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勝瞧見洛清嫵過來,便迎了上去:“見過湛王妃,湛王妃萬福。”
“黃公公有禮了。”洛清嫵含笑,在黃海勝跟前,並沒有拿任何王妃的架子。
見黃海勝餘光落過那身後不遠處,正被丫鬟攙扶起來的王才人,也毫不介意,問道:“黃公公,皇上可還在休息?可否幫我通報一聲?”洛清嫵聲音淺淡,態度良好。
黃海勝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示意洛清嫵等候一番,便進了正熙殿稟報,少許走出來,讓洛清嫵進去便可。
正熙殿內,衛珏正坐在軟榻上,手裡翻頁着奏摺,見洛清嫵進來,免了她的禮,就讓洛清嫵坐下。
“怎麼來了?”衛珏淡淡開口,嗓音沉厚磁性。
洛清嫵道:“我聽說皇上病了,便來看看皇上,皇上的身子可好些了?”洛清嫵看着衛珏的目光一臉擔心,不着痕跡的打量着衛珏。
衛珏此時穿着杏黃色的中衣,墨發綰成髻,並未束冠,容貌憔悴,看起來比起之前蒼老了許多,看着倒像是病的很重。
衛珏放下了手中的奏摺,朝她揮了揮手:“過來。”
命令般的口吻,不容抗拒,洛清嫵走過去,被衛珏一把拉進了懷裡,她叮嚀了一聲,似是羞赧:“皇上……”
“朕想你了,嫵兒。”他在她耳畔低語,猶如當年對尚是洛青時的深情款款。
她斂了眼裡的冷笑,佯作嬌羞卻並不語。
“嗯?”
“皇上,您怎憔悴了這般多?”她膽大的輕撫龍顏,墨瞳似是氤氳了一層霧氣,十分心疼衛珏。
衛珏握住了洛清嫵的小手,“小病罷了,朕無礙。”他這樣說,洛清嫵卻是不信,衛珏便也不多解釋,擁着她的小腰,這會兒也沒別的動作,一雙狹長鳳眸細細地看着她。
洛清嫵也不說話,只是一雙眼眸熠熠地看着衛珏,被他擁在了懷裡。
洛清嫵暗自蹙眉,心中略顯不悅,卻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趁衛珏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爲衛珏把脈一番。果然如她所料,衛珏是中毒了。不過這毒十分隱晦,若不仔細還真的看不出來。
她本想說什麼,但到口的話,又突然間被她咽嗚了回去。順着衛珏,把臉靠在衛珏的胸膛上。
與衛珏一番話,她便兀自告辭,不便在正熙殿多呆。
衛珏竟也不攔着,只是盯着洛清嫵的背影發了半響的呆,少許,他喃喃地念出了兩個字:“青兒……”
“……”
洛清嫵剛回到湛王府門前就碰到了玉棕郡主。
彼時玉棕郡主穿着一身紫色紫羅裙,頭上彆着華貴的髮釵,外披着火狐裘衣,大膽妖媚,又不失雍容華貴。
盯着眼前的洛清嫵少許開口:“聽說湛王妃回來了,本郡主原本還不相信,不想,竟然是真的。”
“一年未見,玉棕郡主倒也沒變。”洛清嫵笑着說。
“湛王妃不打算請本郡主進去坐坐嗎?”
“請吧。”洛清嫵道了句,就請了玉棕郡主進去一坐。
丫鬟忙不迭的給二人上了茶。
“大皇子妃來找本王妃不知有何事?”洛清嫵瞧了眼玉棕郡主問道。
玉棕郡主笑了笑,“湛王妃還是這麼直接。”
洛清嫵但笑不語,指腹摩挲着杯身,寒冬裡,溫度從杯身傳至掌心,暖到了心坎裡,極是舒服。
“既然如此,那本郡主就跟你打開天窗說亮話,明人不說暗話了。”
“汾陽的事情,你少摻和,回到郡都,本郡主不會找你麻煩,且讓你安安穩穩當你的湛王妃。”玉棕郡主一臉傲居,孤高的話,如同在施捨一個跪在地上的乞兒。
洛清嫵聽着立時有些好笑,想不到,她竟然淪落到,需要玉棕郡主來如此施捨她了?
“多謝大皇子妃的好意,不過呢,你這話,我可聽不明白了。”她笑着說,輕鬆的語氣,好像真的不懂玉棕郡主的話中之意。
見她如此,玉棕郡主臉色變了變,極其難看的盯着洛清嫵:“湛王妃,這是想要裝傻?”
“若大皇子妃要這麼認爲,那本王妃也沒辦法。”
“你……”玉棕郡主氣急,洛清嫵微微一笑,“若沒事的話,大皇子妃可以先走了。”
玉棕郡主冷笑了一聲,本不想跟洛清嫵衝突,好讓她識相點離開汾陽,別參合進來,給她一條活路。不想洛清嫵竟然如此狂狷,不把她放在眼裡。
狠狠地抿着脣,握成拳的手砸在桌子上,也不跟洛清嫵客氣了。
撂下了一句狠話:“洛清嫵,你會後悔的!”後悔今天的決定。
洛清嫵彎着脣角,目送着玉棕郡主遠離的背影。
後悔?她洛清嫵除了後悔不帶眼識人,看不透衛珏傻傻地賠上自己,賠上兄長父親,整個衡國公之外,就沒有後悔過任何事情。
玉棕郡主本想恐嚇洛清嫵一番,好讓她自己心生懼意離開汾陽,滾回郡都,那裡想,洛清嫵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裝傻拒絕她!
回到王府心情極度不好,這會兒聽到柯月來了,玉棕郡主皺了皺眉,本想說不見,讓柯月滾回去,但忽然間想到了什麼,玉棕郡主又一聲冷笑,讓人把柯月叫了進來。
柯月對坐在高位上的玉棕郡主俯身行禮:“妾身見過皇子妃。”
玉棕郡主坐在高位上,高高在上的俯瞰着柯月:“你來幹什麼?”氣頭上,加上本就對柯月不喜,這會兒更加沒有好臉色。
“皇子妃,如意這丫頭莽撞,若是有什麼冒犯了皇子妃的,妾身代她替皇子妃道歉,皇子妃切莫要與如意一個丫頭置氣。”
聽柯月低眉順目說着,玉棕郡主這才猛然想起,上午時候,如意惹了她不痛快,她正愁着沒有人出氣,直接掌摑瞭如意,打了個二十大板扔到了柴房裡的事情。
頓時冷笑了一聲:“月側妃這是來要人的,對本郡主不滿了?”
“妾身不敢,只是如意到底是妾身的丫鬟。她做錯了什麼,妾身代她與皇子妃您道歉,還請皇子妃高擡貴手,饒瞭如意一條賤命。”柯月咬着脣,若不是萬不得已,也不願來求玉棕郡主。
如意是她的貼身丫鬟,主僕感情深厚,怎可見死不救?更何況,玉棕郡主關了如意,怕多是因爲她。
“呵,你有什麼資格來跟本郡主求饒?”
柯月抿緊了脣,只聽到玉棕郡主冷冷地說:“滾!”
“皇子妃的意思,是不願意放人了?”柯月一雙眼眸直勾勾的盯着玉棕郡主,四目相對,倒是柯月第一次膽敢如此跟她說話。
對於這個被自己欺負慣了的女人,玉棕郡主有恃無恐,“是又如何?難道月側妃是想要抵抗我的話?”
柯月咬了咬脣皮:“妾身不敢,只是想讓皇子妃放過如意。”
玉棕郡主突然間朝柯月走了過去,高高在上的俯瞰着柯月:“你算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本郡主說話?別說是一個丫鬟,就算是你,本郡主弄死了,難道你以爲衛謹承還會爲了你,對本郡主如何嗎?”
柯月不語,玉棕郡主讓秋玲把如意帶了上來,如意被扔在地上,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柯月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有點兒不敢置信,不過是半天的時間,玉棕郡主就把如意折磨成了這副模樣。
“如意,你沒事吧?”柯月目光擔憂的看着如意,眼裡氤氳了一層霧氣。如意奄奄一息,聽得柯月的話,抽泣了一聲,忍痛搖頭:“娘娘,奴婢沒事,您……您別擔心。”她臉色極白,說話都困難。
“想要救她可以,跪下來求我,替我把鞋子舔乾淨,本郡主就把那賤婢給放了。”玉棕郡主好不暢快的羞辱柯月。
柯月握緊了如意的手,看着玉棕郡主的目光充滿了憎恨,直接無視了玉棕郡主的話,攙扶起地上的如意,就要離開。
玉棕郡主那裡肯讓柯月這麼輕易就走了?立時讓人上前攔住了柯月的去路。
“皇子妃,你別欺人太甚。”她咬着脣,緊緊地握着雙拳,充滿了憤怒。她原本只打算,忍一時風平浪靜,可玉棕郡主分明就不想她忍,把她往死路上逼。
“本郡主就要欺人太甚,你能耐本郡主何?”
柯月兀自站了起身,跟眼前的玉棕郡主對視,一臉憤怒的說道:“皇子妃,你是皇子妃不錯。但我也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側妃,打狗還須看主人,如意是我的丫鬟,便是如意有什麼不對,皇子妃便儘管告訴我便是了,又何須如此。”
“喲,好生本事,還敢拿側妃來嚇唬本郡主了?那麼本郡主倒是想要看看,你能把我怎麼樣。來人,把那賤婢拖出去,亂棍打死。”玉棕郡主一聲話下,立時有人上去欲要把奄奄一息的如意拖下去。
“誰敢!”柯月喝了一聲,霸氣側漏。那些侍衛第一次見到這柔柔弱弱的側妃如此,一時間有些進退不是,竟也停住了動作。
玉棕郡主火了:“都傻了嗎?難道還想要本郡主親自動手是嗎?”狠戾的聲線,十分懾人。
柯月不急着動手,而是拿出了嫁予衛謹承時候,洛清嫵給她的令牌,橫在玉棕郡主跟前,又讓那幾個侍衛看清楚,“這是湛王爺,見此令牌如今湛王爺,若今日你們敢動如意一根毫毛,本側妃就要你們跟着陪葬。”柯月小臉上充滿了憤怒。
洛清嫵說的不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她越是對玉棕郡主忍讓,只會越發增長她的志氣,根本就不會放過她,或者顧及什麼的。
“你!”玉棕郡主恨得牙癢癢的,早就知道洛清嫵一定給柯月留了後路,竟是不想,把衛書存的令牌都給了柯月!
這令牌,別說是玉棕郡主,便是她的父親楚親王見着,也得掂量一番!
剛想說什麼,秋玲喚了玉棕郡主一聲,示意玉棕郡主三思,萬不要因一時氣憤,就亂了分寸。因爲一個丫鬟跟湛王府撕破臉不值得。
儘管玉棕郡主現在跟洛清嫵的關係是挺僵的,但還並沒到那個地步。若今日玉棕郡主見了衛書存的令牌還膽敢放肆的話,那可是藐視湛王,不把當朝親王放在眼裡,可不單止是處置一個丫鬟那麼簡單了!
玉棕郡主咬碎了一口銀牙,從牙縫裡擠話:“好,很好。柯月,有湛王妃給你撐腰你就了不起了。這丫鬟本郡主讓你帶走,可本郡主告訴你,這事情沒完。”
柯月一言不發,不想跟玉棕郡主多說一句話,攙扶起倒在地上的如意,她就離開了玉棕郡主的殿宇,絲毫不畏懼玉棕郡主的話。
洛清嫵跟衛書存回了汾陽的事情,不過一天時間,已經傳遍了整個汾陽的上流圈子。
爲此,不少相熟的官員,都紛紛上門拜訪,其中自然少不了李節。鍾離尚未從澧縣回來,此時來的只有李節跟鄭夫人。
寒暄一番,衛書存跟李節有事情要商議,洛清嫵跟鄭夫人不方在場,兩人便留在了客廳裡喝茶。
早前見過幾次,跟鄭夫人雖然說不上多熟路,也不見得有多尷尬。
李夫人是個典型的江南女子,身材略顯嬌小,慈眉善目,看着比實際的年齡,要小上許多。前世的時候,她沒有被打入冷宮之前,與李夫人也有過幾面之緣,知曉是個好相與的。
兩人聊着家常,鄭夫人便問了一些洛清嫵在郡都的事情。
洛清嫵都是淡笑着應對,疏離中幾分親厚。
夜裡,衛書存摟着洛清嫵一番親吻折騰,洛清嫵有些累,腦袋裡想的全是汾陽裡的事情,這會兒連阻攔衛書存的力氣都沒有,情動時,卻又免不得口申口今一句。
這男人也不知是怎麼的壞,就愛聽她在牀上歡好時,叫上兩聲,不叫還非得讓她叫,叫了他便更勇猛,十分享受她的口申口今。這讓洛清嫵又羞又惱,卻又拿衛書存這廝沒辦法。
“子讓。”歡愉過後,洛清嫵埋首在衛書存寬厚的胸膛上,長指無聊的在他胸膛上畫着圈圈。
“嗯?”衛書存挑了挑眉,望着她:“怎麼了,嫵兒?”
“關於皇上的身體狀況,你怎麼看?”洛清嫵問他,清冷的眸子深幽如海。
頓了頓,衛書存沒急着回答,而是說:“怎麼問起了這個?”洛清嫵眨了眨眼:“王爺,我覺得,皇上是自己給自己下毒了。”
一聲話落,衛書存一時間頓住,眯了眯眼,卻並沒有太大的驚訝。
洛清嫵簡單的把事情分析給衛書存聽。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圈套,是給衛謹承設下的。
“王爺,你認爲呢?”不見衛書存開口,洛清嫵問了他一聲。
“你猜測的倒是不錯。”衛書存大概也能猜測到,衛珏大費周章做這一切,怕是衝着衛謹承來的。
只是……
他在洛清嫵的額頭印下一吻,“這些事,我跟謹承自會處理,你就別管。”
她口頭上不說話,心中卻暗自有打算。
昨日衛珏又秘密召見了公孫敬跟霍蔚然,此事十分隱秘,但仍舊被人窺的。
如今,衛珏的病情據說一日不如一日,底下的皇子,便也急了起來,無一不是在爲了那皇位的事情,上竄下跳,想要爭得那至尊寶座。
趙氏被打入冷宮兩年,但仍舊不死心,活在那冰冷的冷宮裡,暗地裡的動作,卻從未消停過。
王才人被洛清嫵羞辱了一番,心頭不痛快,但依照她現在的時勢根本就鬥不過洛清嫵,尋思了一下,她直接去了冷宮裡找趙飄雪。
趙飄雪聽到王才人來,並沒有什麼驚訝的,仍舊坐在那銅鏡前,對着那鏡子發呆。
沒了養尊處優的趙飄雪,此時年老色衰,看着比實際年齡還有大上一些,面容十分憔悴,完全再無當時掌管六宮時的氣勢,乍看,完完全全成了一個普通的婦人。
聽王才人說洛清嫵已經回來,臉色頓時一變,十分不好看。
“娘娘,這湛王妃實在是太囂張了,您一定要好好教訓她,不能再讓她這麼目中無一人下去。否則,今日羞辱的是臣妾,改日羞辱的指不定就是五皇子了。”王才人手帕掩面,楚楚抽泣,控訴着的都是對洛清嫵的不滿。
每每王才人來,都是同她哭訴,趙飄雪惱怒洛清嫵,此時心裡更煩的則是王才人:“哭有何用?我已經成了冷宮廢后,一介廢人,幫不了你什麼。”
趙飄雪扶着額,如同洛清嫵所想,心中確實懊悔,扶持誰不好,竟是扶持了一個王才人這樣的。幫不了她什麼事情就算了,還盡是知曉給她找麻煩。
這都進了冷宮,還不曾消停。
“娘娘,難道您就真不管臣妾,不管五皇子了?當真要讓那洛清嫵囂張下去?您是不知道昨日裡洛清嫵那得瑟的模樣,依臣妾瞧着,這若真讓她勾引了皇上,進了這後宮,那裡還有臣妾等說話的份?”王才人打着厚厚的粉的臉,可憐巴巴的看着趙皇后,這一哭,臉上的粉都要掉了幾層。
趙飄雪揉了揉了眉心,“皇上還沒有老糊塗,洛清嫵便是此時得了皇上的青睞,也不會進宮。此時,不過是瞧着她像極了洛青那賤人,又得不到,便纔多了幾分心思罷了,用不了多久,失了興趣,就沒那洛清嫵的事情了。”她聲音淺淡,瞧着是安慰王才人,則是有心諷刺。
王才人眨了眨眼,卻還心存顧慮,“可……”
趙飄雪瞧了眼王才人,“你若實在擔心,便從皇上湛王那裡下手,讓他們厭煩洛清嫵,自也就沒她什麼事了。”此番,也算是給王才人提了個醒。
王才人卻沒有看到趙飄雪眼裡那一閃而過的情緒。
恍然大悟過後,王才人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多謝娘娘,妾身明白了。”
她方想告退,趙飄雪又問了王才人一些關於五皇子的事情。剛得了趙飄雪的好,這會兒聽的趙飄雪詢問,王才人便一一告訴了她。
見衛珏並沒有因爲她的原因而遷怒五皇子,雖不如早前般疼愛,卻也不曾冷眼,趙飄雪心裡鬆了口氣,就讓王才人走了
若說趙飄雪深處冷宮,還有什麼可惦記的。除了想報仇之外,餘下的,便是擔心自己的幼子了!回想起剛纔王才人的話,趙飄雪眸色又是一狠!
衛書存出府辦事不在,洛清嫵一個人呆着無聊,就給自己找了些樂趣,這會兒正在院子裡悠哉悠哉的修剪着花枝,享受着這難得的清靜。
回汾陽的時間不過幾天時長,但這幾天來王府的人可不少,招待這個招待那個,時不時還得出門拜訪,可謂累得不行。
不過,這還沒清靜多久,就見芷雲從外面匆匆跑了進來,小臉色很不好。。
“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這般驚慌?”洛清嫵瞧了她一眼,淡淡問道。
芷雲漲紅着臉,一副吃癟的模樣,“王妃,不好了,玉棕郡主派人送了十餘個小倌粉墨來了,正在客廳裡呢。奴婢攔着,纔沒有直接來的後院。”芷雲把事情大概給洛清嫵說了遍。
“小倌?”洛清嫵半眯眼眸,冷冷吐出兩個字,冷冽的懾人。
芷雲少有的見洛清嫵這副模樣,咯噔了一聲,便也是點頭:“嗯,正在客廳裡。王妃您可要去……”她話尚未說完,洛清嫵放下了手中的剪子:“去瞧瞧。”
剛走兩步,洛清嫵又讓芷萃把剪花枝的剪子給一併帶了進去。
楊管家見洛清嫵出來,恭敬的行了個禮。
同樣的,楊管家的臉色也很不好看。送什麼不好,往人家這裡送小倌,誰臉色好看了?特別是,這些小倌還是送給洛清嫵的!
小倌是何物?那便是專名伺候人的男寵!不說洛清嫵跟衛書存恩愛和諧不好這口,這要是好這口的,要送也得偷偷送,可這玉棕郡主不按常理出牌,不但送了,還光明正大的送,非得弄得人盡皆知,生怕沒有人知道一樣。
放眼整個汾陽,敢做這事的,除了這玉棕郡主,還就真的沒有別人了!!
“奴婢秋玲見過王妃,王妃萬福金安。”秋玲俯身恭敬的給洛清嫵行禮,不卑不亢,倒是比她那主子讓人看着順眼多了。
洛清嫵沒說話,而是掃了眼眼前十多個各有千秋的小倌,這些小倌見着洛清嫵在看他們,行了個禮後,便各自往洛清嫵拋媚眼,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騷一樣。
“王妃,這都是大皇子妃送來孝敬您的,您看如何?”秋玲死豬不怕開水燙,淺笑着對洛清嫵說道。
洛清嫵淡淡看了眼秋玲,把她看的很是不自在,不自覺的輕垂了睫羽。
脣角勾出了一抹笑意,洛清嫵道:“你家主子有心了,只是,不是誰都好她這一口。替本王妃謝謝你家主子的好意,不過這份禮,本王妃消受不起,都送回去吧。”言下之意,便是拒絕不要這幾個小倌。
意料之中的事情,秋玲倒是沒有什麼意外的,只是,玉棕郡主本意就是想要用這些小倌來爲難羞辱洛清嫵,秋玲哪有那麼容易就把人給帶走?
這要是這麼把人帶回去,她樂意,玉棕郡主哪兒也饒不了她!
“娘娘就別爲難奴婢了,這送人的東西,哪有退回去的道理?王妃這不是給我們大皇子妃難堪嗎?”秋玲委屈的看着洛清嫵,好像洛清嫵不收下這些小倌,就是做了多大的錯事似得。
雁容跟芷雲二人被秋玲這顛倒黑白的本事,氣的不像話。
這到底是她們來爲難洛清嫵,還是洛清嫵來爲難她啊?
雁容性格直,這會兒憋不住就想要開口怒斥秋玲,被一旁的芷萃攔住,這纔沒開口。
而一向穩重的楊管家也有點憋不住時時皺眉。活了半輩子,什麼人沒見過?可就沒見過玉棕郡主這樣的!
“是嗎?”洛清嫵淡淡一句,秋玲不懂其中意味,便委屈的看着她。
洛清嫵勾脣一笑,上挑的杏眸勾人魅惑,只聽她輕啓紅脣悠悠道:“王府裡最不缺的就是伺候人的奴才,但這既然是大皇子妃讓人送來孝敬本王妃的,本王妃不收,豈不是太不給大皇子妃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