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馬車在一座豪宅前緩緩停下,洛倫佐坐在車內視線透過車窗,那精緻的繁華映入眼簾。
通過仔細的篩選後洛倫佐將目標確定在了一位男爵的身上,他的名字是埃布爾,因爲父輩經商留下的財富,雖然他是一個無能之輩,但在舊敦靈內依舊過重令人羨慕的奢華生活。
洛倫佐之所以確認爲他,是因爲這位男爵的私生活很不檢點,據悉他已經有過數任妻子,更不要說那些數不勝數的情人了,當然這也不能代表什麼,真正令洛倫佐盯上他的原因是他的妻子們。
根據伯勞給予的情報,這位埃布爾男爵與休斯之前有過數次聯繫,他在休斯那裡用特別廉價的價格僱傭了很多來自南部的高盧納洛的遺民,與預想中的歧視不同,那些遺民中的一部分成爲了埃布爾的妻子,但大多沒有活過多久便死去。
數任妻子還有情人們,洛倫佐一瞬間便腦補出了幾萬字的長文,如果說他真的是妖魔下一位復仇之人,那麼這一切便可以解釋的清了。
一個可憐的姑娘爲了生活來到舊敦靈,在男爵的威壓下慘死,於是她的仰慕者不惜變成妖魔也要追到舊敦靈復仇……俗套的愛情故事,但卻有着極大的可能。
“這位埃布爾男爵的經濟情況一直在下滑,他捨不得那種奢華的生活,但又支付不起那些昂貴的佣金,所以他的僕人大多是那些遺民……這種情況很常見,他們是弱勢羣體,在他們的手中,那些人就像幾百年前的奴隸們一樣。”
伯勞淡淡的說着,他並不願提及這些,這是英爾維格的陰暗面,就連他都會感到壓抑與難過。
“僱傭遺民的人應該不止他一個人對吧。”
洛倫佐問道。
“是的,可更爲重要的原因是埃布爾男爵的妻子在近期去世了,如果說那妖魔真的如你所想的那樣俗套的愛情故事,那麼想必就是因爲他妻子了。”
“愛慕的女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這或許會是一個成爲妖魔的理由,當然在正式確定前我們還是該和這位男爵談一談。”
洛倫佐推開車門大步走了出去,淨除機關的背後是整個英爾維格,闖入一個男爵的家實在是再容易不過了。
伯勞走在前方,不過這次他沒有戴着面具,畢竟比起他真正的樣子,真正能令人記住“伯勞”的還是那張面具,摘下面具的他就像一個無名小卒,誰也想不到下城區的統治者會是這個樣子。
喬伊跟在兩人的身後,一行人就這麼推來了豪宅的鐵欄門。
如伯勞情報所說的那樣,這位埃布爾男爵的經濟情況顯然並不怎麼樂觀,一進來居然覺得空蕩蕩的,洛倫佐甚至看不到幾個傭人,雜草到處都是,看起來那位男爵把所有的餘錢都用在了享樂上。
“你覺得他會配合我們嗎?”
行進途中洛倫佐突然想到這個事,對着伯勞問道。
雖然還沒有見到那位埃布爾男爵,但一個令人生厭的角色就已經浮現在了洛倫佐腦海裡,嘴上詢問着伯勞,但私底下手已經握緊了溫徹斯特。
在洛倫佐不長不短的職業生涯裡他遇到過很多人,好人、壞人、成年人、未成年人、穿裙子的男人、打領結的女人、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
有句老話說的好,百人百態,但洛倫佐覺得無論那個人的性格如果,又或者語言不同,但至少有一個東西對於人類,對於所有生命而言是共同的。
那便是恐懼。
對死亡的恐懼,是國際通用語。
似乎是感受到了洛倫佐的惡意,想想也是,即使這一切是猜錯了,與這位埃布爾男爵無關,可他那該死的行爲依舊令洛倫佐討厭,有時候這個偵探會毫不掩飾對他人的惡意。
“他會配合我們的,甚至說如有需要,舊敦靈一半的貴族都會對我們言聽計從。”
在洛倫佐那狐疑的目光中,伯勞自信極了。
伯勞是下城區的主人,可實際上他只是個傀儡,真正統治下城區的是淨除機關,是那居於鉑金宮中的維多利亞女王。
舊敦靈有數不清的貴族曾前往下城區,而他們做的一切都會被伯勞嚴密的記錄下來,那會是在必要時控制他們的把柄,審判的證據。
“如果那位埃布爾男爵不想丟了這尊貴的爵位,那麼他最好如實招來。”
伯勞微微笑,可那笑容卻令人生寒。
表面上貴族支配着舊敦靈,可實際上支配的權力一直被維多利女王牢牢的握在手中。
洛倫佐瞥了伯勞一眼,不禁覺得這些搞政治的人心都髒,可同時他對於這名爲國家的機器又有了新的瞭解。
淨除機關的背後是整個英爾維格,而這個國家擁有着當今世界上最爲完善與強大的工業技術,洛倫佐現在看到的遠遠不是這個世界的本質,在那黑暗裡還藏有更多危險的東西,只是現在還不是它們出場的時候。
推開又一重大門,甚至沒有人阻攔洛倫佐,酒香與奢靡的氣味撲面而來,整個空氣裡都滾動着財富的味道,濃郁的幾乎令人作嘔。
“看起來這位男爵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奢靡多啊……真令人羨慕。”
看着那橫在地毯與沙發上白花花的身體,洛倫佐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嘲諷的說道。
伯勞斜視了洛倫佐一眼,隨後用力的咳嗽了起來。
壁爐裡的火焰已經熄滅,只有餘燼還散發着微熱,舊敦靈的冬天很冷,而那些白花花的身體看起來已經在這裡睡了一宿,也不知道她們到底喝了多少酒,居然現在都沒有被凍醒。
那沉重的咳嗽聲顯然沒能吵醒這些人,洛倫佐有些無奈的舉起了溫徹斯特,不等伯勞攔住他,他便扣動了扳機,雷鳴般的槍響一瞬間震醒了所有人。
女孩們裹着毯子睡眼朦朧,似乎還沒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但隨即便看到了站在門口這些猶如死神般的黑衣人們,隨後發出刺耳的尖叫,裹着毯子逃離。
“怎麼了啊?”
男人慵懶的從沙發後爬了起來,整個人罵罵咧咧的,可很快冰冷的觸感從他額頭上傳來,幾分睏意的眼睛緩緩睜開,隨後徹底清醒了過來。
溫徹斯特頂在他的額頭上,洛倫佐一臉厭惡的問道。
“埃布爾男爵?”
埃布爾用力的點着頭,他甚至來不及提起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