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就把早晨遇到了海盜殘部的事情娓娓道來。原來,自從那天六子他們上船後,瀾心就心生警惕。又擔心自己判斷有誤,冤枉了他們。便吩咐藍逸暗中觀察着他們,多加防備。同時,也安排韓大和韓五及雄飛帶着船隻,輪流在船隊的周圍巡視,以免被人打得措手不及。
昨天接到暗號,說是六子他們動手了。而且,廚房裡的那些人全都中招兒了。瀾心一邊吩咐着人將廚房裡的人悄無聲息地弄醒,免得打草驚蛇。一邊安排人去通知今夜帶隊巡視的雄飛帶人回到船上。而韓五和韓大一起巡視。若有人襲擊船隊,便讓韓五找機會繞到後面偷襲。而韓大繼續巡視着船隊的四周,注意警戒,以免有其他的人趁虛而入。
就這樣,韓五和韓大在睡夢中被人揪了起來,帶着船隊各司其責。昨夜可謂是驚心動魄,大家心裡都非常緊張。好在經過大家聯手合作、拼力廝殺下,終於把那些海盜都消滅了。正當大家要收工的時候,瀾心讓人傳信,給韓大加派人手,讓他們繼續在船隊周圍巡視。以免有漏網之魚殺了回來。
這下船上的人可都不願意了。本來這一夜都夠提心吊膽的,想着現在事情過去了,可以躺到牀上好好休息一下,也順順便安慰一下受傷的小心臟。現在卻收到這樣的指令,一個個都是怨聲載道的。就連韓大都覺得沒有必要的。可是來人偏偏是個死心眼兒的,一口咬定,這是姑娘吩咐的,繼續巡視,不得有誤。韓大無法,只好帶着這些不情不願的人繼續巡視着。
黑三留下來看着貨物的那隊人,看着天空中突然綻放的煙花,心裡訝異非常。但又不敢輕舉妄動,領頭兒的人就派探子划着木筏過來探查。那個人也是機靈的,遠遠地看着亂飛的箭矢,就縱身跳到海里,以木筏做掩護,靜靜地觀察着前面的情形。
越看心裡越驚。每當煙花綻放時,海面上頓時亮如白晝,一排箭矢“唰”的一聲飛過來,自己的人就會倒下一片。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海面,濃重的血腥氣令人作嘔。探子忍着噁心,臉色煞白的把身子縮在木筏的下面,儘量隱藏着自己的存在。
又是一個煙花綻放,站在船頭的人四處逃竄,呼喊聲、尖叫聲混成一片,大船和小船上頓時陷入了混亂。朦朧中,幾個人影手腳麻利地從大船的尾部爬了上去,探子看着站在船頭揮手向前行進的黑三,心已經提到嗓子眼兒了。奈何他怕得厲害,連一點聲響都不敢發出來,更別說是發暗號提醒了。
小船上又是一片慌亂,渾濁的海水很快就滲人到了船裡,沒過了船上人的腳踝。驚慌失措中,竟然沒有人想起跳入海中自救,只是呆呆地看着越漲越高的海水。有人身子一個趔趄倒入了大海了,一道亮光閃過,脖子上出現了一道紅痕,那個人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甚至還沒來得及喊出聲來,就永遠地留在大海里了。
探子看着一個個人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去,他把自己縮成了一團,恨不得和這海水融爲一體。他緊咬着牙關,不讓自己喊出聲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究竟對面船上都是些什麼人,竟然這樣可怕。心思縝密,算無遺漏。這是探子腦海裡出現的八個字。
看着黑三那碩大的身軀轟然倒入海里,探子知道敗局已定,完全沒有挽回的餘地了。爬上木筏,趁着夜色,迅速地逃向了等在遠處的大船。
在衆人的拉扯下,他才爬上了大船。手腳攤開,仰頭躺在甲板上,腦袋一陣眩暈,耳邊嗡嗡直響。感覺上半身離開了甲板,整個頭更暈了。他無力反抗,只能任由着人拽着。對上一雙猩紅的眼睛,嘴脣蠕動着,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
“你特麼倒是說話呀?!”領頭兒的人急得眼睛都紅了,這個白癡,一回來就瞪着一雙死魚眼睛,呆呆愣愣的,問話也不回答。他拽着探子的衣領,將他的上半身從甲板上提了起來,咬着牙說道,“我說話你特麼地到底有沒有聽見,到底怎麼樣啦?老大他什麼時候回來?”
聽到“老大”兩個字,探子那呆直的眼睛裡終於有了焦距,喃喃地說道:“沒了·····都沒有了,不會回來了。趕緊逃吧。”
他斷斷續續的,說地語無倫次。但衆人還是聽懂了:那就是他們敗了。他們的老大已經死了。大家都面面相覷,一時沒有了主意。“還等什麼?趕緊逃吧!”領頭兒的人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把探子隨手一丟,氣急敗壞地說道。
“這個·····這個,好,馬上開船離開這裡。”大家附和着,揚帆起航,一起逃命去了。
船大約行駛了一盞茶的功夫。領頭人忽然從船板上彈跳起來,大聲尖叫道:“停,停,馬上停下來。”他上去拍打着那些榆木腦袋,大聲吼道:“停,停,我讓你們馬上停,你們特麼地都是死人啊?!”
“怎·····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兒呀?”大家還沉浸在剛纔探子所描述的恐怖畫面當中,一心只想着快點逃命,能逃多遠就逃多遠。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不明白爲何要停下來。
“我特麼的說話不好用,是吧?”領頭兒的人大聲吼道,“把船停下來。”衆人拗不過他,只好把船聽了下來,疑惑地問道:“爲什麼停下來,不逃啦?!”
“我問你們,我們每次打贏後,會幹什麼?”領頭兒的人眯着眼睛所答非所問,指着離自己最近的人說道,“你來說。”
“當然是大吃大喝慶祝一下啦!而且還可以摟着小翠兒一起喝酒。小翠兒那嫩滑的小手,輕輕地撫摸着我的胸口,那感覺·······”憶起往昔,那個人閉着眼睛,陶醉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