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完合同第二天他們回了林城,中餐也是在飛機上解決的。雖然南夏跟着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貢獻,不過折騰了這麼久也確實是累極了,登機後沒多久就睡着了。
南夏做夢也沒有想到,再回林城一切都已經變了模樣。老爸的公司一夕之間成了空殼,老爸氣的心臟病復發,住進了重症監護室,原本年輕漂亮的老媽竟蒼老了許多。
看見南夏,踉蹌着撲在了她懷裡:“夏夏,你爸他……”還沒說完便已經失聲痛哭起來。
“媽,您彆着急,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她一邊拍着老媽的背一邊安慰她,像小時候媽媽哄她睡覺。
“就在昨天,公司股價下跌嚴重,公司負債幾個億,公司的股東竟然聯合起來要罷免你爸董事長之職,你爸不同意,結果他們就以股權相逼,你爸一氣之下就……”穆方萍抽抽噎噎的說:“早在一年前你爸就查出了心臟病,可是他不讓告訴你……醫生說你爸即使醒過來也不能再經受任何刺激了。”
“媽,都怪我太任性……您別擔心,您就專心照顧好我爸,其他的事交給我來處理,我一定會將真相調查清楚的。”
結果南向東住院的第三天,來了一羣人將她的家掃劫一空,美其名曰房子已經抵押給銀行了,他們也只是照章辦事。
南夏從來沒有覺得如此無助過,想想以前要什麼有什麼。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而且自己最親愛的老爸躺在病牀上到現在都沒有甦醒過來,家裡的東西連同他們住了幾十年的房子也都被沒收了。唯一慶幸的是還有怡心苑那幢別墅,當初寫的是她的名字。
住院的第五天南向東才慢慢甦醒過來,可是卻什麼都不記得了,醫生說是由於大腦受了重大刺激導致的暫時性遺忘,恢復的好的話很有可能會痊癒。
家裡的財產全部用來抵押銀行還款,可是即便如此還是差了兩個億。爸爸在重症監護室每天花錢如流水,南夏無奈之下不得不聯繫中介公司將怡心苑那套別墅賣了。
褪去了千金小姐的光環,現在她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衣櫥裡那些漂亮衣服她全部收了起來,換上了牛仔褲體恤衫,有些標籤都沒有摘掉的就掛在網上出售,總之一切她能想的辦法都想了。
“BOSS,您能不能把這個月的薪水提前預支給我?”辦公室裡,南夏內心掙扎了好久終於說出了口。
“按照公司規定,員工不能提前預支薪水。”耿子墨頭也沒擡的說。
“哦……”南夏剛剛榮升起來的希望又化成了泡影,心想:“這可怎麼辦呢?醫院那邊催得緊,如果不交錢就會斷了爸爸的治療。”
“你的意思是東華每個月支付你的工資太少了?”遲了一會兒,耿子墨擡起了頭,眯着眼睛看着她。
南夏正想事情想的投入,隨口說了一句:“嗯……很多地方需要錢。”
只見耿子墨從椅子上站起來,身體微向前傾,壓低了聲音說:“你是第一個挑釁我的人。”
南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開口解釋:“BOSS,我的意思不工資太少,而是我用錢的地方太多了……不,我是說工資如果能再提高點……”結果越解釋越亂,最後南夏乾脆直接說:是的,“我想漲工資,我可以去其它部門多做些事。”
可是耿子墨好像是沒聽見一樣又低頭看起了文件。
下班時她艱難的做了一個決定:將自己的愛車賣了。這輛車還是她去年過生日時老爸和老媽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實在不捨得。可是眼下又沒有其他辦法,她一咬牙就這麼辦了。
這天下了班她照常來醫院,病房裡依然冷冷清清,穆方萍正在給南向東按摩身體。她想起以前老爸生病住院時門口的花籃擺的水泄不通,來病房看望他的人也是絡繹不絕,可如今……想想不禁覺得人情有些冷漠,她走過去叫了一聲:“爸爸!”
只見南向東擡頭看了看她,竟然衝她咧嘴笑了笑,南夏激動的不得了,以爲老爸恢復記憶了,於是趕緊走過去坐在病牀前:“爸爸,爸爸,”的叫了兩聲,結果南向東卻開口問她:“姑娘,你是誰呀?”讓南夏有些哭笑不得。
等他們兩個吃完飯,南夏去了一趟主治醫生辦公室,走廊裡開着燈,淡黃色的光並不十分明亮,長凳上坐着一兩個人,顯得冷冷清清,不像白天那般熱鬧非凡。
不管時代如何變,科技怎樣飛速發展,醫院永遠是各行業的龍頭,賺的盆鉢滿盈。南夏心裡這樣想着,已經走到了醫生辦公室。
辦公室裡門沒有關嚴,她正準備敲門進去,只聽裡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你放心,出了事我負責,你只要能想辦法讓南向東永遠開不了口就行,其他的事不用擔心,沒人會知道的。”
“他已經失去記憶了,這恐怕對他有些殘忍吧?”
只聽那聲音又說:“他只是暫時性失憶,萬一有一天想起來了就麻煩了。”
“那好吧,不過你們必須保證我的人身安全以及我的工作,否則我會將事情全部抖出來。”
“這個你放心,你的要求我會直接轉告我們老闆的。不過你必須保證做的不留痕跡,讓人查不出來。”
她怕裡面的人發現自己,於是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剛纔長凳上的人已經走了,走廊裡空無一人,整個走廊靜悄悄,她彷彿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她恍恍惚惚的走到了凳子前坐下:到底是誰要陷害老爸呢?平時老爸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啊。
南夏忽然想起來上次和崔穎穎一起吃飯時看到顧蕭然和老爸公司的幾個股東一起從裡面出來,難道是他?
可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們兩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顧蕭然八歲時父母雙雙跳樓,是老爸和老媽將他帶到了南家親手扶養長大的。雖然老爸老媽就她一個女兒,可是對顧蕭然就像是親生的一樣,甚至比自己這個親生女兒還親。訂婚後甚至還給了他百分之五的股份,即使最後她和林雪兒做出那樣的事他們也沒有責罵他。
不會是顧蕭然,她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一定另有其人,也可能是爸爸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這些都是有可能的啊。更何況現在顧蕭然已經做了尚古的董事長,實在沒必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