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青、南赤、西白、北黑、天地玄黃,五位戰將按照五行方位站定,緩緩拔出各色馬刀,指向唐善。
唐善向旁裡指了指,對雅瑪說道:“你先去那裡等,很快就好。”
雅瑪愣愣的點了點頭,跑去了一旁,駐足觀望。
青甲戰將壓低雙眉,眯着眼睛打量着唐善。看得出,他對唐善的話很反感。他知道唐善擁有驚人的法力,已然認定接下來將會是一場惡戰。在他看來,若想分出勝負,起碼也要三天三夜。可唐善卻說“很快就好”,顯然沒有將五人放在眼裡。
他沉聲說道:“你的法力很高,或許我們不是你的對手。但你若想戰勝我們,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唐善一笑,可卻毫不客氣的回道:“快動手,我還有事,沒工夫在這裡和你閒扯。”
青甲戰將暴睜雙眼,揮手便是一刀。赤、白、黑、黃四將隨即出刀,以作策應。
數聲爆響,青、白、黑、黃四道弧光在唐善身前炸散,一面巨大的黑虎盾牌顯露了出來。
赤甲戰將激出的烈火真元“嗤”的一聲湮滅,卻是已經被唐善的真元護罩收爲己用。
青甲戰將忽然明白,唐善可以吸收赤甲戰將的烈火,自己一方五行缺火,難怪他會如此狂妄。
惡戰未起,五行不全,致使五位戰將先去其一,勝算立減兩成。
青甲戰將隱約預感到,前景有些不妙。
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白甲戰將托出一塊純白色的寶玉,頓時心中一驚。
唐善也注意到白甲戰將手中的寶玉,別看寶玉只有拇指大小,可隱隱散發出的威能卻非常驚人。距離在三丈之外,仍然可以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排山倒海般向他襲來。
“轟”的一聲,一團白氣從寶玉中衝出,幻化成扭去的巨鷹模樣,瞬時將黑虎盾牌撞得粉碎。
唐善張手前推,激出一股真元,試圖抵住翼展過丈的巨鷹。但聽兩聲隆隆的悶響,巨鷹的前衝之勢略緩,像是被唐善的寒冰真元凍結。可唐善的一擊包含了兩股真元,緊接着,烈火騰起,鷹頭、脖頸以及半截身子被包裹在內。
一聲刺耳的鷹啼,巨鷹在烈火中凝縮成三尺,振翅衝出,撞在了唐善的胸前。
頓時,一絲冰冰涼的寒氣侵入唐善體內。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反倒覺得十分舒服。
還沒等他弄明白其中原因,五道刀光趁着黑虎盾牌毀去的空當射入,幾乎在同時撞在了他的真元護罩上。
唐善無法定身,“嗵嗵嗵”退後了三大步。
五股威能,可他卻只感到了三次撞擊。
除了烈火刀激出的威能被他的真元護罩吸收之外,還有一股真元去了哪裡?
唐善剛剛感到疑惑,便覺得體內的寒冰真元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去,忽然向外宣泄而出。沒等他做出任何反應,透體而出的寒冰真元立即凝結,竟然把他封凍了起來。
看似他被封凍,其實只是身外多出了一具冰殼。真元護罩仍然存在於他和冰殼之間。
唐善傻傻的眨了兩下眼,想要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便見冰殼之外散開一團白氣,像是白甲戰將激出的真元所化,當空激出一片漣漪,漸漸隱去。
“水玉指?!”
唐善忽然想起,小妖精曾經告訴過他,化外之人持有五件靈器,其質如玉,形似拇指,分爲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靈氣所化。
小妖精懂得很多東西,上下五千年的奇聞怪事差不多都在他的腦袋裡。唐善拉着他談論天下法器、各門功法、修界高手……喋喋不休的問了七天七夜。他對金、木、水、火、土五枚玉指都有過介紹。可唐善只知道其名,並沒有見過實物,雖然心知,可卻一時沒能想起。
此時見白甲戰將施出的功法,竟然可以將他體內的寒冰真元引出,而且反把他自己封凍了起來,這纔想到化外的五件靈器。
其實這正是青甲戰將吃驚的原因。他沒有想到,剛一交手,白甲戰將已然感到勝算不大,當即亮出了自己的看家法寶。
或許這也正是唐善那句“沒工夫和你閒扯”惹下的麻煩。如果不是因爲他裝.逼在先,白甲戰將也不會一上手就拿出靈器,施展出自己的看家功法。
靈器共有五件,剩下的四件恰好在其餘四位戰將手中。
眼見白甲戰將亮出了“水玉指”,四人也沒有什麼好藏的了,當即托出金、木、火、土四枚玉指,各自激出真元。
眨眼間,包裹唐善的冰殼之外再又多出了四層。五重真元,經由靈階法器放大,猶如五道無法掙脫的鐵箍,將唐善死死的罩在其內。
白甲戰將面無表情的說道:“他說的對,我們也沒有工夫跟他閒扯。”看向青甲戰將,“現在我們可以把他帶回神山,請大祭師發落。”
雅瑪退在遠處,原本以爲唐善殺光了上萬鐵騎,應當與卡斯大祭師的五位戰將能有一戰。又見他牛皮吹得震天響,險些真的相信他可以輕易打發掉五人,帶着自己去和少布完婚。
可沒想到,剛一交手,唐善反被人家所擒。
其實她非常願意看到唐善獲勝。刨除其他原因,只爲唐善可以爲她和少布主持婚禮。
此時,眼見唐善即將被壓去神山治罪,她不由的發出了一聲輕嘆。
戰事已經結束,白甲戰將也已經提出了押解唐善回山的請求。可青甲戰將卻皺眉不語,似乎感覺有些不對。
只見赤甲戰將面帶疑惑,對白甲戰將問道:“這傢伙修煉有寒冰、烈火兩股真元,怎麼你的‘水玉指’可以引出他的寒冰真元,我的‘火玉指’對他卻全無反應?”
白甲戰將爲之一愣,隨即神色一暗,怯怯的轉動眼珠,看向其餘三人。便見三人也是臉色一變。
赤甲戰將怔怔的打量着四人,猛地想到其中緣由,禁不住驚叫道:“怎麼可能?”
五位戰將都已經明白,“火玉指”之所以沒能對唐善奏效,只能有一個原因——唐善身上藏有一件足以壓制“火玉指”的法器。
五枚玉指都屬於靈器,而且位列靈階上品。加之身屬五行,配合各自功法施展而出,即便唐善懷有一件仙階下品的法器,也不足以壓制它們威能。
赤甲戰將之所以驚叫,是因爲他不敢想象,藏在唐善身上的這件法器,其品階竟然在仙階中品以上。
雅瑪只見五位戰將一個個驚愣當地,但卻不知道此中緣由,看得滿頭霧水。又聽到赤甲戰將失聲驚叫,更是不知所謂。但她很快便聽到一陣異響,來自“厚土”封閉的巨大“蛋殼”內。
“咯嘣嘣……咯嘣嘣……”
像是被困其內的唐善正在掙脫一道道枷鎖。
青甲戰將驚聲大叫,“大家一起施法,無論如何不能讓他掙脫出來。”說着,虛空將青色的玉指託在掌心之中,急急注入真元。但見一道青光注入“巨蛋”,源源不絕。
赤、白、黑、黃四位戰將哪敢耽擱,也如同他一般,將各自的玉指懸在掌心,激出真元,注入巨大的“蛋殼”之中。
“咔……咔……咔……”
巨大的“蛋殼”時而收縮、時而外張。收縮的時候,“蛋殼”不足七尺,像是要把封壓在內的唐善擠成肉餅。外張的時候,“蛋殼”暴漲起一丈有餘,足有近兩丈高,令人觸目驚心。
“咔……咔……咔……咔……”
雅瑪瞪大了雙眼,眨也不眨,每發出一記聲響,她的心便會隨之猛地一跳。
她簡直不敢相信,唐善業已被五位戰將封壓在“巨蛋”內,可還有能力抗爭。而且看“巨蛋”外張的架勢,唐善隨時都有可能將其衝破。
瘮人的聲響還在繼續,在沉寂的大漠中傳遞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五位戰將的臉上滿是汗水,巨大的身軀開始不停的顫抖,像是真元耗竭之兆。
“巨蛋”忽然不再外張,一如最初封壓唐善的時候,保持在一丈大小。
青甲戰將緩緩收起抽搐的手指,把青色的玉指抓在掌中,業已虛弱的青光隨即消失。他呼呼的喘了兩口粗氣,毫無底氣的疑問道:“我們已經收服他了嗎?”
赤、白、黑、黃四位戰將也收起玉指,膽戰心驚的回道:“我們感覺不到他的威能,他體內的真元應該已經枯竭,沒有辦法再反抗了!”
青甲戰將似乎不敢相信,再又疑問道:“成了?”
“沒成!”唐善帶着滿身赤焰,握着烈火槍柄,站在了他的面前。
青甲戰將蒙了,赤、白、黑、黃四位戰將也蒙了,雅瑪更是嚇得頭皮發麻——因爲“巨蛋”還在!
一聲震天的轟響,“巨蛋”終於破碎,炸起沖天的五色煙塵。
衆人終於明白,唐善乃是先衝破了“巨蛋”,然後才站到青甲戰將面前,說了那聲“沒成”。可他的速度太快,竟然超過了“巨蛋”爆裂的速度,所以纔會令他們看到不可思議的幻象。
青甲戰將緩緩閉起雙眼,嘆息一聲,再又睜眼看來,說道:“你贏了!”
“還用再打嗎?”
“沒有必要!”
“那你該怎麼辦?”
“我回去稟告大祭師,你會在空閒的時候,前往神山去拜訪他!”
“很好!”唐善臉上露出了愜意的笑容,手指一動,烈火槍柄隱去,滿身赤焰消散。
他對青甲戰將點點頭,算是告辭。調頭走回,牽起自己的戰馬,對雅瑪招了招手,說道:“讓你久等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
雅瑪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去,留下一顆驚悸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