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詢問了蘭朵家確切的住址,就派冰清去請蘭朵的父親。院子裡靜悄悄的,氣氛有些凝重,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都恭恭敬敬的站着。
沒一會兒,冰清便帶着蘭朵的父親回來了,當看到跪在一旁的蘭朵時眼裡閃過一抹心疼之色,“小老兒蘭平芝給各爲貴人請安。”蘭朵的父親彎腰給花顏幾個人行了個禮。
花顏打量了下蘭平芝,是個面貌儒雅的中年男子,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有學識的人。
歐陽天青面帶微笑的看着蘭平芝,只讓他不要緊張,不過是詢問幾件事罷了。
蘭平芝不卑不亢的站在蘭朵身後,只是低聲說只要是自己知道的,必定知無不言。
歐陽天青點了點頭,輕聲詢問道:“聽說蘭朵的母親得了重病?”
“是,都是小老兒無能,累的妻子跟女兒跟着受罪。”說出這句話,蘭平芝的神色滿是蕭索與歉然。
“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只要日後治好了便是。”花顏平靜的看着蘭朵的父親。
“那就借大小姐吉言了。”蘭平芝對着花顏拱了拱手。
隨後花顏又詢問了昨日蘭朵是不是給家裡拿了些平日裡主子們賞賜的東西?花顏看似不經心的問着,卻把月例銀子故意說成了賞賜的東西。只要蘭平芝回答的不對,那就說明蘭朵說謊了。
蘭平芝躬身對着花顏行了個禮,“大小姐明鑑,昨日蘭朵確實給了小老兒一些東西,但卻不是什麼賞賜的東西,而是她這幾個月來贊下的月例銀子,一共是二兩七錢。昨天小老兒拿到銀子之後就去了濟世堂抓藥,一共花了一兩六錢,剩下的幾個銅板小老兒在鄰居家裡給拙荊買了幾個雞蛋補身子。”
冰清剛一找到蘭平芝他就知道自己的女兒肯定是扯上什麼事了,不然也不會讓自己來。等到進了花顏的院子心裡就更加肯定了,所以他想都沒想就將昨天的事詳細的講了出來,如果花顏等人不信可以去詢問。
花顏跟歐陽天青對視了一眼,濟世堂,還是花家的產業。歐陽天青立刻叫辰戰前去核實,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辰戰就回來了。
蘭平芝說的確實都是真的,因爲總是在濟世堂買藥,所以掌櫃是認識蘭老伯的,就連蘭朵賣身進入花家也是掌櫃的牽的頭。
雞蛋一共買了十五個,因爲平時蘭老伯爲人和善,所以鄰居多給了兩個雞蛋。
其他人聽到耳朵裡都還沒什麼,只是跪在那裡的花田一聽完整個臉色都白了,完了,自己怕是在花府呆不下去了。
如此一來便真相大白了,花田因爲覬覦蘭朵的美貌,心生不軌,求而不得,心生怨恨,所以今日纔會上演這一出冤枉蘭朵的戲碼。
花顏指着花田的鼻子好一陣罵,難道以爲我花府都是昏庸之輩家規是擺設嗎?可以任你欺瞞!此等刁奴我花府是萬萬留不得了。說着讓人將花田拖了下去
,按着家規將花田拖下去打五十板子,然後逐出花府。
“大小姐饒命,老奴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大小姐饒命啊,老爺,老爺你救救我……老爺……”花田的慘呼漸漸遠去。
花五穀的臉色此時已經沉的不能再沉了,花顏連看都沒看自己就把自己的人發落了,這也太不給自己面子了。
歐陽天青看着站在那裡的蘭平芝道:“今日麻煩老仗了,辰戰,封百兩銀子給老仗,送他回去吧。”
蘭平芝沒有接歐陽天青給他的銀子,只是平靜的站在那裡看着蘭朵。花顏嘆了口氣道:“今日開始蘭朵就留在本小姐的院子裡了,蘭朵你可願意?”
蘭朵吃驚的看着花顏,進入花府之後蘭朵是最低等的丫頭,什麼髒活累活都幹過,今日只因爲這件事就進入了大小姐的院子,這是多少低等丫頭都夢寐以求的,當即對着花顏扣頭道:“奴婢願意,從此以後奴婢一定好好侍候大小姐。”
蘭平芝看着女兒的事解決了,這才鬆了口氣,對着花顏彎膝磕了個頭,“蘭朵這丫頭平時是個倔脾氣,還請大小姐多多擔待,若是哪裡做的不好,大小姐儘管訓斥便是。”
這話無異於在向花顏求情,畢竟蘭朵是自己的女兒,如果真因爲什麼事而有個三長兩短,那他肯定是會拼命的。
花顏彷彿沒有聽懂蘭平芝話裡的意思,淡淡的道:“這個自然,自是我院子裡的人,打罵訓斥也只是我能做的。”花顏的話無異於給蘭平芝吃了一顆定心丸,我院子裡的人誰也動不得。
“如此便多謝大小姐了。”蘭平芝又扣了個頭這才起身,卻接都沒接那賞銀轉身便走。
歐陽天青笑着搖了搖頭,這也是個倔強的老頭兒,對着辰戰使了個眼色,辰戰點了點頭追着蘭平芝出去了。
“這件事既然解決了,那就接着說玉佩的事吧。”歐陽天青幽深的眸子看了花五穀一眼,輕聲分析着剛纔的情況。
依剛纔的情況看,花管事怕是沒在下人房裡搜到什麼,既然如此,那便只好委屈各位,搜一搜各個主子的屋子了。
花五穀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聽到歐陽天青如此說差點氣的跳起來,瞪着眼睛看着歐陽天青跟花顏道:“少莊主你這是何意?我花府什麼沒有?難不成還會偷你一塊玉佩?”
歐陽天青卻只是笑了笑,道:“岳父別多想,小胥也是爲了花府好,咱們都是自家人,就算真的被誰拿去了這玉佩,小胥也不會真的追究的。”
孟惜柔看着笑的一臉平靜的歐陽天青跟花顏,心裡卻突然不安起來。看兩個人這般篤定的神色,怕是真的在哪個院子裡,而花府裡跟花顏不睦的就只有自己這一房了。
想到這裡孟惜柔上前微笑着對着歐陽天青說話可不是這麼說的,花家再怎麼說也是傳承了百年的家族,家裡的小姐少爺並沒有偷竊的嫌疑,如果就這樣命人搜查
,只怕是對花府的名聲不好。
花顏微笑着看着孟惜柔,卻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二孃如此阻攔,莫不是真的做了什麼虧心事?
花顏的話讓孟惜柔一陣尷尬,心裡將花顏罵了個遍,正要說話反駁,歐陽天青開口了,“如果只是一塊普通的玉佩丟也就丟了,只是這可是太后御賜,怪罪下來只怕凌雲山莊跟花家都討不得好,還請岳父三思纔是。”
花五穀被歐陽天青的話氣的直咬牙,但是卻被說的無話反駁,最後一甩袖子,只好吩咐人按着歐陽天青說的去辦了。
隨後一個二等管事便帶着人下去搜查了,其他院子都還沒什麼,只是最後搜到花雨的院子時卻將那塊翡翠鴛鴦玉佩搜了出來。
此時整個花府上下的人都驚動了,各院的主子都在場,而大家臉上神色各意,花五穀跟花瑩都是滿眼震驚的看着花雨,一旁的孟惜霜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
而孟惜柔此時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怎麼會這樣?雖然心裡已經猜測了幾分,可是真的搜出來還是讓孟惜柔無法相信。
花雨呆呆的看着躺在錦盒裡的鴛鴦玉佩,瞪大了眼睛,對着花五穀道:“爹,這塊玉佩是五公子送我的,怎麼會是花顏的?不信可以找五公子前來詢問。”
孟惜柔聽到花雨的話,也連忙替女兒辯解,不能單憑玉佩在雨兒房裡就說是雨兒偷的。她既然說是五公子送的,不如我們也將五公子叫來對質一番。剛纔都有蘭平芝的例子了,這次孟惜柔自然也要效仿一下花顏的做法。
此時的孟惜柔已經考慮不到爲何歐陽天麟會送自己女兒一塊情人間纔會送的鴛鴦玉佩了,她只想着如何將這個偷盜聖物的罪名從自己的女兒身上抹去。
畢竟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若是被扣上這頂大帽子,名聲受損不在話下,只怕以後想找個婆家都做不到了。
“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花五穀氣的一把將茶盞掃到地上,憤怒的看着花雨跟孟惜柔。
“爹,也許是二妹一時糊塗,既然玉佩找到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花顏難得大度的替花雨求了情。
可是看在花雨眼裡卻不是這麼回事,花雨瞪着眼睛指着花顏說她假慈悲,陷害自己,並且一口咬定這玉佩就是歐陽天麟送的。
正在花雨對着花顏怒目而視的時候,歐陽天麟搖着摺扇進來了,“呦,今日大嫂院裡怎麼這麼熱鬧?”一身的銀色長袍襯得他宛如嫡仙一般。
花雨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去拉住歐陽天麟的袖子,擺出楚楚可憐樣子,說花顏冤枉自己,說自己偷了她的玉佩,可那玉佩明明是五公子送的,怎麼是自己偷的呢?
一屋子的人都看向歐陽天麟,歐陽天麟聽到花雨的話挑了挑眉,巡視了屋子裡的衆人一眼不明所以的問道:“玉佩?在下何時送過二小姐玉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