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想不想我”小辣椒蹦到他身邊摟着胳膊邊晃邊說。
“想啊,想死了。”他捏捏她的臉。
“雲鬟,注意禮數。”隨之而來的男子說道。
凌雲軒淡淡一笑,“自家兄妹,無妨。”
小辣椒得意的揚了揚下巴,好像在說,看吧,大哥都說沒事。
男子寵溺的笑笑。
“聽說大哥府上請來一位色藝雙絕的姐姐啊,快讓我們看看。”小辣椒急切的說道。
男子打量着一直默默站在旁邊的冷絕鳶,說道:“應該,就是這位吧”。
凌雲軒點點頭,“冷姑娘”,他指着男子說道,“這是我三弟,凌雲辰”,又指着旁邊的小辣椒說,“這是我唯一的妹妹,明朝的唯一的公主,雲鬟。”
“小女冷絕鳶給王爺和公主請安。”她行禮道。
凌雲辰上前一步扶起她,“不必多禮。”
是她,沒錯。凌雲辰心裡有些激動。早就想到她摘了面紗該是絕色,卻不知她竟比他想象的還要美。扶起她的一瞬間,那雙剪水清眸都要將他的靈魂吸進去了。
發現他一直看着自己,冷絕鳶顯得不自在,輕咳兩聲,慢慢抽回手。
“你……”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凌雲辰趕緊收回心神,恢復以往的淡定,道:“你是剛剛集市那位姑娘。”不是疑問,是肯定。
冷絕鳶不說話。
“三哥,你說她就是剛剛跟我搶東西那個女人?”小辣椒從凌雲軒身邊跳過來,圍着她轉了兩圈。
凌雲辰點點頭。
她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說道:“確實很像”,伸手擋住她的臉,然後驚呼一聲,“就是她!原來大哥府上的美女姐姐就是她啊,真是冤家路窄。”臉上都是不屑。
終於知道剛剛冷絕鳶臉上的笑是怎麼來的了,原來他們認識。
“怎麼回事。”凌雲軒問道。
凌雲辰將事情的經過詳細講述了一遍,凌雲軒聽了,也說雲鬟胡鬧。“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那就當做誤會吧。”他對雲鬟說:“雲鬟,像冷姑娘道個歉,這事就過了。”
雲鬟不情願的癟癟嘴,“大哥……我……”
“聽話。”凌雲軒沉沉的說道。
她輕輕向前挪了兩步,對冷絕鳶說:“對不起。”
冷絕鳶這邊還受寵若驚呢,再怎麼說這女孩也是他唯一的妹妹,對她的疼愛自然很深,怎麼會委屈她向我道歉呢,對於他們來說我不過是個外人、路人。她趕緊回:“不敢當,我說話也有不當的地方,公主不要見怪。”
“好了好了,這事就算化解了。”凌雲辰把自家妹妹拉回身邊,然後對凌雲軒說,“大哥,我和三妹過來是因爲……”話到嘴邊,他頓了一下,看了眼旁邊的冷絕鳶。
“但說無妨。”
這麼私密的事,大哥都讓她在場,絲毫不避諱,看來她不是一般的貴客。
“是這樣,上次父皇和你提起的和親的事,他讓我來問問你考慮好沒有,那邊已經在催了。”
雲鬟插話道:“是啊,父皇上次和我說,你年紀不小了,該娶妻了,聽說那個公主是絕色那。”
凌雲軒什麼都沒說,沉默了會,忽然問:“冷姑娘,你看如何?”
被點名的冷絕鳶心中暗暗叫苦。你們家的事問我幹嗎啊,真是奇怪。我就不該過來,一個失言,這還得了。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她還是開口了。
“我覺得,王爺既然到了適婚年齡,成親自然是順理成章,雖然是和親,但也算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爲呢?”
“你是這樣想的?”他問。
不是這樣想的跟你說什麼……她心裡嘀咕。
“本王知道了”。
他轉頭對凌雲辰和雲鬟說道:“你們回去告訴父皇,我願意和親,具體事宜就請他老人家安排吧。”
“是。”二人相視,面有疑惑。
出了王府,雲鬟終於忍不住了,道:“三哥,和親這麼大的事,大哥爲什麼聽那個女人的啊。”
凌雲辰搖搖頭,“也許只有大哥自己清楚吧。”語氣中竟有說不清的惆悵。
等他們走了,冷絕鳶轉過頭問他,“王爺,和親是你自己的事,爲何要詢問我一個外人呢?”
“只是想知道你的意見而已,作爲朋友,問一下不可以嗎?”凌雲軒淡淡的回道。
朋友……冷絕鳶低喃,語氣中帶着迷茫,朋友嗎……多麼令人歡喜的兩個字,活了這麼多年,她竟不知還可以有朋友。在鳳凰館的時候,每個人爲了成名爲了能多賺點錢替自己贖身,從來都是戴着面具示人。你不相信我,我不相信你。相信的結果就是,跌入地獄永不翻身。沒有人會做這麼蠢的事。她不害人,但是也不會讓別人害自己,一直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
朋友這兩個字她一向敬而遠之,她看了一眼穩如泰山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心裡有點複雜。沒想到第一個說是她朋友的,竟然是眼前外界傳聞中的冷血將軍,天朝王爺。可是,我們真的能做朋友嗎……
第六章
洛水國,月龍國的鄰國,雖然不如其幅員遼闊,倒也是疆域甚廣,配得上一方霸主的稱號。說起來,洛水國是由一個小的部落發展起來的,起初只是活躍在自己的範圍,後來便不斷吞併周圍的小國家,一步步的實力漸長,野心也漸長,而作爲之前年年對月龍上供的小國家也逐漸變成了不可小覷的對手。最後,成了現在天下二分的局面。去年洛水國爲了擴大疆土,發動了一場對月龍的戰爭,凌雲軒領兵出戰,雖然過程波折了些卻也大敗洛水。洛水國從此依舊對月龍上供,還割讓了兩座城池。爲維護兩國邦交,洛水國提議和親,將本國唯一公主嫁給大皇子凌雲軒。
洛水國,昭容殿。
“公主,你爲什麼要嫁去那個什麼月龍國啊,多遠啊,離鄉背井的”,丫鬟碧兒將糕點放到桌子上,對坐在窗前發呆的公主說。語氣帶着牢騷。
“還能因爲什麼”,公主水媚兒起身走到桌子邊坐下,道:“當然是因爲本公主喜歡他了”,輕輕拿起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口,點點頭,“好吃。這個味道,好像……當初第一眼看到他。
水媚兒永遠忘不了那一天。
天邊暮靄沉沉,烏雲黑壓壓的壓下來,洛水和月龍兩方戰士對壘,暗黑的鎧甲閃着沉沉的光,每個人都嚴陣以待,給這場尚未開始的戰爭增添了肅殺的色彩。
她求哥哥出戰時帶上她,哥哥不同意,最後在她的軟磨硬泡下才答應讓她女扮男裝跟在他身邊。站在哥哥身邊,她隔着不遠的距離看向對面的男人。她是知道的。那個將軍是有着無往不勝稱號的月龍神話,聽過很多關於他的傳說,這次她終於看到真人了。
他如傳言一般高大,坐在黑亮的馬背上,坐姿端正,一身銀色鎧甲熠熠發光,手中一把黑色長槍,宛若天神。在那一刻,那個男人像一道光射進她的心裡,她捂着胸口,那種激動莫名欲言難言的悸動讓她不知所措。
回宮後,她便向父皇母后提出和親,以免戰的理由。父皇母后開心的不行,欣慰的覺得孩子終於長大了,知道爲父母解憂爲天下分憂了。其實真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不遠萬里遠嫁和親,不是爲家國天下,她只是愛上了那個男人。
“可是,很遠那,我不想去。”碧兒委屈的嘟囔。
被打斷回憶的水媚兒不悅的打了下她的頭:“不去也得去,或者……”,她延長了語調,惡狠狠的靠近她的臉,說道:“你留在這,嫁人!”
“我去我去!”一聽到嫁人,碧兒像被踩了尾巴,馬上揮着雙手說道。
“這還差不多。”
一轉眼和親的日子就到了,洛水國送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穿過沙漠,走過平原,終於來到了皇城。由於水媚兒身份特殊,於是暫住皇宮,住在雲鬟宮的偏殿。
三更夜,天似穹廬萬頃潑墨,柔柔的風掃的人臉癢。
冷絕鳶睡不着,喚丫鬟取了茶具放在院裡的石桌上,悠悠的煮起茶來。
這讓人不禁感嘆她的情趣特別,大半夜的不睡覺竟然品茶。月光清冷,幾縷青絲隨着微風輕舞貼在她的側臉上,紅袖輕動,默然添香。一舉一動,萬千風情。
世上的事就是這麼巧,此時此刻也有一個人和她一樣睡輾轉難眠。
凌雲軒早上得到消息,得知他要娶的人已經到了皇宮,娶親儀式就是這兩天的事了,雖然他對此並不是很在意,但心裡還是有些不適。
想到娶妻,他就不自主想到那個未曾一見卻深入腦海的女子。想着想着,步隨主心,便到了玲瓏苑。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來到這裡,也許,是來尋求一絲安慰,或者,些許慰藉。
本來以爲她睡了,只是想看看。結果卻看到她在院子裡煮茶,他便擡步走了進去。
聽到腳步聲,冷絕鳶不動聲色,舉起茶壺將茶水緩緩注入茶碗,放下。說道:“王爺既然來了,就請坐。”將一個茶碗放到對面,話間帶着笑意,“我可是不輕易煮茶的。”
凌雲軒輕掀袍子,落座。
倆人誰都不說話,氣氛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