眼圈兒泛紅,戀戀不捨地看着來送自己的親人。但是,誰也沒有停下腳步。
坐上馬車後,幾個孩子終於忍不住了,聲音哽咽地向家人告別。而過來送行的幾個人也是眼圈泛紅,有的人用力地捂着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瀾心微笑着看着踢踢踏踏離開的車隊,眼睛裡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精光。
圍在學堂外面,過來看熱鬧的人羣也漸漸地散開了。有幾個人則悄悄地跟上了車隊。
離開了人羣,馬車便跑得快了起來。看着不斷後退的景物,馬車上的孩子們早就忘記了剛纔離別時的難過,反倒是興奮地看着外面。對未來的日子充滿了憧憬,大家嘰嘰喳喳地討論着,留下一路的歡歌笑語。
“駕!駕!”幾個身穿短打的人不遠不近地綴在車隊的後面。薛奎警惕地跟在車隊的後面,看着後面的幾個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幾個身穿短打的人見薛奎起了疑心,便用力一夾,胯下的駿馬加快了速度,輕而易舉地超過了車隊。薛奎見人已經走遠了,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原來是同路的。
幾個短打的人坐在馬上,隱藏在山坡上,看着眼前晃晃悠悠的車隊。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人湊到領頭的面前,低聲說道:“大哥,剛纔便是一個機會,大哥爲何要放棄呢?”
被成爲大哥的人,眉角處有一道傷疤,一直斜到了嘴角。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猙獰。他端坐在馬上,看着徐徐經過的馬車隊,微眯着眼睛,聲音沙啞地說道:“這裡還沒有出江州城,若是在這裡動手,一定會驚動盧笙的。他那個人實在是太特麼的麻煩,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便能將整件案子弄得透徹無比。所以說,我們若要做得乾乾淨淨,就必須待離開江州後。
離開了盧笙的管轄範圍內,就算是盧笙想要伸手,也是鞭長莫及了。而離江州城不遠,玉家也必定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這樣纔回一舉兩得,兩全齊美的。”
“還是大哥想得周到啊!”
“那是當然啦,若不然怎麼會做我們的大哥呢?”領頭的人話音剛落,拍馬屁的聲音此起彼伏。
“哈哈哈!”領頭的刀疤臉揚聲大笑,“說得好!事成之後,老子帶你們進賭坊,逛窯子,喝花酒,走!”
“走嘍!”
“大哥可別轉眼不認賬啊!”幾個人嘻嘻哈哈地從駕着馬從山坡上下來,朝着車隊逼近。
殘陽如血,染紅了天邊的雲朵。
馬蹄奔騰,揚起塵土一片。幾個身穿短打的人,面巾遮面,手裡提着鋼刀,向正在安營紮寨,準備晚飯的人羣靠近。雪亮的刀刃在夕陽下泛着森然的光,似乎可以聞到那濃厚的血腥味兒。
越來越近了,馬匹穿過小河,激起一朵朵浪花。正在安營的人們,聽到馬蹄聲後,轉頭看着氣勢洶洶而來的馬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被嚇傻了。
爲首的刀疤臉,揚起手中的刀,大喊一聲:“殺!”手起刀落,便向離的最近的人砍去······
“乒乒乓乓”一陣刀劍碰撞的聲音,草地上刀光劍影,血流成河。漸漸地,一切歸於平靜後,刀疤臉有氣無力地趴在草地上,看着不遠處的刀,卻是怎麼也夠不到。
聽到踩斷枯草的聲音,他下意識地向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眼前一雙繡着海棠吐蕊的繡鞋停在不遠處,他順着裙襬向上看去。因爲是逆着光,他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是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呵呵!”自嘲地笑了笑,“玉姑娘,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若是被主子知道了,他定會······定會······”他氣喘吁吁地趴在那裡,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定會如何?”瀾心倒是饒有興趣地看着刀疤臉,嘴角嗤笑道,“經過今天的事情後,我和你們家主子更是不死不休的仇敵了。不過,這些我倒是不在乎。因爲就算是沒有今天的事情,我們也會是仇敵的。”
刀疤老大嘴角抽搐了幾下,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今天認栽了!看到不遠處的薛山,他什麼都明白了。自己託大了,什麼都沒有弄清楚,就這樣貿然出手,豈會有不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