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我都是因爲關心你嘛,最近家裡發生了好多事,清清不見了,媽媽又被誣賴,如今好不容易處理完一切,我就來找你,不是因爲緊張你嘛!”季心潔故意扯開話題。
白墨北卻站了起來,將她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狠狠扒下。
“今天的事我不想再有第二次,否則,別怪我無情!”他的聲音冷得讓人一陣陣雞皮浮起。
季心潔大氣不敢出。
“墨北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傷怎麼弄的?”
“你不必管!”說罷,便上了樓。
“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怎麼能不管,你一定是怕我擔心所以不告訴我的是嗎?”季心潔自作多情地想。
“隨你想,一會兒讓三七送你回去!”
“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不必,我媽喜歡清靜!”白墨北直白地拒絕。
季心潔一個人呆在客廳,坐了一會只能惺惺然離開,白墨北明顯對她有敷衍的意思,這白家沒有一個人好相處的,她坐上了車看着三七木訥的樣子,決定從他嘴裡套套話。
“你老實告訴我,墨北的傷怎麼來的?”
“季小姐可以親自問白少!”
“我現在問你!”
“季小姐可以親自問白少!”
三七的回答就像復讀機一樣,讓季心潔火大,她只好先回季家與徐寧商量過後再做打算。
徐競文知從徐賴死後,就一直惴惴不安,因爲他在擔心季清淺,他同時派人盯着白墨北,發現他居然幾天沒有出門一直呆在白家大宅,並且也沒有派人尋找季清淺的意思,但據他所知的白墨北與季清淺的關係,如今季清淺失蹤,他不可能不有所行動的。
季心潔回到季家,但徐寧卻與太太團們正在外面打麻將沒空理他,她最後約了徐競文出來。
“心潔,找到清清了嗎?”
“死了最好,這樣就不可能再與我搶未婚未了!”季心潔一臉不平。
徐競文聽着她的話,臉色沉了沉。
“心潔,你怎麼能這麼說,她是你妹妹!”這麼惡毒的話,季心潔張口就說可見她多憎恨季清淺。
“她也配,要不是她勾引墨北,我與墨北的關係怎麼會搞成這樣,我中午去找他,他都不愛搭理我,連殷婉也嫌棄我!”
“白墨北這麼忙還有空呆在家呀!”
“他的胳膊受傷了,白家大宅一屋子都是中藥味,臭死人了!”
白家大宅很大,按理是不會有藥味的,只是,同時三個人都有傷,特別是季清淺,段裴給她開了很多珍稀的藥材,味道奇特,所以季心潔進來才能聞到。
“受傷了,那是挺嚴重的,不過,怎麼會搞成這樣?”
“我哪知道他不肯說,而且,還不許我去看他!”季心潔越說越氣,她的好心被當成驢幹肺了。
徐競文聽季心潔的話,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心潔,男人嘛沒啥風情,你去得殷勤了他慢慢就對你改觀了,還有,他怎麼受傷的,你要搞清楚不然你怎麼能安心呢,讓姑姑派人去查查!”徐競文給了建議。
“我媽天天陪着那些官太太,沒空理我!”徐寧自從徐賴死後,天天樂呵得很。
“如果你信得過表哥,不如讓表哥幫你!”徐競文眼波微動。
“當然好,表哥,我找你出來就是要你給我出主意的嘛!”季心潔一臉開心的樣子,連連點頭。
和季心潔又聊一會,然後兩個人分別,徐競文馬上讓人調查白墨北最近的去向,直覺告訴他白墨北的傷可能和季清淺有關,換言之搞清楚了受傷的原因,季清淺的下落就知道了。
白家增配了營養師,就是爲了幫助季清淺更好的恢復,按着段裴給的建議加上營養師的方子,每天都會有許多美味的藥膳和精緻的菜餚出現,但是季清淺仍然日漸消瘦。
白墨北這兩天已經回到白氏上班了,堆積成山的公務讓他每天忙碌到深夜纔回來,偶爾他會進她的房間看她一眼,而季清淺整夜整夜的失眠,所以她的精神狀態很差,吃再多的營養也補充不了。
她總是惡夢,夢到白墨北爲了救自己終是丟了性命。
她每每被嚇醒,驚出一身冷汗。
這是不是有什麼預示,已經第二次了,她不想再有第三次。
這一晚,她坐到凌晨,就是爲了等白墨北迴來。
“怎麼不睡?”
“白墨北,我想回公寓住!”段裴說她的精神壓力太大,要學會自我放鬆,可是她每天看到他的手,她就無法放鬆。
“原因?”他擰眉,手臂不需要再掛在脖子上,但仍然沒有太多的知覺,段裴說恢復很慢,但他有信心能治好自己。
“我,不想麻煩你!”她撒謊,她只確是不敢面對他,她試探過段裴,他的傷勢並沒有好轉的跡象。
“我的手十幾年前就受過重傷,這次不過是碰巧新傷舊患一起,你想多了!”白墨北在她的面前坐下,認真地向她解釋。
“你是在安慰我?”季清淺有些不信。
“我沒那北京時間!”白墨北否認。
季清淺看着他襯衣下的手,她沒有勇氣去摸一摸,咬着牙,但她仍然想走。
“我已經好多了!”
“那你坐起來,走到我身邊,如果能我就放你走!”白墨北退後了幾步看着牀上那倔強的女人,明明剛開始好轉,她卻逞強地想要離開,他有些不高興。
既然要呆在他的身邊,那麼就老實地聽從他的安排,但她說過的話似乎轉頭就忘記了,仍然這麼孤立獨行。
季清淺費勁地坐了起來,牽到身體內外的傷口,痛得她臉色煞白,她強忍着,然後掀開被子下牀,但是剛想站直,雙腿就癱軟整個人向地面栽去。
白墨北伸手去扶她沒顧上自己受傷,她抓到了他受傷的手,痛得他甩開了,兩個人跌向地面。
幸好鋪了很厚的地毯,否則肯定摔得不輕,兩個人摔做一團。
白墨北將她扶坐起來,季清淺才發現自己傷得有多離譜,連走路這麼簡單的事都完成不了,不是腿瘸了,而是到處是傷口繃緊着,一動就拉開。
“對不起!”
季清淺摸了摸他的手,一片冰冷,都不像有生氣的樣子。
心頭像被紮了一針,刺痛傳遍全身。
“我一隻手扶不住你,別這麼任性了!”白墨北低低開口,剛纔看到她如落葉般倒下,整個人纖弱極了。
季清淺的確是任性了,她極力地忍耐着不讓眼淚流出,因爲她聽到白墨北的話裡,有輕寵的味道。
“如果覺得悶,可以讓人抱你到沙發上坐坐,或者到樓下的花園曬太陽!”白墨北知道季清淺內心敏感,難得地出言安慰。
季清淺擡起頭凝視着他的臉,青青的胡碴剔得極爲乾脆,寶石一樣的眼眸此時平和地看着自己。
她從前只會覺得他冷血無情,可此時在她看來他其實極有人情味。
叱詫風雲的男人,也有溫情的一面,她看到了他眸光裡的輕柔。
這樣的白墨北讓她的內心怦怦地跳動着,帶着喜悅和緊張。
季清淺大着膽子伸出手,摸到了他的臉,明析的輪廓黃金比例,兩個人靠得很近,他的大手還摟着她的腰肢。
白墨北也少見季清淺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迷戀的神色,那是少女的眼中獨有的情竇初開樣子,清新的體香縈繞着他的鼻尖,當被微涼的脣覆上自己時,他才發現自己走神了。
季清淺主動吻了他。
他無法自控地回吻着,季清淺的手有些緊張地抓住了他的衣服,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她身體在輕微地顫抖,如同他與她第一次時,她在自己身下綻放的時候。
兩人吻得難以自持,季清淺被他放倒在地毯上,他壓向她只感覺她的味道深深地讓他着迷,他想要親近這種感覺。
但是,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擾了這兩個迷亂的人。
白墨北鬆開季清淺,動作優雅地扶她起來,讓她躺回牀上。
“好好休息!”嗓音裡仍然殘留着一絲絲情動的味道。
季清淺沒敢看他點點頭,待聽到關門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脣,她居然這麼主動地吻了他,就那樣情不自禁地想要吻他,以表達自己內心的所想。
終還是對他動了別的心思。
她翻了個身,將剛纔的情緒甩開,極力地不讓自己沉溺。
“白總,有人在調查你!”
“誰!”
“目前得到的消息是徐競文!”
“什麼動機?”
“似乎是爲了淺小姐,他自從知道淺小姐失蹤就滿世界地找她,但最近幾天將目光鎖在了白家,所有的動作都是在打探消息!”
“給他假消息!”白墨北說罷便回了房間。
打開視頻可以看到季清淺躺在牀上發呆,經過剛纔他已經可以感覺到季清淺對自己越發不同的態度,這並不是什麼好的兆頭。
思索了一會,他掏出電話打給段裴。
第二天,白墨北居然同意了季清淺搬離白家的事,這讓季清淺有些愕然,不過她沒有說什麼,讓白墨北安排。
在季清淺離開之前,殷婉去見了她。
“白夫人!”
“清清,你可以叫我婉姨,我其實很喜歡你,我覺得你是一個懂事善良的孩子,只不過攤上季家這樣的人家,讓你受苦了!”殷婉說的是實話,她的確挺喜歡季清淺的玲瓏剔透。
“沒事,生活不都是這樣,酸甜苦辣!”
“阿墨這孩子從小揹負着重任,他父親走得早我們相依爲命,所以他一直很懂事沒有讓我操過心,你是個貼心的孩子只不過你與他不可能,清清,不管你對阿墨有沒有別的心思,婉姨都要提醒你,你們絕對不會有結果的!”殷婉知道這些話對季清淺來說有些殘忍,但是長痛不如短痛,扼殺在搖籃裡總比深愛之間再阻止要好。
季清淺心頭一沉,像被震到了一樣,內心的力量被抽乾,似乎剝離了身體,一陣痛楚之感傳出,但是她極力平靜自己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