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他們快要絕望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希望,白氏面臨要換屆,如果在這之前能讓白墨北成家,那麼也算了卻她的心願了。
殷婉和白朗是真心相愛,如果一輩子能遇到一個這樣的人,那是多麼的幸運,但白家的孩子註定無法按照自己的心願過活,必要的犧牲是無法避免的。
她深愛自己的兒子,但她卻無法忘記自己丈夫留下來的遺願。
白朗的早逝對殷婉來說,是永遠無法磨滅的痛。
白墨北掛掉電話,抽出一支菸抽了起來,一個人靠在窗邊,看着遠方他的腦子裡浮現出季清淺那清麗的樣子。
警方正在就季清淺與儲藍天的事故做緊密的調查,樑震天這幾天都在爲了這件事着急上火,自己的兒子好不容易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個完全,這不到一天的功夫,又接到電話樑明遠主動要求改口供。
這件事,把樑震天氣得接完徐競文打來的電話就犯了高血壓,氣得雙眼發直,整個人都要背過氣去,家庭醫生進行了緊急的搶救才緩過神來。
徐競文對樑明遠這件事也頗爲頭大,大少爺這一天倆變的,警察還可以再告他一條防礙司法公正罪。
“樑少,你可要想清楚,你這樣會有許多年牢飯要吃,你可想好了,樑家再有錢,也大不過國家的法律!”徐競文一向知道樑明遠任性,但沒想到到這樣的地步。
到了警察局還出爾反爾,他耐着性子警靠他。
“行了行了,我沒蠢到家,我知道要承擔什麼責任,我之所以把心潔也拉進來,那是因爲我太喜歡她,我怕她會嫁人了,我現在想通了,我把真相說出來!”
“狗屁真相,樑少,如果你再這樣,我沒辦法再替你辯護!”
徐競文後來又和樑明遠談了許久,他卻一人把所有的罪都扛了下來這讓他猶爲氣憤,這樣不配合的被告,他再厲害也打不贏這官司,何況法庭又不是他徐競文開的。
如果再沒有新的證據,那麼警方將要起訴樑明遠故意傷害罪,這罪可不輕。
徐競文忙得焦頭爛額。
樑震天那火爆脾氣不定時地來電話轟詐他,同時他還得兼顧季清淺的感受,任何一個人無罪,對季清淺來說都是一種傷害,原本他已經決定要犧牲季心潔來換取樑明遠了的,誰知樑明遠卻突然反悔,這倒讓他一時找不到突破口了。
中午時分三七已經將樑明遠的最新進展轉達給了季清淺,季清淺算準了季家母女不會坐以待斃一定會有所行動的,不過這也太快了,這樑明遠可真夠無腦,就這樣的女人也值得他這麼犧牲。
她冷笑了一聲,交待三七按原定的計劃進行。
只是季清淺不知道,三七在執行她的計劃的同時,也在執行着白墨北做的另外一個計劃,如果說季清淺聰明那麼白墨北的盤算就可以算得上是謀略。
三七將季心潔與樑明遠對話的資料,還有季心潔支使對着車子動手腳那人所說的話等一系列證據送去給樑震天之前,先是給徐競文寄了一份,並且還把整個郵遞的記錄發給了樑震天和季家。
不管徐競文怎麼選,最終都會吃力不討好,總有一方會因爲這件事與他決裂。
而徐競文收到快遞時,還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跳進了這樣的陷阱。
他更多的是震驚,他拿着這份資料看了許多遍,又讓人去檢驗過,確認不是造假的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旦交上去,他終將要捨棄一方。
他最近一直在三方奔走,想讓三大家聯合起來與白家對抗,如今,如果他選了這個方案無將法實現,但如果他不選,他也無法向樑震天交待,樑家就只有樑明遠這一根獨苗。
同時,在這份選擇面前,還橫着一個季清淺,這個他更加在意而不敢也不能去傷害的人。
徐競文收到這份快遞後,一整天在辦公室裡沒有出來。
季清淺並不知道三七中間還聽從白墨北的安排去做了這麼多事,她只是在等,等着事情進一步的惡化。
從料理店出來,已經十一點,雖然每天的工作都很忙碌,但她過得很充實,除了每天固定的工作,慷慨的客人還會給小費,雖然不多,可是呢,每天都靠着自己的努力去賺錢,這種感覺特別踏實。
而媽媽,每天都是老樣子,她會去陪着她說好多好多話,只是她沒有任何的反應。
季清淺回到公寓時,白墨北已經回來了,難得看到他這麼早就下班,此時宵夜已做好了,看到季清淺回來,白墨北笑眯眯地拉着她走到餐桌前。
“我說去接你,你不肯!”
“白墨北,你別害我,你那天去接我,我同事問了我八百遍,一直想知道坐在豪車上的人是誰!”
“那你怎麼說?”
“我說那是我債主,來找我討債的!”季清淺撇撇嘴。
她只能爭取在有限的時間裡儘量償還,其實有時候她覺得自己有點惡毒,她甚至希望白墨北一輩子也別找到那個女孩,這樣子等到他放棄之後,她是不是就可以永遠跟他在一起?
她曾經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可她真的這樣想過。
不過,後來這樣的想法被她極力地否定了。
“別把我說得跟周扒皮似的!”白墨北替季清淺盛了一碗清粥,其實,他是一個很挑剔的人,可是,如今卻很喜歡這樣的居家生活,殷婉都沒有什麼機會嘗過他的手藝,可季清淺卻佔盡了便宜。
他每次看她下廚專注的樣子,很吸引人,使得他也想爲她動手,做她愛吃的飯菜,他想要把她養肥一點,這樣,以後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容易倒下。
白墨北每每想到這些,他就覺得殷婉說得沒錯,他在傷害自己,也在傷害季清淺,可惜,他無法控制自己,明明知道傷害可依舊樂此不疲。
痛並快樂着。
“白墨北,千萬不要對別的女人這麼笑,我會生氣的!”季清淺轉頭時,正好看到他臉上的笑意,迷人極了。
“爲什麼生氣?”白墨北放下筷子,盯着季清淺故意問她。
季清淺不作聲,低下頭去扒碗裡的粥。
“淺淺,我問你話呢!”
“白先生,我不想回答!”季清淺耍賴地放下碗跑到客廳去看電視。
白墨北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惱,放下碗然後跟了過去,挨着季清淺在沙發上坐下來。
“你幹嘛呢!”他的手搭在她的肩頭,有些沉。
“回答我!”
“不要!”
“真不說?”
“比珍珠還真!”
“你說的啊!”說罷,白墨北在季清淺的腰上開始撓她,季清淺最怕癢,一動她就笑個不停,白墨北卻不依不撓的樣子,手下並不肯留情,讓季清淺笑得快要岔氣了的樣子。
“不乖,說不說!”
“咯咯咯!”季清淺剛吃飽笑得肚子都有些隱隱作痛了。
“我說,我說!”實在經不住白墨北的魔爪,季清淺只能投降。
“說!”白墨北看着季清淺身紅的臉,粉粉的,吹弱可破的皮膚瑩白如玉。
“我會吃醋的嘛誰讓你這麼帥!”靠在他的懷裡,季清淺小聲地開口。
可是,白墨北卻像吃了蜜糖一樣,內心開心得不得了,笑容爬滿臉頰。
“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好不好,我們放假一天,出去走走!”他想和她呆在一塊,沒有人打擾,摒棄一切,只有她們兩個人,想幹什麼都可以。
“可是,我媽媽!”
“明天我讓段裴去醫院守着,不會有事的!”他似乎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季清淺擡起頭看着白墨北,細細地凝視他,他長得真的很帥,很迷人。
她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撫上他的臉,內心卻不似外表這般輕鬆,她知道,這種情況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慢慢爲得更加沉重,一直到她再也負荷不了的時候那個時候就是她離開之時。
“看傻了?”白墨北很享受季清淺這種的眼神。
那是一種近乎癡迷的神色,他可以感覺到,她整個人,她的世界只有他。
“白墨北,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說來聽聽!”
“不要說再見!”
季清淺自從決定自私一回之後,她的內心之前的武裝全部崩塌,她每一天都在糾結,最後,她害怕自己等那一天到來,會支撐不了,所以,她要向白墨北提一個要求。
白墨北看季清淺這麼鄭重其事,以爲她想說什麼,沒想到是說這樣的話。
他的內心有一瞬間,不斷地在泛酸,同時,又很憐惜眼前的這個女人。
他伸出手,颳了刮也的鼻頭,沉吟了許久,最終無聲地點點頭。
不要說再見,真有那麼一天,她們各自天涯,各自安好就好,因爲她與他,不管是誰,都註定說不出再見。
因爲他們最美好的時光,都給了彼此,各自的初戀。
季清淺似乎完成了一項重要的任務一樣。
但是,白墨北卻還出神地看着她。
季清淺覺得白墨北的眼睛,好像帶着魔力一樣,隨時能把她的心神給吸引住。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他接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