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燕山山頂,葛雲負手而立,一身道袍在風隨風飄動,平添了一分仙風道骨之感。
“宗主”鄭飛一臉平淡的望了望山腰縈繞的白霧,身旁的紫苑一步上前,滿臉笑容的望了望葛雲。
“爺爺”葛雲捋了捋懷紫苑的青絲,隨後將注意力放在了鄭飛身上。
“以金丹初期要戰勝金丹期修士本就已經困難重重了,更別說瞬間擊殺對方,看來我還是把你的能力看低了些。”葛雲對着鄭飛笑了笑,露出一臉和藹之色。
“宗主過獎了,現在整個幻鳴大陸都在傳秘銀礦脈之事,昨日我們將所有赤血門弟圍殺在平燕山,並沒有半點消息外泄,現在三個時辰不到,消息便在幻鳴大陸傳的沸沸揚揚,宗主心裡應該有個底了吧?”鄭飛對着葛雲淡淡的說道。
“紫苑,你到礦脈洞口去看一下是碧落金的開採情況,我和鄭長老要單獨談談。”葛雲一臉慈祥的望了望倚在懷的紫苑道。
“我不去,爺爺,有什麼事情不能讓我知道,再說,那邊不是有其它長老專門在負責嗎?”紫苑擡眼望了望葛雲,搖了搖頭。
“混賬話,開採碧落金礦的事情一點也不能馬虎,你去了就代表了我的態度,快去。”葛雲臉色微變,原本的慈祥當然無存,顯出了少有的嚴肅,紫苑一臉委屈的望了望葛雲,隨後朝鄭飛望去,見鄭飛低頭不語,雙足一跺,氣沖沖的朝遠處飛去。
“紫苑姑娘能得到宗主的寵愛實在讓人羨慕。”望了望紫苑的背影,鄭飛平淡的說道。
“哎,我也知道平日裡是嬌慣她了,只是我自己離大限之期也不過幾十年了。此生無兒無女,有紫苑相伴倒也不枉在修仙界走了一遭。”葛雲微嘆道,此時的他竟然顯出了一絲憔悴之色,宛若垂暮之年的老者一般。
“宗主不必太過擔心,紫苑姑娘自然有她自己的路要走,兒孫自有兒孫福,眼下還是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大事上。”鄭飛見葛雲一臉遺憾之色,擔心他太過勞神,於是岔開話題道。
葛雲聞言搖頭微微一笑,這十年來看着紫苑像小孩一般的慢慢成長,着實給自己帶來不少歡趣,眼下恰好處在幻鳴大陸的緊要關頭,又豈能不擔心。
“希望妖族修士來的晚一些吧,那樣五大宗派或許能聯手抵抗妖族也說不定。”葛雲一臉惆悵的說道。
“宗主事先可探查出着秘銀礦的大概產量,爲何要派如此多的外門弟前來?”鄭飛一臉不解的問道。
“除去各種損耗,應該有三十萬斤左右。”葛雲淡淡的說道。
“三十萬斤?”鄭飛聞言露出凝重之色,如果不是處在這個紛爭之地,這三十萬斤的秘銀足夠讓丹器宗在數年內一躍成爲幻鳴大陸的支柱了,就是因爲秘銀的稀少,整個幻鳴大陸對於秘銀的應用可謂是熟稔於胸,尤其是專長於煉器的丹器宗而言,一斤秘銀足可以製作出數十件上品防禦內甲出來。如果這個數量被傳出去之後,其它宗派就是想不眼紅都難了。
“按照咱們現在的進度,丹器宗兩百三十名外門弟三天大概能夠採集多少斤?”鄭飛略微沉吟之後對着葛雲問道。
“三天時間,恐怕最多采集五萬斤左右的秘銀礦。”五萬斤對於一個宗門來說已經算一個不小的數目了,只是這原本就該屬於丹器宗所有的東西現在卻被迫要分出去,葛雲心仍然難免有一絲遺憾,就連鄭飛也露出一臉遺憾之色。
“鄭飛,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葛雲望了望遠處一臉平靜的對着鄭飛說道。
鄭飛聞言,心似有疑惑的望了望葛雲,隨後一臉平淡的點了點頭。
葛雲見狀,露出一臉的滿意之色,對着鄭飛說道:“紫苑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親人了,想必你也應該知道,她並非我的親孫女,但是卻是與我極爲投緣,此次平燕山有太多的變數,三天之後,所有的丹器宗弟撤離平燕山,恐怕到時能夠安然逃過此劫的人少之又少,如果我不幸死在幻鳴大陸,便將她託付給你了,現在她心性雖小,卻很是善良,還望你以後好生待她。”
鄭飛望了望葛雲憔悴的面龐,心似有不忍,片刻之後對着葛雲搖了搖頭道:“不瞞宗主,此次我並未想過要離開幻鳴大陸,生死難料,至於留下的原因還請宗主體諒鄭飛的難言之隱,宗主將紫苑姑娘託付給我,恐怕到時候反而會害了紫苑姑娘。”
葛雲聞言露出一臉的疑惑之色,對於這個僅僅有過數面之緣少年充滿好奇,一個僅僅二十多歲的少年,心性如此淡定堅毅,思想又是如此老練,就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搖頭嘆息,眼下實在是難以找出第二人能夠肩負起保護紫苑的重任,與紫苑十多年的相處,葛雲又豈會不知紫苑看似童真的眼神已經漸漸的有了鄭飛的影,就連旁人都覺得兩人珠聯璧合,天生的一對。
“罷了,罷了,老夫此生從未開口求過他人,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向一個後生晚輩開口,不過此事你也別急着推卸,依老夫看來,你也拿丫頭還是有些緣分的,便如你說的那樣,紫苑有她自己的路要走,我也不好強求,不過老夫倒是喜歡你這脾氣,不卑不亢,有啥說啥,倘若三天之後,幻鳴大陸並未大亂,事情倒還有迴旋之地。”葛雲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望了望漸漸升起的紅日淡淡的說道。
“宗主放心,我鄭飛定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這三日定會與丹器宗共存亡,只是三日之後,還望宗主體諒鄭飛的實情,我不會隨衆人遷徙,宗主如果有心的話,便在丹器宗給鄭飛留個位置,他日若有命在,定然爲丹器宗嘔心瀝血。”鄭飛神情坦然的說道,此話看上去充滿狂傲,但是葛雲卻從聽出一種決然和赤之心,如果是別人說出此話,多半會成爲他人笑柄,一個編外長老卻要說着肩負一宗之責的空口大話,如何能讓衆人相信,但是鄭飛卻不然,一個年少多智的少年,從一件細小的事情上便看出整個幻鳴大陸局勢,僅僅用了幾個時辰思考,便將丹器宗的退路想出的少年,會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情理之。
“宗主,赤血門章煞帶領數名弟前來平燕山,眼下正在平燕山的護山大陣之外,請求宗主出陣相見。”一名丹器宗弟急速趕來,一臉嚴肅的對着葛雲說道。
葛雲聞言,朝鄭飛望了望。
“走吧,去會一會章煞,看他有什麼說法。”鄭飛聞言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的朝陣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