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摟着季清淺的肩,假意替她整理衣服,看她的年紀和沈蓉差不多,所以,別人並不懷疑,倒以爲是長輩或者母女。
“宋姨,你告訴我原因我就救你,否則,你知道的只要我一喊,保鏢就會來!”季清淺並沒有因此而答應宋凝的要求,她還沒搞清楚狀況。
“哼,季清淺,你就是個蠢貨!”宋凝見她這樣說,便知道自己沒有她的幫助是出不去的。
“宋姨,我等你坦白!”
“今天這事你可把嘴巴閉緊了!”
宋凝推開她,自己匆匆出了女廁所。
季清淺鬆了一口氣,宋凝不許她說出去,更加讓她疑惑,不行,她晚上要回去問問白墨北,這宋凝到底什麼情況,怎麼會天天想着要逃跑?
她不是已經痊癒。
出了醫院已經是傍晚,季清淺打算回家,但是卻接到了素姐的電話。
最近都沒有怎麼和她聯繫,季清淺按着樑素提供的地址來到了一個城中村,拐了許多條巷子才找到了樑素。
“清清快進來,我們好久沒有一塊吃飯了,一起吃吧!”季清淺看着桌上的幾樣菜都剛剛出窩,樑素應該是特意叫她過來吃飯的。
也不客氣便坐了下來。
“素姐,這房子是你租的?”季清淺打量了一下這小單間,佈置得挺溫馨,雖然小但很整潔。
“是呀,總住旅館也不是個辦法,這生活還是得過的嘛!”樑素最近幾天忙着找工作找房子,所以一直沒有和季清淺聯繫。
“素姐,我其實想讓你到我朋友那住的,只是最近幾天扭傷了腳,所以沒有找你!”
“傻丫頭,你還是顧好自己吧,你素姐還能動,所以餓不死,放心吧!”樑素聽季清淺這麼說知道她是真心的,倒有幾分感動。
樑素其實在醫院工作,是從前的好姐妹替她介紹的,只是她幹不了護士這行了,所以當起了清潔工,每天忙碌着對於她來說,只不過是爲了活着而活着。
只要是能調查清楚當年的事,做什麼她不在乎,所以她也知道了樑文靜住院的事。
“素姐,你有什麼打算?”季清淺一直覺得樑素有些事放不下,害怕她再做傻事,只是她不太願意說,但她還是要再問一問。
“我想知道我的女兒怎麼死的!”樑素沒有隱瞞過季清淺,這件事相熟的獄友都知道一些。
關在裡面的人誰沒點故事,漫漫鐵窗樑素在監獄裡一天也沒閒着,學習法律學習電腦,學習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將來出來出來方便行事。
“你找到你的妹妹了嗎?”
“找到了,她還生了一個兒子!”
“素姐,記得以後爲了自己而活,你女兒的事,我也會找人替她查查!”季清淺替她夾了一塊肉放進她的碗裡。
樑素笑了笑。
“不必,我的事我想自己處理,清清,你的仇人,你可一個也不要放過,逮着誰就往死里弄,你還記得你在監獄裡受的苦嗎,那些人一而再地想置你於死地!”樑素此時的眼中,是冷冽的光。
她從來沒見過一個女生在大冬天,只着一件單薄的襯衣,她的被子天天都被弄溼,她的飯菜永遠被她搶走,她天天被打得鼻青臉腫,她的身上,從來沒有一天不添新傷。
她不愛說話,總是咬着牙,默默地忍着,一直到樑素都看不過眼。
一次又一次地幫她,一直到季清淺學會了反抗,她的日子纔好過一些。
“我知道,快了,再讓她們逍遙幾天吧!”
季清淺聽着樑素的話,想起了身上那一身傷痕,白墨北曾經跟她說過,可以帶她去做修復,可是她拒絕了,這是仇人的罪證,她要留着時刻提醒着自己,一定不能放棄尋找真相和報仇。
“清清,那個女人一定會出來的,她有一個當律師的兒子,你不如讓她出來,和大房鬥個你死我活,你可以坐收漁利!”樑素眸光一閃,看了看季清淺繼續開口。
季清淺擡頭,看着樑素。
“怎麼說?”
“徐家我知道一些,大兒子目前接手了徐氏,樑文靜的兒子明顯處於弱勢,若他想得到徐氏,要麼這個大兒子死,要麼大房敗落!”
季清淺認真地回想着樑素的話。
樑文靜的性格是有仇必報的,羅敏這麼致她於死地,她一旦活着出來一定會百倍奉還,而徐競文不旦想要徐家,還想要季氏。
假如,按樑素這麼說,那麼她真的可以借這兩房的爭鬥替白墨北佔得一些好處。
“所以,只要她們爭鬥,就一定會做許多齷蹉事,只要我站在旁邊一一把這些證據收起來,將來還愁不能治得住她?”
“真聰明!”樑素見季清淺一點就透,也沒有再往下說。
她不可能告訴季清淺她與樑文靜還有徐競文的關係,一是敏感,二是實質從樑文靜利用她去坐牢的那一天起,她們之間就是敵對了,起碼現在她認爲不是坦白的好時機。
“素姐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清清,你忍了三年,何必急於一時,三年都等了,再等一年半載又如何!”樑素坐這了多年的牢,對很多事已經氣定神閒。
“素姐,我時間不多了,可能我很快就要離開這裡!”季清淺知道殷婉正千方百計地尋找沈家的女兒,說不定哪天一覺醒來,人就已經找到了,那麼她就得收拾包袱離開。
樑素神色未變,目光再落在季清淺的身上。
“你媽媽還沒醒來,你能去哪?”
“素姐,我不知道!”季清淺沒有向樑素提起,這些事是要保密的。
“離開白家人也好,清清,我始終還是不贊成你和他一起,就算是你媽媽醒來,也一定會反對的!”
兩個人吃了飯,又切了一盤水果坐在小沙發上,繼續聊天。
季清淺又跟樑素說了那天在商場遇襲的事,聊到晚上九點電話進來,她才驚覺時間這麼晚了。
是白墨北的電話。
此時,他剛剛風塵僕僕地從安城趕回來,剛剛下飛機,打了家裡的電話沒有人接。
“你出差了?”聽他說剛離開機場,她才知道。
“你在哪?”白墨北的聲音有些累,剛纔家裡沒有人接電話,讓他有些莫名的心慌。
季清淺拎着包出門,與樑素揮手道別,一邊走出小巷子一邊跟白墨北通着電話。
“別動,我去接你!”白墨北聽到季清淺報地址,覺得有些奇怪。
“我只是想念這邊的燒烤,所以偷跑過來吃而已!”季清淺沒有說出樑素。
樑素目送着季清淺離開,整個人心事重重,剛纔輕鬆的樣子已經蕩然無存,她知道剛纔季清淺的電話是白家人打來的,她與白家人來說也算是公敵。
當年因爲白朗的事,她代替樑文靜被判入獄,白家人這麼多年不知道還有沒有對她關注,總之,她不想徒增麻煩,因爲她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而樑文靜與徐競文,她目前不方便直接接觸她們,所以她只能借季清淺的手,看看能不能先把樑文靜給弄出來,她有可能知道自己女兒的事,所以,她暫時不能出事。
樑素關上門,內心暗歎,清清,希望你知道一切後別怪我。
季清淺並不知道樑素內心還有這麼多謀劃,她只不過單純地以爲她只是好心的建議而已。
走出長長的巷子,幸好有燈,否則肯定看都看不見。
季清淺往鬧市走去,剛站定不久,白墨北的車就來了。
季清淺剛纔接到他的電話纔想起,她一天也沒有同他聯繫了,白天處理了好幾件事,所以都忙到忘記了,有些抱歉地上了車,看到白墨北閉着眼睛正坐在車上。
季清淺坐在車上,白墨北並沒有睜開眼睛,季清淺見他一手正揉着太陽穴,有些心疼。
她伸過手去,替他細細地揉了揉,雖然坐着有些不太方便,但她盡所能地想讓他放鬆一點,過了好一會,白墨北才睜開眼睛,將季清淺的手給握住。
季清淺看着他眼睛裡滿布着血絲,心知昨晚他又熬夜了。
“你看起來很累!”
“看到你就不累了!”白墨北捏着她滑軟的小手,低低地說。
“你應該在安城休息一晚明天再飛回來不遲,做什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累?”季清淺擰着眉頭,白墨北從來都報喜不報憂,有事總是自己扛着,她理解那種感受。
“我想回來見你!”三七已經將今天的事大致說了一下,知道她也沒閒着,生怕季清淺再出事自己不在身邊,所以他還是儘量縮短行程。
“不是才見過24小時不到,白墨北就算不爲了我,你也該好好保重身體!”季清淺猜他連飯都沒吃吧,這個點下飛機回來,飛機上的飯菜他也吃不習慣。
“我知道了,以後儘量不要出差!”白墨北點點頭,這麼多年行色匆匆的腳步,此時他突然就想停下來。
他走得太快,季清淺會跟不上,所以他爲了她,願意慢下腳步來好好地牽着她一起走。
“墨北,宋凝已經完全康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