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我有些累了,想再睡一會!”季清淺不想回答。
“哼,你就龜縮吧,清清,你無論如何都要面對現實的,他這樣對你,你不要跟他了!”儲藍天見季清淺這種鴕鳥的樣子,憤憤不平地離開了房間。
季清淺翻了個身。
昨晚,她一個人沿着街邊一直走一直走,路燈很暗,風很大,好像要把她吹走了一樣。
她越走,越覺得渾身由裡到外陣陣冰冷的感覺傳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整個人身體泡在雨水裡都麻木了,她好像停下來,可是她滿腦子都是白墨北血淋淋的樣子,他是有多痛恨自己,以至於要這樣相逼,所以,她越走越快,越走越遠。
一直到,她踩到了什麼東西被絆倒了,她倒在了一汪水裡,她爬了起來又走了許久。
這條路越來越黑,越來越窄,沒有盡頭,沒有光亮,如同她與白墨北的未來。
越來越模糊看不到希望,她苦苦的掙扎,但無論如何都掙不開這個宿命。
她想回頭,可是到處都是一樣的,她就像被鎖定在一個空間裡一樣,她哭到再也沒有力氣出聲。
然後腳下一軟,什麼都不知道了。
此時回憶起來,她還能想起昨晚兩個人那撕裂一般的相對。
她一直迴避,一直不願意面對的,終是要來了,她們的結局就是這樣的,在各自的痛苦中糾纏,可她不想如此,她太累了。
眼淚再次滑落。
季清淺咬咬牙,沒敢哭出聲來,眼淚是留給軟弱的人的,她不可以是這樣的人。
儲藍天剛出去和段家兩個通過電話,她讓他們隱瞞了季清淺醒過來的消息,殊不知醫生那邊早就把消息告訴了三七,白墨北已經知道了。
“唉,清清,怎麼我們都這麼命苦,不哭不哭了,我會陪着你的,不會讓你一個人!”儲藍天掀開被子,看到季清淺的樣子,內心也不好受。
兩個人坐在病牀上抱成一團。
“藍藍,有時候我真的好累,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有時候都要撐不下去了!”
“清清,以後不要爲任何人而活,你只爲自己,跟着自己的心走,你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你不是女超人!”
白墨北本來是不打算來的,可他還是沒忍住,還是決定過來看看,到病房門口便看到了這一幕。
他的腳步便再也邁不開了。
她不是女超人,可他卻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勉強了她。
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過早地承受了不該承受的,他說過可以讓她依靠,卻沒想到最後,他成爲了她的負擔。
白墨北終於意識到,用孩子來綁住她的想法有多錯誤。
可他除了這個辦法,再想不出其他的,他不管如何,都不願意放開她。
儲藍天出來一天了,她看季清淺睡着後,才離開醫院打算回家拿幾件換洗的衣服,在她走後,白墨北進了病房。
季清淺並沒有睡着,白墨北一進來,她剛開始以爲是儲藍天,結果她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知道是他來了。
她閉着眼睛,還感覺得到內心顫抖的痛楚,她縮成一團,以此來溫暖自己。
原來,即使他有多痛恨自己,但她還仍然那麼懷念他的溫暖的懷抱,一個人睡真的好冷好冷。
白墨北看她弓成一個蝦狀,便知道她沒有安全感,但他的手伸了伸,愣是沒敢碰觸到她。
他站在她的牀前,她一直知道。
過了許久,他終於離開了。
季清淺吁了口氣的同時,內心更加凝重,了無睡意。
季心潔今天心情倍爽,因爲季清淺與白墨北終於暴露出矛盾了。
約了Lily到酒吧喝酒,兩人自那次見面後,後來又碰過幾次面,所以一來二去已經稔熟地交換了電話,有事沒事發個微信,朋友圈點個贊什麼的。
“你怎麼纔來?”
“家裡有點事,耽誤了!”Lily依舊是沈妝豔抹的樣子,非常的性感。
“我今天真高興,你記得我跟你說的那死丫頭不,她如今還躺在醫院裡呢,和她男人吵架了,看來要掰了!”
“吵個架就分手,那你就太小瞧她了吧,她在那男人身後呆這麼久,手段可不一般,你要是這樣想,那你就大錯特錯,我覺得她們不旦不會掰,感情還會更好!”Lily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不能吧,都差點鬧出人命了,還能好?”
“只要她還活着,你就沒有機會,小潔你可不要怪姐姐不提醒你,這世界在我看來,只有死人不能跟活人爭,其他的一切皆有可能!”
“那怎麼行,我不能看着她再逍遙下去,我這心裡頭啊難受!”
“她如今病着了,要是有個什麼事,那就不一定了,你說呢?”Lily深深地看了季心潔一眼。
“這話有道理!”季心潔笑了笑,點點頭。
“不過,任何事速戰速決,纔好,免得夜長夢多,你說是吧!”
“對啊,趁她病,拿她命!”季心潔沒多呆,她就離開了。
這個Lily每次都能給她一些建議,所以她也習慣了把一些問題對她傾訴然後讓她參謀參謀。
果然不失所望,Lily的話都說到季心潔的心坎裡去了。
Lily並沒有急着走,而是開了一間包房,又點了兩支紅酒,一個人坐在裡面喝歌,過了好一會,徐競文出現在酒吧,然後進入了這個包間。
而他沒發現,今晚有人跟着他,也進了酒吧,一直到包間的轉角才停下來。
這是白家的人。
“怎麼有空找我?”
“我一直有空,是你太忙了!”
“哪比得上你啊,你的目標呢,拿下了沒有?”
“一切正在按計劃進行中,而且比預想中都要順利,我只不過是略馳小計,那小丫頭就敗下陣來了,再堅固的城牆,只要撕開一道口子,就可以慢慢滲透,最後一舉拿下!”Lily非常地有信心。
“你可以加快速度啊,越拖越壞事!”
“你急什麼?”
“沒有啊,替你急!”
“哼,徐律師你就不用掩飾了吧,你把我弄回國,不就是爲了對付你的情敵,你別以爲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拆穿你而已!”
“彼此彼此,段小姐回國難道真的是因爲我?不見得吧,你回來不是還另有任務?”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怎麼會不知道,你的乾爹都把事情告訴我了,我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徐競文笑了笑。
“原來乾爹說的幫手就是你,真沒想啊徐競文,你也是個情種,居然喜歡季清淺那丫頭,不過,你放心她一定會是你的,因爲白墨北我要定了!”段允兒此時,變了個人一樣,和白天時候的婉約完全不同。
“你想得到白墨北那是你的事,今晚來主要是想和你談談我們接下來的計劃,時間已經很緊迫了,老爺子每天都讓手下的人來催,我也不勝其擾!”
“那是因爲你沒能力!”段允兒異常不屑。
“行了,別逞口舌之快!”
段允兒就是徐競文之前和季心潔提到的幫手,他當時並不知道段允兒與老爺子是一路人,只是單純地想着她一直鍾情於白墨北所以才把她引誘回國,如今才知道,他有些想當然了。
段允兒回國也不全是因爲白墨北,老爺子推波動瀾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之一。
而段允兒幾次都是借季心潔之手,對季清淺不利,她故意不讓季心潔認出她,化身爲夜店女郎出來辦事。
季心潔被別人當了槍使還不知道,還滿心地感激,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了。
跟蹤徐競文的人等了許久,纔看到徐競文出來,又過了很久,段允兒才從裡面出來,一身妖嬈的樣子,根本就沒有人能認出她就是那個名門千金。
果然善於僞裝也是一項本領。
那人沒有再跟着徐競文,而是跟着段允兒離開酒吧,但是沒跟多久居然跟丟了。
段允兒七拐八繞地,又到別的地方換過衣服纔回段家。
徐競文回到家後,從保險櫃裡抽出一個文件袋,剛纔段允兒提醒了他一件事,本來他以爲這份資料要作廢了的,但是換個人相信會起作不小的作用,於是他第二天一大早,就讓人把資料寄了出去。
季清淺的病情得到了控制,燒完全退了之後,只要就是肺部感染的問題還要繼續打吊瓶治療。
她很配合,護士打針也一聲不吭,只是不太愛說話,整個人神色沒有什麼異常的。
段裴和段南都來看過她,給她帶了許多花,病房都差點要開花店了,這點讓她既然無奈又好笑。
張麻子在酒店等了一天沒等到季清淺着急得不得了,最後拜託了樑明遠才找到季清淺的電話,知道她住院了。
“我說清丫頭,你怎麼一天不見搞成這個樣子?”張麻子趕到醫院,看見季清淺臉色白得像鬼一樣,他皺着眉頭。
“找我?”季清淺睡得全身痠痛,最害怕的就是住院,可惜她越怕越出問題,三天兩頭來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