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壇上又是一番血戰。
明明已經控制了全局,可又莫名其妙的殺來上千名修士,而且都是修爲精深的修界高手,濟安看起來有些發矇。
白羽手拉紫嫣,東躲西藏,全然沒有了剛剛那般趾高氣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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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追風、嶽乘風擊倒了兩位修士,御劍來到濟安身旁,驚聲道:“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濟安的臉色非常難看,“真沒想到,魔宗總壇竟然還隱藏着如此衆多的修界高手。經此一戰,我們必將元氣大傷,再想入主道宗,恐怕就難了!”
“別打了……都住手……”天魔真人帶着周家兄弟趕來,四下勸阻。
濟安擰身射出,一把將他提在手中,怒聲問:“天魔,你搞什麼,這些是你的人?我們可是幾十年的交情了,算計我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不……不是我的人!”天魔真人一時也解釋不清,急忙指了指身後。
南宮離和北辰在數百個精悍修士的簇擁下,帶領着近萬名修士,大搖大擺的登上了聖壇。
眼見人家有上萬修士,頑抗下去毫無意義,濟安立即叫了起來,“都住手,別打了!”
南宮離也道:“住手!”
雙方罷手,各自退守到自己的陣營。
天魔真人對濟安貼耳低語,將事情簡要的介紹了一番。
濟安馬上捧起笑臉,上前施禮,道:“恭喜大長老重新出世,弟子濟安在此見禮。”
北辰唔了一聲,道:“帶你的人歸順本座,饒你等不死。”
濟安呵呵發笑,道:“大長老此言差矣!”
北辰懶得聽他囉嗦,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都殺了!”
“慢!”濟安驚叫一聲,沉着臉道:“大長老,濟安不是你的敵人,你又何必逼迫濟安與你爲敵?”
南宮離悄悄進言,“師父,他手下的修士也都不弱。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師父不妨先聽聽他怎麼說?”
北辰點點頭,看向濟安,“說吧!”
濟安再又施禮,道:“弟子濟安,身屬道宗。此次率屬下助天魔真人舉事,不想恰逢大長老重新出世。弟子願帶領屬下修士扶助大長老一統魔宗,只求化干戈爲玉帛,不知大長老作何想法?”
北辰不屑的道:“就你這兩千多修士……”他忽然一頓,疑色看去,“你能不遺餘力來幫天魔,是不是也要天魔幫你在釋宗舉事啊?”
濟安想也不想,如實回道:“弟子不敢隱瞞,正是如此!”
北辰嘻嘻發笑,“那好!你還有點用處!等你在釋宗舉事之時,本座將全力援助於你,怎麼樣?”
濟安呵呵笑道:“濟安正要開口相求,沒想到大長老竟然搶在了弟子的前頭。”
北辰道:“可你還不知道本座的條件。”
濟安道:“請大長老放心,只要弟子入主道宗,一定爲大長老馬首是瞻。”
“好!”北辰猛睜雙眼,“到時我們合力進攻法宗,修界即將一統。”
他的屬下修士接管了聖壇,開始分批乘船,接收各島。
重傷的陸槐被人丟在地上,左右兩個看守各用一隻腳踩在了他的脖子上。此時,他緩緩醒來,一眼便看到了嶽追風、嶽乘風兄弟。
“大哥?大哥?”他掙扎着仰起頭,瞠目發問:“是你嗎?”
嶽乘風聞聲一驚,轉頭看來,脫口道:“二……”他猛然止聲,頓了頓,尷尬的道:“陸槐?可不就是大哥嘛!”
陸槐的眼睛突然變得血紅,“大哥?你的親哥哥,嶽追風,就是他陷害了我,這事你知道不知道?”
嶽乘風眯起一隻眼,眼角接連跳動着,點了點頭,“我知道,但那不是我的本意。你還記不記得,我救你的時候說過些什麼?誰也不要相信,越是你相信的人,越會出賣你!”
“夠了!”北辰打斷二人的話,對南宮離道:“先把他關起來,等我們料理完這裡的事,爲師再去取他的聖刀。”
南宮離應了一聲,走上前來,提起陸槐。
“咚……”安慶抵達渡口,敲響了警鐘。
天魔真人的臉霎時變白,驚恐的道:“壞了,傳功長老喚醒了護法弟子!”
很快,遠處傳來轟鳴聲,像是萬馬奔騰,又像是滾雷逼近。
在聖壇上鳥瞰遠方,但見萬頃碧波如同煮沸了的開水般翻滾起來,無數只“大蝦”持續射出,爲數千護法弟子鋪就了一條直抵聖壇的大道。
南宮離提着陸槐,面帶微笑,道:“他們來了。”
稍傾,數千護法弟子射上聖壇,成扇形逼近。
領隊的是一羣老者,當中一人喝道:“如果你們還自認是魔宗弟子,那就收起你們的法器,聽候發落。”他高舉手臂,“衆弟子聽令,膽敢抵抗……殺無赦!”
“是!”數千護法弟子齊聲吼喝,聲震雲霄。
“這是誰呀?”北辰慢悠悠的飄在人前。
“大……大長老?”發令的老者先是一愣,隨即面露喜色,跪地參拜,歡聲道:“您老重新出世了?”
北辰笑吟吟的擡了擡手,問:“奎五?你們五兄弟都還好吧?”
一股無形的勁力將奎五扶起,他的眼睛微微發紅,“好,好,都好!”回頭看了看,喝道:“你們幾個還愣着幹什麼?難道你們不認得北辰大長老?還不滾過來參見?”
護法弟子中跑出四個老頭,趴在北辰腳下,同聲道:“拜見大長老!”
“都起來吧!”北辰嘆聲道:“你們還算有良心,還認我這個大長老,也不枉我當年把你們選爲護法弟子,親自傳授你們功法,指點你們的修行!”他在衆多護法弟子面前慢慢飄過,“猴崽子?紀家三兄弟?樑胖子……”每叫出一個人的名字,便有護法弟子跪地參拜。
等他叫了一圈,回到原位,幾千個護法弟子已經跪下了千人。
南宮離提着陸槐走去,“是本座的人,跟着本座走!”他也在護法弟子前走了個來回,身後再又多出了近千人。
天魔真人看得心驚肉跳,兵戈未起,護法弟子竟有大半歸降。
北辰雙掌向上,微微擡起,屈服於他的護法弟子紛紛起身,加入到他的陣營中。而後,他隻身飄上前去,對剩餘的千餘位護法弟子道:“本座早已得道,可魔宗尚未興盛,竟然還要遭受異族欺凌,本座絕不成仙。本座今日就要挑戰掌教大修士之位,此事屬於魔宗家事,更是本座會與南真子的私事。你等都是魔宗弟子,願意留下的,回去好自修煉,把守洞口,防止外敵入侵。不願留下的,敬請離開,從今往後,不得再以魔宗弟子自居。”
千餘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大半願意返回洞口修煉,另有一些決定歸附,卻也有少半當即告辭,脫離了魔宗。
一場萬千修士的大戰,轉眼間便被北辰和南宮離化解。
負責擺渡的船老大噶老頭顛顛兒的跑來,趴在北辰身下,“弟子噶真人,拜見大長老。”
北辰垂着眼皮看去,問:“安慶呢?”
噶老頭指着洞口回道:“傳功長老已經走了!”
北辰疑聲發問:“安慶身負重傷,根本無力飛抵渡口。他是怎麼跑過去,敲響了警鐘,喚醒了護法弟子,而他自己也得以逃脫?說說看,這是怎麼一回事?”
噶老頭呆了呆,道:“他是傳功長老,屬下的撐船弟子不敢違令,把他帶去了渡口!”
“哦!”北辰點了點頭,道:“這些撐船弟子如此不懂規矩,日後要好生管教!”
噶老頭連連叩頭,“是,是!屬下一定好生管教,好生管教!”
北辰看向周家兄弟,“二位修煉的是靈階功法,想來在外族修士之中也算出類拔萃了吧?”
濟安回道:“周家兄弟乃是弟子身邊的不二高手,即便在我道宗,他們也足以與各位真人一較高下。”
北辰嘿嘿發笑,道:“噶真人,去同他們兄弟切磋一下。”
噶老頭一怔,賠着笑臉道:“大長老,屬下不過是個撐船的,哪裡打得過他們。”
北辰哼了一聲,道:“別在本座面前裝假。你是黑蛟悟道,幻化人形,別以爲本座不知!讓你試試你就試試,若是勝了,本座把傳功長老之位賜給你,如何?”
“那……那屬下就獻醜了!”噶老頭跳起身,對着周家兄弟相請,“大長老有令,噶老兒不敢違抗,還請二位手下留情。”
濟安對周家兄弟點了點頭,二人當即越出,與之相對。
自從見到嶽乘風,陸槐的眼睛便沒有從他身上移開過。嶽乘風心中有愧,藏在嶽追風身後,以避開他的目光。
唰……
一聲輕響,周家兄弟先行出手,六根顏色各異的靈羽破空而出,上三下三,分取噶老頭。
噶老頭雖已幻出護身光罩,可對靈羽頗爲忌憚,不敢硬接,閃身躲避。
啵!當前的一根靈羽竟然隨之而動,緊跟着他的勁風撲上,穿過護身光罩,鑽入他的肩頭。
噶老頭疼的咧了下嘴,回手將其撥落,對着緊跟其後的五根靈羽拍出一掌。轟然間,五根靈羽全部墮落。
周家兄弟飛在他的兩側,各持剩餘的四根靈羽,夾攻而上。噶老頭急退,令二人出於自己身前,以免兩側被襲。周家兄弟齊齊甩手,八根靈羽又出。
噶老頭五指大張,挺臂豎掌,掌前立時幻出一面水盾。八根靈羽全部射入水盾之中,竟然不能將其貫穿,消融於其內。
周家兄弟雙手翻動,再又各自幻出七隻靈羽,抖手丟出。靈羽飛在空中,忽然化作一隻只色彩各異的獵隼,尖聲鳴叫着,飛旋在噶老頭周圍。
噶老頭平捏水盾,抖臂甩出。而後雙腮高鼓,猛吸一口氣,嘭的一聲,幻出一個巨大的水球,將自己包容在內。
周家兄弟四掌齊出,生生接下了他拋來的水盾,可沒想到水盾上攜帶的威能竟然勝過二人,將他們共同逼退了一步。
天魔真人看得雙眼發直,心道:“這個老噶頭,平日裡也不見他練功修法,怎麼他的修爲竟會如此之高?”
就在他詫異之時,周家兄弟已經雙雙撲上,試圖攻破噶老頭的水球。怎料噶老頭雙臂下挫,猛的一震,暴吼一聲,竟將水球撐破,四射擊出。
周家兄弟剛剛撲上,躲避不及,“噗噗噗……”不知有多少飽含威能的水珠射入了他們的體內。二人怪叫連連,仰身跌去。
他們的獵隼也被四射的水珠擊中,落得了七七八八。但剩餘的幾隻獵隼倒也俯身衝下,在噶老頭的身上留下了幾道傷痕。
剛一交手,雙方都以掛彩,所幸都是些皮肉傷,無損真元。
“好了!二位退下吧!”濟安喚回周家兄弟,制止了這場打鬥。
雙方均受了些輕傷,可噶老頭以一敵二,同時還要對付十四隻獵隼,按理應算獲勝。
噶老頭也是這麼想,笑嘻嘻的回到了北辰身前,等他封賞。
豈料北辰猛的板起臉,冷聲道:“噶真人,對付兩個外族修士,竟然落得一身傷痕,你還有臉來見本座嗎?”
如此一說,聖壇上的人都明白了。他是怪噶老頭管教弟子不嚴,放走了安慶,有意對其進行懲治。至於切磋之說,不過是讓大家見識一下噶老頭的修爲,也好反襯出他的強大。
“屬下知罪!”噶老頭偷偷挑起眼皮,只見北辰緩緩張開了手,不禁嚇得大驚,當即幻出水球,護住全身,掉頭便跑。
北辰輕輕按出一掌,轟……水球爆裂,噶老頭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再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