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霞兒和芊芊忍俊不禁,噗笑出口。可又覺得不雅,急忙捂住了嘴。
“唰”的一聲,陳珪的佩劍從腰間射了出來。他沒有想過自己是不是來人的對手,只是負氣而發。
男子的背脊上長出一根黑翎,就在陳珪的佩劍飛出劍鞘的同時,黑翎暴漲三丈,像是一隻靈活的手臂,猝然點在了佩劍上。
一聲脆響,陳珪的寶劍被黑翎擊毀。
陳珪心中一驚,不敢再輕舉妄動。
他心裡知道,自己同男子根本就不在同一級別上。如果男子想要殺他,只需要動動小指頭,他也就死翹翹了。
男子搖搖頭,“你不是我們武修的掌教大人!”隨即對他棄之不顧,一邊圍着方琳、霞兒和芊芊轉動腳步,一邊輕輕抽動鼻翼,不敢置信地說道:“這麼說,我們武宗的掌教大人,竟然是一個女人?”
芊芊嘻嘻一笑,“你猜猜,我們三個,誰是你的掌教?”
男子眨眨眼,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隨手拉開方琳,“你不是,你的年紀太大了。”肆無忌憚的打量着芊芊和霞兒,“那麼,現在就剩下了你們兩個……是誰呢?”
“是我!”芊芊和霞兒同時迴應,同時現出聖刀,同時向男子斬去。
“兩把聖刀?”
男子有些傻眼。
可他的反應絲毫不慢,身子一轉,從兩道爆射而出的金光夾縫中竄過,掠上了半空。
霞兒和芊芊雙刀齊出,幻出陣陣刀光,如同掀起一陣狂風暴雨,向着男子攻去。
男子掃出一片棍影,身前十步之內,全部被棍影籠罩。
棍影與金光當空相接,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
男子急退,一去上百步。幻出翼展過丈的黑翎羽翅,一邊躲避,一邊以上百根黑翎協助手中混鐵棍,抗擊兩柄聖刀爆射的威能。
上百根黑翎,如同上百隻手臂,每一根都異常靈動,完全可以抵得住一道金光的威能。
霞兒的聖刀顯得有些笨拙,雖然威能巨大,可卻少了些靈變。芊芊使出的刀法、激出的威能,竟然與霞兒一模一樣。就像是她的幻身,隨同着她進行攻擊。
面對一柄聖刀,男子自認爲可以保持不敗之地。可同時應對兩柄聖刀,他的心裡便沒有了底。
一盞茶的時間,兩柄聖刀的威能不斷提升,數量也在不斷增加。攻出第一刀時,兩柄聖刀各自射出一道金光,而在此時,每一刀都會激出上百道。
男子窮於應付,漸漸不支。一時不慎,鋒利的金光掃中了他的左翼,幾十根黑翎被攔腰斬斷。
霞兒越戰越勇,身後隱隱顯露出萬道金光。
金光之中,一柄柄金刀如同密林般,一去千里。刀林中有槍,也有棍,簇擁在一起,堆積成一座座槍山棍海。
芊芊的背後幻出了一片雲霧狀的仙境,盡顯着柔美與祥和,無比寧靜,波瀾不驚。
男子大驚,立即藉助金光的威能,向後急退。
爆響不斷,一道道金光轟擊在他的混鐵棍上,一直將他凌空擊出數裡。
金光漸弱,威能消逝。他自以爲脫離了聖刀的威脅,急忙調轉身,振翅飛躥。
突然,四道金光殺到,快如閃電,當即砍中了他的背脊,斬斷了他的雙翼。
男子噴出一串鮮血,當空墜落。
霞兒手提聖刀,懸浮而起,便欲趕去查看。不想芊芊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將她從空中拉了回來。
就在此時,當空墜落的男子再又生出了一雙羽翅,翻轉了幾個筋斗,在臨近地面的時候振翅而起。眨眼之間,飛入雲霄,沒有了蹤跡。
霞兒終於明白,芊芊爲什麼要把她拉回來,疑問道:“你爲什麼不提醒我?我只要再出一刀,他就休想逃掉。”
芊芊聳聳肩,做了個鬼臉,不做解釋。
霞兒白了她一眼,埋怨道:“你根本就沒有盡力,只是爲了敷衍我,做做樣子。”
芊芊噘起嘴,像是覺得委屈,“冤枉人,我已經盡力了!”
霞兒嘆息一聲,“你真的以爲我看不出來嗎?如果你想殺他,只要一刀,就能將他斬殺!”
芊芊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他是武修弟子,你是武修掌教。如果我殺了他,萬一你日後找我算賬,那我豈不是比竇娥還冤?”
霞兒靜靜的看着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疑問道:“你是說……我應該放他一條生路?”
“你已經放過了他,修行不易,他會感激你的。”
“如果他可以殺我,你說他會不會放過我?”
“不會!”
“那我爲什麼要放過他?”
“他是邪惡的武修,你不是,所以他會殺了你,而你會放過他。”
霞兒不再說話,低垂着眼皮,像是在思索什麼。
“我……”
過了很久,她看向芊芊,像是已經做出了決定。
芊芊伸出手,緩緩轉身,指向城門。
武修地宮。
幾百具石人正在修繕聖殿,雖然整個屋頂都被唐善毀去,可它們的修復速度非常快,不出一個時辰,聖殿就會煥然一新。
熊海山離地一尺,懸浮飄入,眯着眼睛掃視過一圈,說道:“尊使,這裡非常安全,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一道黑影閃落在他身旁,正是聶魂派來的勁裝男子。
一根黑翎,從男子的背脊探出,經過頭頂延伸而來,抵住了熊海山的眉心,陰聲恫嚇道:“聶魂大人有令,唐善必須死,必須由你殺死。你怎麼說?”
熊海山攤開雙手,“你不知道,他太強大了,我根本殺不了他!”
男子傲慢的說道:“那是你的事,下毒也好,偷襲也成,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聶魂大人要你交出他的元神。”
唐善坐在屋頂一角的陰影裡,嘴裡叼了根草根,冷眼打量着殿內二人。
偵察羣臣,這是他在錦衣衛的老本行,現在就看熊海山如何表態了。
熊海山思量了一番,還是搖了搖頭,“風險太大,就算是偷襲,我一個人也做不到!”
男子的眼中有精光閃過,顯然非常警覺,疑問道:“你想打探什麼?”
“看來也沒什麼!”滿臉褶皺的熊海山,忽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古藤杖微微一動,點在他眉心的黑翎被一道水紋攔腰折斷。古藤杖迴轉,激出一團清澈的水球,變成一隻大手,瞬時將男子抓住。
猝然的襲擊,突起的變化,男子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已然被他制住。
男子掙扎了數下,可卻無法掙脫,尖叫道:“熊海山,你想幹什麼?你是不是活膩了,竟敢偷襲本使?還不快把本使放開?”
шωш_ тt kān_ ℃ O
熊海山懸升三尺,用古藤杖敲了敲他的腦殼,嘿嘿一笑,“臭小子,你不就是長了一堆雞毛嗎,有什麼了不起?就你這點本事,也敢威脅老夫。”他把古藤杖交由左手,從袖管裡捏出一根鋼針,足有一尺長,抵近男子的眼球,逼問道:“聶魂有什麼花招,想要怎樣對付我家大領主?只要你老老實實交待,我可以放你走。”
男子色變,盯着眼前的鋼針,顫聲說道:“你……你竟然甘心爲唐善賣命?”
“唐善是我們黑暗武修的大領主,我不爲他賣命爲誰賣命?難道像你一樣,效忠那個犯上作亂的叛逆?”
“你一隻在隱藏自己的實力,其實你早就能夠戰勝我!”
“我用得着隱藏實力嗎?你們什麼時候看得起我們黑暗武修了?”
男子不語,面如死灰,“動手吧,不過一死而已,我絕不會出賣聶魂大人。”
“誰說讓你出賣他了?”熊海山“呵呵”發笑,“我只想知道你們四個都出來幹什麼?你告訴我,我放你走,就這麼簡單。”
“真的?”男子有些心動。
熊海山隨手丟掉鋼針,散去束縛男子的大手,笑道:“現在你總該相信我的誠意了吧?”
男子略作思量,終於開口,“大哥去了釋宗,準備把我們武修弟子全部調回總壇。聖刀已經復活,老三負責追查。五大分支打算與你們聯手,四弟去警告他們一下。”
熊海山眯着眼睛盯着他,沒有言聲。
男子補充了一句,“就這些。”
“好!”熊海山拍拍他的肩膀,“我送你出去。”
聖殿大門,唐善佯裝無事,信步走來。
“大領主!”熊海山提着古藤杖拱了拱手。
“熊領主!”唐善點點頭,瞥了一眼勁裝男子,佯裝不知,詢問道:“這位兄弟是誰?”
“他是聶魂的特使。”熊海山如實相告。
男子一驚,背脊上唰的顯現出上百支黑翎,作出防守態勢。
唐善並不理會,繼續問道:“他來找你,還是找我?”
熊海山回道:“他是來找屬下的,現在正要離開,屬下打算送他出去。”
“去吧!”唐善讓開了去路。
“請!”熊海山對男子展臂相請。
男子慢慢轉身,一直正對唐善,緩緩後退。
唐善搖頭髮笑,“不用緊張,大家都是同族武修,只要你對我們沒有敵意,武修地宮隨時歡迎你的來訪,也歡迎你的加入。”
“我不會背叛聶魂大人。”男子跟隨熊海山逐漸遠去。
唐善自嘲的笑了笑,對自己這種佯裝的大度感到有些臉紅。
“大領主?”義字支弟子義三匆匆趕來,“魔宗弟子送來一隊女修,爲首的是一個叫蝶兒的姑娘,她說您是她的寨主,有急事要向你稟報。”
“蝶兒?”唐善像是察覺出了什麼,“馬上帶她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