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種事情,怎麼能說忘就能忘呢?
她爲什麼沒有早一點告訴他,沒有告訴他,她喜歡他,從她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她就十分的喜歡她,她也不是故意要隱瞞身份的,她實在是有難言之隱,可是一切都晚了!
長歌不停的喝着酒,慢慢的有些迷糊,她好像看見了冥朝她走來,帶着溫潤的笑容,袖口有着她親手繡上的桃花瓣,緩緩的落下,讓她忍不住的落了淚,但是恍然間她似乎什麼也沒有看見,她漸漸的閉上了眼睛,也許這些,只有在夢裡才能看見吧。
長歌不知道的是,有人輕輕的將她抱了起來,緩緩的往樓上走去,最後將她放置在了牀上,給她蓋上了被子,那人遲疑着,終於將手放在了女子的臉上,將散落在臉上的發攏到了耳後,窗外的月光正照在她發紅的小臉上,楚楚可憐。
那人輕微的嘆了口氣,突然有人出現在門口,小聲道:“少爺,還不走?”
那人一怔,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女子,這才緩步走了出去,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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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長歌是被喧鬧聲吵醒的,她揉了揉太陽穴,仔細聽了許久才微微的聽到出塵在外面喊着:“不行,我們小姐現在還在睡着,誰也不能打擾她!”
“讓開,快點讓開!”外面傳來粗魯的聲音,似乎在推搡着出塵,出塵被推到一邊,那些人便要往裡面闖,哪想到還沒有走到門口,門卻從裡面被人打開了,那些人都不由的怔了一下,眼前的女子睡眼迷朧,眉宇間卻閃過了幾絲的凌厲,讓人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爲首的人尷尬了一下,硬着頭皮走上前,道:“請問是愁吟吧?請跟我們走一趟。”
長歌看着眼前的人,都是一身的官服,但是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招惹官府上的人了,所以心裡十分的茫然,見那人一副很急的樣子,便問道:“我爲什麼要跟你走?”
“昨天晚上東宮有刺客,所以還請姑娘跟我們走一趟。”那人見長歌一副宿醉的樣子,心裡也認爲不可能是長歌,但是大皇子是此次案件的負責人,他吩咐下來,說是昨天到的每一個人都要進行盤問,不過這也是合情合理,所以他們的頂頭上司大理寺卿宋祁沒有說什麼,這不一大早的就開始抓人來了。
長歌聽了猛地瞪大了眼睛,她上前了一步,道:“東宮行刺?什麼意思?太子沒有什麼事請吧?”
雖然那人不是冥,但是長歌還是忍不住的擔心了一下,官兵倒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便回道:“當時刺客很多,將太子給擄了去,不過還好凡影大將軍正好在場便起身去追,不多時便將太子給帶了回來,倒也沒有什麼損失。”
長歌
這才鬆了一口氣,想着反正這也不是她做的,不過是進行審問,她倒也不是怕,更何況她也聽說了,這是大理寺卿專門處理的事情,只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大皇子會插手,不過想想宋鍥是大理寺卿宋祁的兒子,一定也不會怎麼爲難她,便向出塵交代了兩句,便跟着一衆官兵走了出去。
剛剛下了樓就看見謝言坐在大堂,眼圈發黑,一看就知道昨天晚上沒有怎麼睡,長歌心想謝言同太子關係那麼好,肯定是擔驚受怕了一晚上,她走上前道:“你還好吧?”
謝言聞言擡起頭看着她,半晌才遲緩的點了點頭道:“你醒了。”
答非所問的一句話,不知道爲什麼,長歌卻總能在他的眼中看出一抹笑意來,不免翻了個白眼,難道她被官兵帶走他就這麼開心,還是說他好兄弟被行刺了他很高興,對於長歌突然的白眼,謝言卻沒有察覺到,他現在確確實實很興奮。
主要是他知道就算長歌被人帶走了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倒是剛剛東宮傳來消息,說是太子醒了,讓他用過午膳前去覲見,這讓他怎麼可能不興奮呢?
長歌卻不知道情況,瞪了謝言一眼便跟着官兵出去了,謝言到底有些放心不下,差人去給宋鍥報個信,說是長歌被抓走了,又瞧了瞧時間,離用午膳的時間還早,不免有些失落,他旁邊的人勸道:“公子,您看您一晚上都沒有歇息,不如去上面睡一覺吧?”
他不說還好,一說謝言便覺得有些睏意,便也點了點頭,起身上了樓,卻是走到了以前傅易之住的那個房間,他知道,從今以後,太子殿下,再也不用來這裡了。
長長的長廊一眼望不到走,曲曲彎彎建在河上,長歌跟着官兵走在大皇子府的後院,聽聞大皇子每次審問犯人都會在他的後院的水牢裡,水牢極爲的恐怖,沒有哪個罪犯敢不招,也沒有哪個人不怕去哪個地方,這次和長歌一起被帶來的還有幾個王族中的女兒,都是受太子之邀,昨天參加宴會,卻沒有想到會發生這件事情。
倒是長歌,她心中明亮,自然不怕,隨意的打量着大皇子府中的景象,深覺這大皇子是奢華糜爛之人,府上佈置的十分富麗堂皇,再想想昨天在東宮看到的陳設,雖然華貴卻不覺得庸俗,不過昨天見到的太子殿下怎麼也看不出來和那陳設有什麼關係。
長歌心中疑惑,胡思亂想着這個和冥生的一模一樣的太子殿下,想着什麼時候能見到他,再好好的問一問,正想着呢,一衆人已經走出了長廊,來到一處別院中,院中種着參天大樹,更給整個院子添了幾分寒意,正對着院子有一個房間,十分的陰森,門口站着的人見到官兵帶人來了,便迎了上來,官兵對後面的人喝道:“跪下!”
旁邊齊刷刷的跪下去一片人,長歌眉頭一皺,這大皇子就算是皇上的兒子,但是據她所知,她身邊的這幾個姑娘來頭也是
不小,皇子是有多大的權利可以在自己的府中設立死刑,而且還那麼光明正大,還讓這些來頭不小的姑娘跪下,實在太過荒唐,難道這一切皇上都看不見嗎?
長歌久久沒有跪下來,官差走到她的面前,冷聲道:“快點,跪下!”
長歌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眼中帶着寒意,那官差嚇了一跳,正想說話,便聽那門口站着的人道:“行了,這位就是愁吟姑娘吧,大皇子吩咐下來了,說是先見你,其他幾位姑娘,那都是千金小姐,便在別院中坐着吧,大皇子也就是找你們問幾個問題罷了。”
門口的侍衛也算是和善,好不容易讓幾個姑娘緩了口氣,互相攙扶着坐在了石凳上,擡起頭看不到一點天空,都在想着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但是又不是很想進去被審問,所以看向長歌的眼神便多了幾分的羨慕和可憐。
長歌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她畢竟在地宮中待習慣了,現在這裡比起地宮的昏暗已經很明亮了,偶爾有陽光透過重重樹枝探出一點光芒來,再想想冥很久很久才能見一次陽光,長歌的心中不由的心酸,但是也知道現在哪裡是心酸的時候,便壓住了情緒,跟着侍衛走了進去。
外面雖然很黑暗,但是裡面卻是十分的明亮,長歌這才發現裡面的開着一排窗戶,陽光便是從那裡照進來了,長歌習慣性的打量了一下屋內的陳設,這才發現在房間的西南角有一個洞,有臺階層層下去,似乎是通往底下。
想必那便是所謂的地下水牢了,除此之外,這裡和任何一個廳堂沒有什麼區別,正對着門的主位上坐着一個人,長歌一眼便認出來這人就是大皇子傅君澤,他此時正饒有興趣的看着她,長歌低下了頭,然後跪了下去,道:“民女愁吟見過大皇子殿下。”
不卑不亢,語氣平緩。
這讓傅君澤一下子想到了一個人,便是他的大皇子妃,夏青檸,他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也是如此的不卑不亢,進退有禮,一點也不讓人覺得無禮,而已經十年過去了,這個和她很像的人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似乎是宿命一般。
傅君澤屏退了一干人等,轉眼間整個屋子就剩下長歌和他了,長歌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她已經見過這個大皇子兩面了,只知道這個大皇子十分的張揚,似乎連太子都對他很狗腿,長歌低着頭等着他的審問。
“咳。”傅君澤拿起了茶杯,似乎對這樣詭異的安靜有些不適應,長歌倒也聽得懂他的意思,她將頭低的更低了,道:“大皇子有什麼便問吧,民女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傅君澤滿意的點點頭,道:“你既然這麼識相,那本皇子就直接問了,昨天晚上你提前回去了?”
“是的。”長歌輕聲道:“昨晚民女有些不舒服,便同幾個姑娘分了手,師傅不放心民女,便差人將民女送回了醉春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