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不想繼續和紫衣糾纏下去,吩咐小娟喊人結賬,自己理了理衣袖,準備離開。
小娟動作麻利地把帳結了,見自家夫人已經站起身了,便低頭收拾着旁邊椅子上的東西。
紫衣見鋪子裡的夥計,一樣一樣地將東西撤走,嘴裡分泌的口水更多了,不自覺地抿了抿嘴脣,吞下了口中多餘的口水。擡眼看到青荷要離開,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陰測測地說道:“你真的打算就這樣走了嗎?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用什麼法子讓你敬重的那個人名譽掃地,身敗名裂嗎?”笑話,坐了這麼半天,連口湯都沒有喝到嘴裡,怎麼能就這樣輕易地將人放走了呢?
青荷抽出衣袖,伸手彈了彈毫無褶皺的衣袖,低聲說道:“就憑你偷偷地進到姑娘的書房,偷走暗格裡的東西這一條。姑娘就可以將你送入大牢,甚至活活的打死。”姑娘放了你,甚至還給你找了一個落腳的地方,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還想恩將仇報?以前真是錯看你了。
當時畢竟是在一起那麼多年的姐妹,青荷怎麼也不忍心紫衣一錯再錯,忍不住嘆息道:“姑娘既然當時沒有對你怎麼樣,以後也不會刻意找你的麻煩的。再者,姑娘雖然心軟,但不是沒有原則的爛好人。”
言外之意,姑娘這個人說到做到,放過你就是放過你了。只要你事後不出幺蛾子,姑娘也不會刻意找你麻煩的。但是,若是你惹到了姑娘的身上,姑娘定然也不會手軟的。
“哼!”紫衣不以爲意地冷哼一聲,低頭看着那幾根精心保養過的手指,慢悠悠地說道,“姑娘以前不是常說那樣一句話麼?!做事一定要沉住氣,笑到最後的人才是那個最會笑的人。我在她身邊待過那麼多年,自然是對她的性格喜好了如指掌的。你就等着看她身敗名裂的那一天吧!”
青荷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上下掃了紫衣一眼,那意思十分明顯:就憑你?等你有本事那天再說吧。青荷覺得紫衣真的是瘋了,一個不可理喻的人,你跟她說再多也是白說的。理了理衣襟,轉身便準備離開。
紫衣倒是被青荷那鄙視的眼神弄得怒火中燒,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頭上,讓她失去了理智,雙眼猩紅地拉住了青荷的胳膊。青荷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腳下一個趔趄,向旁邊撲去。她下意識地伸出手,護住了肚子。
紫衣看着青荷的動作,心下一頓,看着凸起的肚子,心裡有些不忍。可是想到那個冰冷的夜晚,自己的孩子就那樣沒了。眼睛裡閃過一絲狠戾,順勢鬆開了手。
“啊!”青荷尖叫一聲,眼淚“唰”的一下就流出來了。孩子,孩子,我的孩子,青荷心裡不住地呼喚着。在紫衣鬆開手的時候,腦子裡一片空白,心裡一陣絕望,我的孩子······
“夫人了!”小娟驚呼一聲,丟下手裡的東西,就撲了過去·······
“哎呦,這是怎麼啦?”
“出什麼事了?”
這邊的響聲驚動了鋪子裡其他吃飯的人,衆人都圍了過來。“這是怎麼了?吃得好好的,怎麼就這樣的事情了?”鋪子裡的掌櫃的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扒開人羣,擠了進來。看着躺在地上滿臉是漢的青荷,心裡一哆嗦,天哪,怎麼是這位祖宗呀?!老天爺保佑,您可千萬別在我的鋪子裡有事呀!一陣功夫,掌櫃的將所有的過路神仙都拜了個拜。
青荷可不知道掌櫃的的心思,她只覺得肚子一陣一陣的痛,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害怕,聽到掌櫃的聲音,就如一縷陽光衝進了陰霾裡,她知道,以掌櫃的聰明,他定會去通知姑娘的·······剛想到這裡,她便陷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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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心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說道:“我聽說,莊子上的佟小虎,韓冬都去參加武童生了,不知成績如何?”
“呵呵,都不錯的。”孟有發笑呵呵地說道,“武童生和文童生不同,當天就知道結果了。這兩個孩子的成績都不錯,都進了前五十名了。”
“這個成績是挺不錯的。”瀾心笑盈盈地說道,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我記得小虎放榜那天,知道了自己的成績時,嘴撅得能掛油瓶了。顯然是對那個成績不滿意的。這次三百多人蔘加考試,他考取了前五十名,應該高興了吧?!”
“是呀!這幾天都是合不攏嘴的。”孟有發笑着說道,“別說是他了,就是莊子上其他人,也都跟着高興呢!”
“是應該高興的。他們幾個孩子,都是我們的驕傲。對了,我預備了兩份禮物,孟老回去的事情,替我捎回去吧。”見孟有發點頭答應下來,瀾心便轉移了話題,微笑着問道,“韓大叔的身體怎麼樣?他多年的功夫也有落下?”
孟有發愣了下,沒有想到瀾心將話題轉移到了韓大的身上。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輕聲問道:“姑娘是打算讓韓大跟着那些孩子們一起去遊學?”
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瀾心笑着問道:“孟老以爲如何?”
呃,孟有發認真地想了想,說道:“若是韓家兄弟二人,韓五的武功比較好。可是此人卻非常急躁,不如韓大沉穩,也沒有韓大圓滑。姑娘如此安排甚好!”
瀾心把玩着手裡的茶杯,笑着說道:“看來孟老跟我是想到一塊兒去了。還得從莊子上挑選幾個青壯年跟着,一來,可以增長一下他們的見識,二來,他們之間也可以相互照應的。這個人選,就交給孟老了。待忙過秋收後,你就準備辦這一件事情。”
“是,姑娘!”孟有發欣然答應下來,想起了今天過來的目的,沉思了一下後,便說道,“姑娘,老奴有一件事情·····”話剛說到一半,門口的小丫鬟挑簾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