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九團火球幾乎在同一時間爆炸,烈焰高達數丈,竟然將陸槐身下的冰牆全部化成了冰水。
即便梅兒用自己的身軀護住了陸槐,可面對如此強大的烈焰,瞬間就會將二人化爲灰燼。
但就在九團火球爆炸的時候,梅兒身後突然站定一個人,猛推雙掌,將熊熊烈焰擋在了三尺之外。烈焰的威能強大的不可想象,可來人的真元之強也令人匪夷所思,推掌之間形成了一個七八尺高的圓球,圓球內部充滿了真元力,烈焰根本不能突入。
烈焰消散,所有人都直着眼睛看向來人,四下裡頓時變得寂靜無聲。
來人的年紀在二十左右,身穿飛魚服,腰挎繡春刀,場上衆人竟有多半認得他——唐善。
唐善由牀上猛的坐了起來,着實嚇了穆青青和韓文一跳。
穆青青驚奇的發現,唐善胸前隱隱有金光流轉,傷口逐漸癒合,再又結成了一道暗紅色的硬繭。
如此強大的自愈能力,穆青青和韓文聞所未聞,可這樣的情景就真真切切的發生在他們的眼前,令他們不得不信。
唐善狡黠一笑,“如果不是青青姑娘的一記香吻,唐善絕不會重獲新生!”
韓文聽他如此一說,臉上頓時露出愕然之色,呆呆的看向穆青青。
穆青青的臉瞬時羞得通紅,一雙妙目既不敢與唐善相對,又不敢去看韓文,慌亂間,顯得無所適從。
“經歷了這一遭,我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唐善要做的就是馳援陸槐。所以他纔會在緊要關頭出現,救下了陸槐和梅兒的性命。
“唐善?”陸槐睜開眼睛,露齒一笑,“你來了?!”
“唐善?”玄天魔女厲喝一聲,直到此時,她才睜眼來看,怒聲道:“你已是玄教弟子,竟然還敢與本座爲敵,難道你就不怕安神丹毒發,化出萬千條蠱蟲,吸乾你的骨髓,噬蝕你的腦漿,讓你求死不得,求死不能?”
“怕!”唐善聳了聳肩,道:“可惜現在還沒到毒發的時候,等到安神丹真正發作的時候,唐善再怕也不遲!”
“不必等到毒發了。既然你背叛本座,本座現在就成全你。”玄天魔女輕輕甩了甩衣袖,九頭鳥嘎的一聲怪叫,張翅欲撲。九顆腦袋同時張開了大嘴,看樣子又要噴出火球。
“小心!”陸槐急急提醒。
唐善伸手成爪,虛空抓出。錚的一聲,一杆手臂粗細的丈八長槍當空幻出。呼……丈八長槍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徑直射穿了九頭鳥的胸膛,落回到唐善手中。九頭鳥哀叫數聲,化成了一團黑煙。
“好!”玄天魔女面露驚容,讚了一聲,道:“僅以真元力而言,你的真元力與本座不相上下。如此年紀便能有這般修爲,難得!難得!”
血甲浮現,覆蓋在陸槐有如焦炭一般的臉上,他輕輕扶起梅兒,將梅兒放落在一旁,閃身站在了唐善身邊。
梅兒幽幽一嘆,卻是陸槐臉上罩有血甲,令她無法看到陸槐的表情,自然也無法洞悉陸槐對她的來到有何感受。
“你中了毒,爲什麼不對我說?”陸槐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但唐善聽得出,他在爲自己擔心。
唐善一笑,“沒什麼!抓到了左憶山,我就可以拿回解藥!”
“想抓我?”左憶山嘲諷一聲,道:“大宗師親自出手,你們還打算活命嗎?”
唐善突然壓低聲音,對陸槐道:“打不過就跑,別逞強!”
“好!”陸槐竟然沒有反對。
唐善雙手持槍,跨前三步,槍指玄天魔女,道:“晚輩不敢在前輩面前放肆,只要前輩交出左憶山,晚輩同陸槐立即告退。”
“想走?而且還要帶走本座的嗣師?”玄天魔女向空中瞥去一眼,半張臉露出嘲諷之色,半張臉露出得意的笑,“唐善?你不會是在癡人說夢吧?”她勾了勾手指,輕輕了呵出了一口氣。
嘭的一聲,九頭鳥化成的黑煙再又重新凝聚,變成了一隻單頭骨架怪鳥。隨着一聲淒厲的鳴叫,怪鳥鼓動骨翅,逼近唐善二人,張口噴出一團火球。
火球距離唐善尚有一丈,唐善已經感受到它所攜帶的強大威能,烈焰更是不知增強了多少倍,連他手中的長槍都在瞬間因爲烈焰的烤炙而變得滾燙無比。
“不能硬拼!”唐善在心底對自己發出了警告,腳下一動,人向旁側撲出。轟……就在唐善躲避的同時,火團擊在他剛剛定身的地面上,炸開一丈方圓的烈焰,激射的熱浪吹得他無法定身,再又凌空飄出兩三丈,這才落地。
陸槐雖然距離唐善尚有三四步距離,卻也遭受到熱浪的波及,還好他反應夠快,眼見唐善避逃,他也一個筋斗翻出三丈,再又踉蹌了兩步,這才穩住身形。
噗,唐善自長槍激出一團煙氣,直取怪鳥的鳥頭。怪鳥嘎的一叫,同樣噴出一股煙氣,兩團煙氣在半空相接,爆裂開去。
陸槐幻出狼牙棒,向內灌輸真元,激射出三根尖刺。怪鳥骨翅急急扇動,捲起強勁的勁風,尖刺立時失去了準頭,飛向了他處。
“掌櫃、雪蓮、梅兒、吉薩、吉索……”唐善眼見怪鳥的威能強大的不可想象,分別以傳音入密相告,“諸位速退,免得拖累我和陸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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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暗暗點頭,對着梅兒等人遞去眼神,率先撤離。
“不要放過他!”雪蓮像是失心瘋病發作,忽然瞪圓雙目,嘶聲嚎叫着:“他是一個武修,殺了他!”她的身上迸發出一股駭人的戾氣,吹得秀髮四方飄散。更是不顧真元受損,捧起魔琴,猝然擊出。
一串猶如鶴鳴般淒厲的琴聲,唐善的腦袋像是被一個無力的孩童,握着小拳頭,一通猛擊,如同小雞啄米般向前狂點。
“雪蓮,你瘋了?”唐善扭頭怒斥。
“殺了他!殺了他!”雪蓮的一雙明眸充斥着血絲,竟然向左憶山發出求助,請他一同攻擊唐善。
玄天魔女嘿嘿一笑,道:“雪蓮,你且退下。這個武宗餘孽,交給本座就好!”
“不!”雪蓮倔強的搖着頭,咬牙切齒的道:“我要看着他死。抽他的皮,撥他的筋,吸乾他的血肉……”
“好!隨你便是!”玄天魔女嬌笑着迴應。
唐善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靠!只想着來幫陸槐,忘記了廣陵真人一脈對武修有着極深的成見!”
唰,人影一晃,陸槐攔在了雪蓮身前。
“你……你讓開!”雪蓮驚聲叫喊着。
“你怎麼可以幫助他們來對付我?”陸槐勉強壓制着心頭的憤怒,沉聲疑問。
“不……”雪蓮急忙搖頭,“我不是想對付你,我是因爲他。他是一個武修,他是邪惡的化身。我必須剷除掉他,免得他禍亂修界。”
“他是我朋友,他來是爲了幫我。”陸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走吧!”梅兒跑來拉住雪蓮,勸道:“先讓他們了結這裡的事,你們的恩怨以後再說。”
“不!”雪蓮尖叫着,掙脫梅兒的拉扯,瞪着眼睛盯向陸槐,手指壓住琴絃,沉聲道:“讓開,別逼我向你出手。”
“你敢向我出手?”陸槐高聲喝問,向前逼近一步。
雪蓮後退,顫聲道:“別逼我,我真的會出手。”
“如果你敢向我出手,那我們就不再是朋友,而是致死不休的仇敵。”陸槐嚴聲威脅着,再又逼近一步。
錚……魔琴奏響,陸槐的左胸頓時出現一條半尺長的傷口。可他的傷口上僅僅滲出了一滴血,血滴由傷口的左端流到右端,剛剛出現的傷口立即復原如初。
嘭!陸槐憤怒的拍出一掌,噹噹正正按在雪蓮的胸口上。雪蓮一聲慘叫,隨之嘔出一口鮮血,仰身飛出。
梅兒急動,在空中接下雪蓮,側目回看,厲聲道:“你幹什麼?”
“她敢偷襲我的朋友,我本該殺了她,而這只不過是一點教訓罷了!”陸槐拂袖轉身,“帶她走,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梅兒搖頭輕嘆,但也不敢爭辯,抱着雪蓮匆匆退去。
轟響不絕,唐善一直在與怪鳥纏鬥。除了不敢接下怪鳥噴出的火球,雙方激出的煙氣倒也威力相當。
“唐善,你呀你!”玄天魔女帶着惋惜之意嘆息着,道:“如果你肯爲我所用,本座自然求之不得。可你現在暴漏了武修身份,就是本座也保不了你了!”她的另外半張臉突地一笑,“魔宗的交情和你一個小小的武修相比,本座自然要選擇前者!你這份人牲大禮,本座收下了!”她忽然探出雙爪,身前幻出無數柄飛劍,凌空轉身,狂甩衣袖,將這些飛劍激出,狂叫道:“唐善,還不受死?”
“乖乖,這個老妖婆怎麼弄出這麼多把飛劍?”
眼見玄天魔女幻出的飛劍足有數百柄,唐善頓時被嚇得冒出了一身冷汗,單臂持槍,左手變掌,急急推出,激出真元,在身前形成一面護牆。
轉眼間,飛劍已經抵達唐善身前。剛剛與他激出的真元護牆相接,數百柄飛劍立時消失,僅留下九柄。
幻象!
玄天魔女幻出的飛劍只有九柄,其餘盡是掩人耳目的虛幻假象。可就是這些假象,逼得唐善將真元分散在整面護牆上。而真正攜帶有玄天魔女真元的九柄飛劍卻一線排開,專攻一點,霎時突破了唐善的護牆。
噗……當前的一柄飛劍沿着唐善的手掌刺入,割開了他的小臂,隱隱露出慘白色的臂骨。
剩餘八柄飛劍緊接着跟上,眼見唐善就要喪生在玄天魔女的飛劍之下。
就在此時,金光突現,頃刻間將玄天魔女的八柄飛劍全部擊毀。
“什……什麼?怎麼可能?”玄天魔女睜目驚呼,像是不敢相信眼中所見。
出手的是陸槐,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金光燦燦的長柄大刀。
玄天魔女的眼中瞬時放出精光,疑聲道:“這是……滔土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