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凌把手中的包放在後座,然後到前面坐下,繫好安全帶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家來了?”
“感覺!”
許博神秘一笑,語氣輕鬆。
“嘁。”凌凌表示不信,轉身繼續說道:“怎麼許大總經理今天不忙着工作,反而有時間來接我了?”
聽出凌凌話中的諷刺,估計是還記得上次去看她的事,許博燦然一笑,“總不能一直上班不是,我也是人,也是要休息的。”
“最近公司怎麼樣?如果不行就不要死撐,你也是剛剛開始工作不久,做不好也不會有人怪你。”
許博聽到凌凌的話有些出神,過了很久才輕輕說道:“當初是我自己自告奮勇,所有的事情也都是我自己規劃負責的,現在資金已經投了進去,怎麼能半途而廢。”
“我只是……,算了,累死你活該!”
凌凌朝他翻了個白眼,自己在一邊生悶氣,不想理他。
車窗外,一排排樹木飛快地閃過,可以看到樹梢已經有鵝黃的影子。附近的農田裡已經開始有了幽幽的大片綠色,農民也開始在其間活動。
田野裡嬉鬧的少年,跑來跑去的小狗,偶爾一閃而過的三五人羣。春天真的來了啊。
“其實,今天來找你也是有事情要拜託你。”
“什麼事?我們之間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會幫你。”
“明天晚上有一個商業晚宴,我希望你可以做我的女伴。”說完,許博希翼地望着凌凌,希望她答應。
“這種事,你找盛盛應該會更好吧,我對你們商人的事情可是一無所知。”
“呵呵。”許博笑笑,看了一眼凌凌,眼睛繼續盯着前方道:“又不需要你做什麼,女伴只是一種形式而已。”
“那你們公司就沒個公關秘書什麼的?”
“叫她們我不是還得付她們加班費麼。”
許博小聲嘀咕,但還是被凌凌聽到了。
“你的意思是找我只是爲了省那幾百塊的加班費?得,我也不去了。”凌凌雙手抱臂,閉目養神去了。
“哎,哎,你怎麼這麼小心眼啊。”
“就是小心眼,怎麼樣?有本事你咬我啊,嘁!”
“你以爲我不敢!”
“哎哎,好好開車!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陣陣笑聲迴盪,透過車窗,傳出很遠,很遠。
“哎呦,我說,這一套禮服也不止是幾百塊錢了吧。”
剛下班,許博的車子就已經等在了駱氏樓下。此刻凌凌正做在車子裡,雙手撫摸着放在膝上的漂亮禮服。
只有黑白兩色的極致搭配,卻反射出不一樣的炫目效果。簡單大方的設計,加上最經典的兩種顏色,雖然還沒有穿到身上,凌凌似乎都已經可以想象那種炫目的美了。
“現在我們去哪兒?”
雖然嘴上不說喜歡,但嘴角還是抑制不住掛着笑容。是女人,總是對漂亮的衣服沒有抵抗力。縱使是凌凌,現在都迫不及待想要穿上試試了。
“到地方你自然就會知道。”
而此刻,許博的公寓裡。
乳白色的圍牆,在叢林的掩蓋下只露出了一角。樓下小花園裡開着不知名的花,一條蜿蜒的小道盤旋,盡頭的木椅上盤坐着一個完美的女人。
安菲嘴裡嘀嘀咕咕,憤恨地蹂躪着手裡的小花。
今天早上,許博火急火燎地把她從家裡挖出來,讓她陪着逛商場。本來以爲那件黑白色的禮服是送給她的,卻不想只是拿自己比試一下而已。真是可惡,難道自己長的不夠漂亮麼,還需要他捨近求遠。
等着吧,等她拿回屬於她的東西時,別說是一件禮服,就是一個商場也不在話下。
安菲嫌惡地扔掉手裡已經殘敗的花朵,手指上殘留着一些緋紅的汁液,印在白嫩的手上,看着更是心煩。
正在這時,一陣鈴聲從安菲的口袋裡傳來。
安菲停下腳步,掏出一支銀白色的小巧手機,這還是那天彬送給她的愛的專線呢。說起來,如果不是彬,她現在連個號碼都沒法辦理。
“喂,你好。”
安菲輕聲細語應着,臉上的表情也適時地變得柔和,帶着一絲的嬌羞。
“嗯,我知道。可是人家不能在外面呆太久啊。”雪白的纖纖細指悠閒地絞着手邊的花瓣,很快就沾了一手的花液,在白色的底子上,綻放。
“嗯,好。我等你。”
放下手機,安菲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緋紅汁液,淺淺一笑,霎時間,傾國傾城。可惜,此刻的觀衆卻只有這一園子的花花草草了。
“不要拽了。”許博拿掉凌凌一直披在身上的風衣,露出裡面黑白交錯的禮服。
銀色的高跟鞋,恰到好處地拉長了凌凌的雙腿。簡單大方的小禮服妥帖地勾勒着女生特有的曲線,一頭長髮此刻也被打理成鬆軟的髻,幾縷碎髮調皮地垂在兩側。看起來有一種親切大方的美。
“這樣很好看,相信我。”
而許博則是一身鐵灰色的西服,頭髮也被固定成一個帥氣的髮型。本來就是個翩翩佳公子,打扮起來更是尤勝三分。
“那個,我,我突然想起來,晚上還有點事哈。”
凌凌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就是不願意進去。
“平時和我在一起不是挺大膽的麼,怎麼到了這就那麼膽怯了呢?”許博摸着自己的下巴,對着凌凌沉思。
“嘁,誰,誰膽怯了!”凌凌馬上昂首挺胸,“我只是感覺自己和這裡格格不入罷了。”
“沒事,過一會,說不定還能碰到盛盛呢。這樣,你就不會再感到孤單了吧。”許博努力說服着凌凌,同時不斷地和身邊過往的人打招呼。
酒會現場已經響起了悠揚的音樂,穿透鏤花的大門,在院子裡洋洋灑灑。一條鋪着紅毯的道路直通大廳,一路上是朦朧神秘的光暈,照在四周影影綽綽的草木上,更顯得如夢中仙境一般。
就在凌凌猶豫的瞬間,門前已經陸續停滿了車子,不斷有各色穿戴亮麗的男女進過。所謂的寶
馬香車,金波翠娥也不過如此了。
越是站在門口,就越是會引人注目。看着來往的人羣,器宇軒昂,神色自如,凌凌暗自罵自己沒見過大場面。一會兒,也學着底氣十足,拿出了自己往日的氣度來。
挽着許博的胳膊,兩人也慢慢進了會場。
大廳裡此時已經站滿了人,並有侍者拖着托盤不時地穿梭。或是三五成羣的人在大聲談笑,也有兩兩相聚的低吟淺語。
大廳裡的正中央吊着一掛直徑約有三米的水晶燈,懸下一串串透明的光。四處都是半米高的白色花柱,雪白的玫瑰,翠綠的枝葉,渲染着夜色的魅惑。
四周白色的牆壁上,錯落着一些西方油畫。大廳的廳柱和四角的樑壁上隨處可見歐洲風格的裝飾,讓人有一種錯入城堡的夢幻感覺。
大廳的正前方是一道寬大的樓梯,兩側樓梯的扶手上纏繞着白色的花,一直消失在二樓。
進了大廳,許博就被幾個男人拉走了。
所謂酒會也不過是男人們炫耀的地方罷了。有生意往來的可以加深感情,沒有生意往來的可以藉此聊聊以後的合作,是死敵的也竭盡想借此給對方一個難堪。
只是看着光鮮罷了,也不過是個藏污納垢的所在。
凌凌隨手從旁邊的白色吧檯上端起一杯飲料,然後退到一組沙發處坐下,一邊慢慢啜飲,一邊饒有興致地觀察着來往的各色人等。
二樓,纏着白色玫瑰的扶手邊。
王一鵬端着一杯香檳,後背靠在扶手上,整個人朝向黑暗,完全不在意白色的玫瑰正沾染着他嶄新的西裝。
“怎麼搞的像七魂掉了六魄一樣,這樣頹廢。”
黑暗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半晌纔有個沙啞的聲音迴應道:“換了你去試試?老爺子的功力,誰也別小看。後面,他還指不定要怎麼折磨我。”
“怎麼?後悔了?”
王一鵬笑的戲謔,似乎就等着看某人的笑話了。
駱辰整整身上的衣服,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往日裡整齊的頭髮此刻顯得有些不羈的凌亂,臉色也變得沉重,黑色的狹長眼睛卻蘊含着威嚴的光。緊抿着的薄脣良久也沒有蹦出一個字來,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王一鵬一眼。
“咳咳咳。”
王一鵬被駱辰突然凌厲的眼神看的心裡發毛,一不小心喝酒嗆到了自己,咳了幾聲才緩過來。
“我說,你別擺出這幅嚇人的臉行不行啊,這裡又沒有其他人,小心凌凌看到你這張死人臉嫌棄你。”
他越說越小聲,最後的話幾乎都只回蕩在自己的舌頭上,因爲駱辰投射在他的眼神也越來越幽暗。王一鵬心虛,乾脆轉過身,給某人一個背影,自己對着明亮的一樓大廳,不理會身後的威脅。
歐陽盛盛穿着一身紅色的小禮服,把自己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不耐煩地把手臂交給自己的父親,臉上掛着僵硬的笑容,不斷地穿梭在各色的人羣裡。
寒暄,問候,吹捧。她真是恨極了這樣虛僞的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