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掌教劍無心輕描淡寫的就把話頭引來,玄奇峰掌座杜俊平和玄落峰掌教張旭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
氣氛一下子就凝固了下來,劍無心始終臉上浮現着淡淡的笑意,看都不看身旁的六人,只是眺望着遠方的無華峰。
哪怕劍無心一動不動也不言語,空氣裡卻好像有一種無形的氣勢和威嚴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越是沉默,時間越久,杜俊平和張旭兩人越是內心壓抑緊張。連他們兩都是如此,就更不談他們身後的杜俊和葉德勇。
終於,似乎是忍受不了不了這種氣氛,杜俊平乾笑了一聲,輕言道,“你們覺得三峰這一屆新弟子中,有沒有特別出類拔萃的存在。”
“我們玄落峰倒是有幾位,不過算不得太過妖孽。”一聽到杜俊平將話題說到這個上面,本來沉默臉色平靜的張旭也來勁了,雖然口裡如此謙虛的說着,但是那揚起的眉頭顯現了他內心的得意。
“是嗎,那可恭喜張掌座了,我們玄奇峰這次可沒什麼好苗子。”杜俊平陰陽怪氣的看着張旭。
張旭聞言頓時臉色一沉,不過轉念印心想他就是這麼個德行,何況掌教在這,於是鼻子裡冷哼了一聲,撇過頭去懶得理會杜俊平。
見到掌教對這個話題絲毫不感興趣,杜俊平有些不甘心,繼續說道,“掌教,你覺得這一次三峰弟子誰會獲得最後的勝利。”
劍無心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恐怕這纔是杜俊平纔想開口問的問題,而且今天來的目的恐怕也不是那麼簡單。
“拭目以待吧,不管誰贏都是我玄天劍門的弟子,能有實力出衆的弟子那是門派的榮幸。”劍無心輕描淡寫的回答着。
杜俊平眼睛突然熾熱了起來,直勾勾的看着劍無心,“掌教,幾年後就是七大聖地的交流會了吧,按以前規矩會派一名最優秀的弟子代表門派一起去,而以往都是玄天峰的弟子前去,我希望這次掌教改改規矩,選拔大會的時候,哪個弟子最出衆哪個就去,無論是哪一峰的弟子。”
張旭眼神震動,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杜俊平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提出這種事,不過一想到這是一個機會,眼神也火熱了起來,立刻跟着說道,“掌教,我也認爲杜掌座說得對,有能者居之,這個名額誰最優秀,誰就去。”
劍無邪那渾身陰森的氣勢更加濃重了,如今這兩峰越來越放肆了,竟然連這種話都敢提出來。劍無玄同樣氣勢一變,渾身那厚重的靈力都運轉了起來,等待掌教一聲令下,就出手教訓這兩人。
氣氛一時間有些劍拔弩張。
劍無心卻面無表情,幾人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以前七大聖地交流會的時候,一直是由玄天峰弟子代表,隨後所有門派比武大會的時候,就由這名弟子帶隊。
近百年來,這些名額一直都是由自己的幾個徒弟去代表,這一次不過因爲紗紗年紀太小,且是女兒身,所以他心中有些猶豫,雖然紗紗實力無疑堪稱妖孽。
聽到這兩人打着這個主意,劍無心心裡泛起了冷笑,不過表面上卻神秘一笑,“可以,到時候看究竟是哪個弟子出衆,就代表門派前去。無論是哪一峰弟子。”
杜俊平個張旭臉上皆震動不已,吃驚的看着那出塵的掌教劍無心,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這麼容易就答應下來,杜俊平本來只想試探一下,見到答應了下來後,臉上藏不住那內心的笑意。
目的達到後,杜俊平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和他人一起靜靜的觀看起集訓起來,對於他們這些大能來說,心神蔓延到整個無華峰,那些弟子的一舉一動看的一清二楚。
無華峰。
兩男一女,手裡提着各色飛劍,不斷的往着山頂趕去,正是趙九歌白青青和冷如風一羣人。
除了素來淡定的白青青,就連冷如風此刻也還算穩的住,只有趙九歌顯得呼吸有些絮亂,眼含興奮,一個人帶頭腳步快速的奔走着。
“你激動個屁啊,走那麼快乾嘛。”白青青看趙九歌那模樣,沒好氣的輕喝了一聲。
冷如風靜觀其變,沒有多嘴,也沒有顯露特別的表情,他知道白青青對他有意見,一路上沒怎麼搭理自己,甚至沒看自己一眼,雖然自己經過上次的經歷,對白青青印象好了一點,但也不至於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索性一路上不多語。
趙九歌停下來腳步,扭過頭看着好似閒庭漫步的白青青,“再不走快點,彩旗可就沒多少了,我可是奔着最後的寶器去的。”說完同時看了一眼白青青藍色劍袍的腰間上,掛着一把五彩小旗子。
不用趙九歌開口,白青青就已經知道了趙九歌心裡所想,無奈的說道,“我都說了寶器的事情我幫你,不過做事得講究方法,你以爲你去得快收穫就會多?”
趙九歌有些不明白白青青話語的意思,挑着眉頭反問了一句,“那怎麼弄?”
白青青捋了一下青絲,不慌不忙的輕啓紅脣,“慢悠悠的蕩上去,那時候想必再上去,都是些實力出衆的,獲得彩旗都在他們身上,我們直接出手對付他們,一網打盡,彩旗盡皆都是我們的了。”
姿態從容,話語裡卻盡顯自信!這種風采連在旁邊的冷如風都忍不住的多看了兩眼。
連趙九歌都被白青青的話語說的給愣住了,毫無疑問,這種方法肯定是可行的,又直接又效率,但是最後能上山頂的肯定都是各峰最拔尖的弟子,出手一網打盡,何等的氣魄!
看到白青青身上的那種淡然氣質,底氣十足的模樣,一雙美目看不到任何的波動情緒,彷彿不畏懼任何事情一般。
這一刻的趙九歌好像看到了另外兩人的影子。
一個是如同青蓮,出淤泥而不染的素素,靈氣四溢,在面對萬屍老人那般。
一個是如同寒梅,冰冷清淡高貴的般若,遺世獨立,在面對寒水蛟的時候。
而這一刻,這般模樣的白青青就如同夏花一樣,燦爛奪目。
“看什麼看。”見到趙九歌盯着自己半天沒有說話,白青青擰着眉毛小聲喝到。
這下子趙九歌反應了過來,“好看還不能讓我多看幾眼啊。”
白青青面色一滯,白嫩的皮膚染起來了幾分紅暈,沒在搭理趙九歌。
“有動靜。”在兩人交談的時候,突然冷如風一聲低喝,神情也凝重了起來,手裡捏着的那把灰色飛劍不由自主的護在了身前。
咔嚓,咔嚓…
地上落葉被踩碎的聲音傳來,而且不止一兩聲,密密麻麻,四周都是這種聲音。
樹林裡的花草都在搖晃,聲音越傳越近,當傳到一定距離的時候,趙九歌臉色一變,驚呼而出,“有人來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手裡的青梅劍靈光閃現,不過沒有爆發出來。
白青青柳眉不易察覺的皺出一小片幅度,卻沒有任何動靜,靜觀其變。
此時依稀可以透過樹林的間的縫隙可以看到一二十位身影向着自己三人而來,這些人身穿綠色劍袍,竟然是玄落峰的弟子,一個個神情帶着緊張和興奮。
“快快,發現了三個人,上去圍剿他們。”
“看衣服是玄天峰的弟子。”
“才三個人而已,我們可是這麼多人。”
“打的就是玄天峰弟子,叫他們平時趾高氣昂那麼牛氣。”
林子裡傳來了混亂的腳步聲,說話的嘈雜聲,自己樹林以及地面枝葉作響。
很快這些人就出現在了三人面前的不遠處,約莫有十七八人,盡穿綠色劍袍,腰掛七彩小旗子,除了爲首的三四色手持着飛劍,其餘人都是赤手空拳,有的還拿上來當年入門頒發的木劍。
爲首的三四人,眼裡放光,神情興奮的盯着趙九歌冷如風和白青青三人,猶如獵人看到獵物一樣。只不過誰是獵物誰是獵人還很難說。手裡的飛劍也都是最低等級的法器。
當他們在神情興奮的打量着趙九歌等三人的時候,趙九歌也在打量着他們,當看到竟然都是化靈境的修爲,無一築基境的時候,趙九歌原本凝重的表情突然笑了,圍剿?但要看看是誰圍剿誰。
“他們有飛劍,怎麼辦,直接動手還是叫他們把彩旗交出來。”爲首的一位胖子低頭在旁邊那位看起來有些憨厚的少年耳邊低聲說道。
那位憨厚的少年眨着眼睛眨了幾下,估計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勢,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幾次張開嘴脣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半天臉色才一凝重,決定的說道,“先叫他們把彩旗交出來,不交就收拾他們,這麼多人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他們。若是能交出來就最好,等會上了山頂交給羅師兄。”
那位身穿綠色劍袍的胖子似乎得到了這位憨厚的少年肯定後,底氣也十足了許多,在衆人的目光注視下,向前走了幾步站了出來。
強挺着腰桿伸出手指着趙九歌三人,趾高氣昂的說道,“你…你…你…你們把彩旗交出來,不然,…不然…不然別…別…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撲哧。”
白青青被這個胖子給逗笑了,那滑稽的模樣加上一直打結的話語,要多可愛就有可愛,偏偏還要努力裝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也不知道因爲他是緊張,還是本身就是個結巴,聽到白青青輕笑了出來,那位胖子看到白青青的絕色容顏先是眼睛一亮,隨後竟然臉紅起來了。
趙九歌一直強忍着笑意,直到此刻再也忍不住了,肆無忌憚的狂笑了起來。
“小胖子,你…你…你…你也把彩旗快點交出來,“不…不…不…不然別…別怪我們也不客氣了。”
笑完之後,趙九歌也學的有模有樣的對着這個玄落峰的胖子說道,哪裡有面臨大敵時候的凝重,只有輕蔑無視。
胖子臉上的紅暈更濃烈了,如果說先開始只是因爲看到白青青那張嬌顏有些不好意思,而這個時候就是完全被趙九歌氣的。
胖子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你…你…你別欺人太甚,玄天峰的就了不起啊。”眉頭浮現一片兇狠,但是給人的感覺怎麼看怎麼都只是覺得滑稽,沒有兇狠的殺傷力。
在他身邊的那位憨厚少年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了一聲,“動手,打死玄天峰的,讓他們囂張。”說完不管別人,自己就率先動手了,一出手就不顧及輕重,打了再說!
旁邊的十幾人早就看着起氣,聽到吩咐後,如同看到了獵物的狼,一起撲來上來。
靈光四起,一股股靈力波動泛起,那股漫天的威壓不容小視。但是趙九歌和白青青兩人絲毫沒有放在眼裡,不僅僅是因爲跨境不能用數量彌補,更多的是對自身實力的自信。
他們三人無需多說什麼,很有默契的同時動起手來,一時間,水藍色,金色,和灰色三股靈光沖天而起,相互交映,三股築基境的威壓徹底的瀰漫開來,兇狠碾壓的朝着對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