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卻堅持將酒杯放進歐陽天青手裡,看到她如此堅持,歐陽天青便微笑着飲了一杯。
正在花園裡衆人說着話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來,“皇上駕到,太后駕到,皇后駕到。”
隨着太監的一聲高呼,一衆人都趕緊站起來屈膝行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上着一身玄黑色繡五爪金龍的龍袍坐上了龍椅,揮了揮手,“衆卿家平身,今日是中秋夜宴,大家不必太拘禮了。”衆人謝過恩紛紛起身落座了。
皇上略微渾濁的眼神掃向下邊,最後停留在歐陽天青跟花顏的位置,“沒想到天青今日也來了,還帶了新媳婦,嗯,果然是郎才女貌。”
歐陽天青挽着花顏的手站起來,對着皇上拱手道:“皇上廖讚了,草民與拙荊成親多日卻一直因爲身體原因沒能進宮面聖,還請皇上贖罪。”
皇上擺手只說無礙,隨後又詢問了歐陽天青的身體狀況。其實也不怪皇上對歐陽天青格外上心,因爲凌雲山莊是皇上親封的御用皇商,又有長公主這一層關係,所以皇上對於凌雲山莊的這個外甥要比別人特別關心幾分。
“多謝皇上掛心,已經沒事了。”歐陽天青笑的既不親切也不疏離。
“那就好。”皇上點了點頭,一旁坐着的太后卻對着花顏招了招手,讓她到身邊來說話。
花顏溫順的來到太后跟前,跪在地上給太后磕了頭,行禮問安。
“快起來,讓哀家好好看看。”太后身邊懂事的女官立刻上前扶起花顏,花顏嘴角掛着得體的微笑,俏瑩瑩的垂眸站在那裡。
太后看着花顏嬌美的面貌,笑道:“嗯,真是個美貌的好姑娘,天青從小就身體不好,以後就要靠你照顧他了。”
花顏笑道:“民婦與夫君乃是一體,照顧夫君是民婦的職責。”
太后聽了花顏的回答很滿意,將手腕上一個玉鐲摘下來套在花顏的手腕上,“哀家第一次見你便喜歡的緊,這個玉鐲就算見面禮吧。”
“太后,這太貴重了,民婦……”花顏心裡有些吃驚,這太后對自己也太好了。
太后一把按住花顏的手,說即是哀家給的你就收着。花顏無奈,只好收下了。
皇后一看太后都給東西了,自己不給東西也不行啊,於是從身上拽下來一塊雙魚如意佩給了花顏。
其他嬪妃也都一一效仿,一圈下來宴會還沒開始,花顏手裡倒是多了一堆玉佩簪子之類的東西,這讓花顏心裡有些哭笑不得,最後謝了禮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歐陽天青看着坐在身邊的花顏挑了挑眉,看來小娘子此次收穫頗豐啊。
花顏心裡苦笑,如果是這種招人恨的收穫,那自己寧肯不要。搖着頭擡眼掃了一眼女賓席,果然許多人看着花顏的神色中都多少帶了些嫉妒,單純的羨慕真是少之又少了。
歐陽天青笑了笑,將一杯酒遞給花顏,要她別管他們,我歐陽天青的女人就是要讓她們羨慕的。
幽深的眸子明亮的盯着花顏,惹得花顏白了他一眼。
隨後皇上一聲:“宴會開始。”古樂響起,一羣舞姬魚貫而入,舞起曼妙的舞姿,宮女跟太監流水一樣的端上了各種美味佳餚。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臣們依次向皇上敬了酒,隨後便都隨意了起來,各自找各自相熟的人聊了起來。
正在花顏跟歐陽天青說話的時候,長公主卿安公主來到了花顏身邊,小手裡端着酒杯道:“久聞花小姐大名,不想今日有緣咱們竟然成了親戚。”
卿安公主是皇上跟皇后所生的孩子,按理來說皇后只生了公主,應該再生個皇子纔是,可是卻不知什麼原因一直沒能再懷孕。
其實原本的皇后不是現在的姚氏,而是武丞相顏憶之的妹妹,只是後來顏氏被嬪妃陷害,在生孩子時難產而死,孩子也胎死腹中。
雖然後來將那個陷害顏氏的嬪妃滿門抄斬,可是畢竟人死不能復生,過了五年皇上力排衆議,立了現在沒有任何根基的姚氏爲皇后。
雖然現在的皇后沒有生下皇子,不過好在皇上對皇后寵愛有加,並沒有因爲這個而立別的妃嬪爲皇后,這也是爲什麼到現在凌雲國都沒有立太子的原因。
花顏笑着站起身道:“公主客氣了。”一旁的歐陽天青看着兩個人藉口說自己去看看太后,端着酒杯起身走了。
卿安公主坐在歐陽天青的位置上,看着花顏道:“真羨慕你跟表哥,記着小時候姑姑經常帶着表哥來宮裡玩,。時候他身體不好,卻總是處處維護於我,像個大人一樣替我擋去所有的傷害。”明亮的眸子裡滿滿都是回憶的神色。
花顏靜靜的聽卿安公主說着,心裡稍微一琢磨便知道了其中緣由。上一世陀雲國新任國君尼爾法來凌雲國探訪,對卿安公主一見傾心,向皇上求娶了卿安公主,而皇上也正有此意,當下一口答應了下來。
雖然那國君長的一表人才,可是卿安公主說什麼都不肯嫁那麼遠,最後竟然服毒自殺了。可憐那尼爾法對卿安公主用情至深,最後竟然一生未娶。
細細算來那尼爾法來凌雲國只怕就這兩日了,看來卿安公主是得知了自己就要和親的命運,所以纔會有着一番感慨,不過想來也是,古來有哪個和親的公主有過好下場了。
花顏看着卿安公主感嘆着,是啊,幼時的回憶總是美好的,可是大家都長大了,既然長大了就要多多嘗試不同的生活。
卿安公主回過頭看着花顏,眼裡閃過一絲震驚,不知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花顏笑着看着不遠處跟太后說話的歐陽天青,原本自己也以爲在花府的生活是最好的,後來嫁給了天青。
說實話,雖然兩個人有婚約在先,可是自己起初並不太同意嫁給他。可是自己現在覺得嫁對了人,因爲他對自己真的很好。
花顏回過頭看着卿安公主笑道:“有的時候你認爲不好的生活也許纔是最適合你的。公主是在這皇宮中長大的,爾虞我詐肯定也見過
不少,難道就不覺得累嗎?”
卿安公主冷笑一聲,確實,這些年不管是上的檯面的還是上不得檯面的,自己都看了太多了……想着想着垂下眸子,看着自己手裡的酒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隨後便默默的走了。
歐陽天青看卿安公主走了,這纔回到自己的座位,低頭問卿安都跟花顏都說什麼了?幽深的眸子帶着一絲探尋。
花顏輕笑着打趣他這麼緊張做什麼?難道他跟卿安公主還有什麼不能讓自己知道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歐陽天青,怕是他跟這個堂妹之間還有許多事呢。
歐陽天青被花顏的話問的一下不知怎麼回答好了,最後嘆了口氣,將兩個人小時候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小時候因爲皇后的原因,其他的皇子公主都不跟卿安玩,自己因爲母親是長公主的原因能經常陪着她進宮。
有一次看到有人欺負卿安自己便替她解了圍,從那以後兩個就經常一起玩,不過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說到這裡歐陽天青輕輕皺起了眉頭,提起剛纔跟太后聊天聽說的一件事,聽說皇上有意讓卿安去和親。
雖然皇后跟卿安都不願意,可是身爲皇家女子,婚事能由自己做主的又有幾個?說着搖了搖頭,看着坐在那裡低頭不語的卿安再次嘆了口氣。
花顏看着歐陽天青,想了想道:“你怎麼就知道皇上給卿安公主選的夫婿就不是她的良人呢?”
“什麼?”歐陽天青因爲想着自己的心事,沒注意聽花顏說的話,再詢問時花顏卻只笑着不說話了。
花顏坐在那裡有些煩悶,低頭跟歐陽天青說想出去走走,於是兩個人相偕正要出去,卻不想被莫然一把拉住。
花顏笑了笑,看莫然捉住歐陽天青不放,於是就讓他去跟莫然坐一會兒,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歐陽天青再三叮囑花顏小心,這才放了花顏的手。
一旁拉着歐陽天青不放的莫然看着歐陽天青,打趣他心疼少夫人,還說這裡可是皇宮,放心吧,少夫人不會有事的。”一邊說着一邊拉着歐陽天青向安貞走去。
離開了御花園,花顏帶着冰清向右側的幽靜處走去,她記得那裡有個涼亭,她想去那裡坐坐,沒想到身後卻跟來了一個她不想見到的人。
“少夫人怎麼不在宴會上坐着了?”瑞親王一身玄玉色錦袍慢慢靠近花顏,幽暗的眸子看着花顏,彷彿要將她吞噬進去一般。
花顏聽到聲音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就調整好神色,轉身對着瑞親王福了福身子,藉口自己不過是多喝了幾杯,出來醒醒酒。一邊說着一邊不動聲色的跟瑞親王拉開了距離。
瑞親王彷彿沒有看出花顏的動作,微笑着說前邊剛好前邊有個亭子,邀請花顏跟自己去坐坐。
花顏卻站在那裡沒動,道:“夜深露重,怕是不方便吧。”
瑞親王看了看四周笑道:“這裡也一樣幽靜,再說了,不是還有你的丫鬟在嗎,難道還怕本王吃了你嗎?”說完輕笑着向前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