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命換命

這條金色的光芒竟然就是小蛇!!

亦楓心中大駭——因爲他猛然想到自己初遇小蛇時的情境,舞劍魄屍骸前曾經提到過,小蛇百年內會遭遇到一次大劫,算算舞劍魄死亡的時間,加上自己遇到小蛇後的時間,恰好臨近百年,難道小蛇的百年之劫說的就是這個!!

心中驚愕同時,那公子哥已然飛身而起,所用的赫然也是七破掌。

七破掌出,夾帶無與倫比的強大威壓,小蛇身形如電,竟在半空之中急速旋轉,欲躲過致命殺招,誰知公子哥的七破掌只是虛招,真正的殺招卻是老者的攻擊。

伴隨着一聲呼嘯的龍吟,卻是金河水面暴起,暴起的水面注入開光期修士的仙源,竟然化爲一條通天水龍,直撲小蛇,一招之後又來一招。小蛇雖然躲過公子哥的七破掌,卻躲不開老者的水龍。

“小蛇!!”一聲怒喝,卻是亦楓在危機時刻出手,無刀無劍,亦楓竟是以掌爲刀,以手爲劍,同時施展出殘風式與禪影渺絕兩大奇招。然而老者似乎早就料到會有此招,竟然仙源凝水化龍之後,緊接着打出七破掌,目標卻是直指亦楓。

三式交擊,卻是亦楓身形急退,身負重傷。

亦楓敗了,殘風式與禪影渺絕聯手竟然敗了!!

亦楓滿臉不可置信,他原本有自信,金丹期以下的修士,自己完全有一戰之力,卻沒想到,遇上一名開光期的修士,自己竟然一招敗退。

他不知道,經過輪迴谷一役之後,他的仙源耗損眼中,如今的他不過是練氣頂峰的修士,即便魔刀六絕與極心禪劍乃是無上之招,然而仙源不濟的他根本無法施展出其威力之萬一,加上此時他乃是以掌爲刀,以手爲劍,招式出手更弱,又豈會是早有準備的老者的對手。

“老夫猜測的不差,你果然是一名修士!想不到你藏的竟然是如此的深!”老者見狀,頓時一聲怒罵,同時運起仙源,打算給予亦楓致命一擊,同時對那公子哥喊道:“公子,那小蛇就交給你了,這小子由老夫對付!!”

其實以亦楓目前練氣頂峰的修爲,雖無法戰勝開光期修士,但依靠魔皇瞳與其他的武技奇術,卻也不至於一招落敗,然而他心繫小蛇的安危,陣法頓時亂了,所以纔會被老者打壓着。

而那一邊,水龍擊中小蛇,竟然對其製造不了什麼傷害,卻也將其衝的七葷八素,一時摸不着方向,但小蛇外皮堅固似鐵,身形若電,俊美公子哥一時間也無奈何它。

小蛇與公子哥戰鬥,一時間竟是鬥得平分秋色。

而另一邊,老者對戰亦楓,卻是佔盡上風。畢竟修士之間的對決,修爲的差距便是代表了全部。

亦楓擔心小蛇,小蛇同樣擔心亦楓的狀況,每每與公子哥交手之後,都會擡起蛇頭,注意亦楓這邊的狀況。

“裂空斬!!”就在這時,老者忽然運起修爲,磅礴的開光期修士的仙源凝聚成一柄實質性的刀芒,揮斬而下,卻是斬向與公子哥激戰的小蛇。

“不要!”亦楓狂吼。看到小蛇的危險,他再一次感覺到小蛇對自己是那麼的重要,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只有幾個月,但它已經象我的家人一樣了。

母親、張小牙、夙羽一個接着一個離自己而去,他不願見到小蛇也是這樣的下場,猛然停下手中的防禦,不顧一切的撲向小蛇。

“中計了!”老者眼中閃過一絲金光,半空中的裂空斬竟然猛地調轉勢頭,不偏不倚地斬向亦楓。如今亦楓防禦全解,空門大開,又豈能抵擋老者的全力一擊。

這時候亦楓方纔明白過來,原來自己的一切早就被對方算計在內,原來自以爲是修仙老手的自己,在真正的老手面前,卻是幼稚的如同一張白紙。

實質性的刀芒揮斬而下,夾帶無與倫比的破空之威,聲勢竟不亞於中階法器。

就在亦楓以爲自己必死之際,忽然眼前金光一閃,一條瘦小的身影已然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裂空斬準確無誤地斬中小蛇的身軀,小蛇哀嚎一聲,金色的鮮血染亮了亦楓的衣角。小蛇發出一聲稚嫩的悲鳴就被刀芒掃過。

“小蛇。”亦楓撕心裂肺的叫着,可有什麼用呢。

看着小蛇被刀芒掃過,驚急交加的亦楓吐了一口血,眼前一暗,險些昏死過去昏了過去。

刀芒掃過,小蛇軟綿綿地癱落在地,亦楓不顧一切地衝向小蛇,一把托起。

機會!!

公子哥與老者看準時機,同時出手,然而就在這時,一股無與倫比的威壓由亦楓的體內爆發,這種威壓,竟然老者與公子哥感受到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慄,老者驚駭同時,大叫一聲:“有變!”隨即便帶着公子哥,狂奔而去。

看着手中軟癱癱流滿金色血液的小蛇,亦楓整個人如癡如狂,只是不顧一切地呢喃道:“不會的...小蛇....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然而軟綿綿的小蛇,任亦楓如何的呼喚,再也不會擡起稚嫩的蛇頭,也無法再次盤臥在他的肩膀上了。

“啊~~~~~~”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悲切,亦楓徹底的爆發:“爲什麼...爲什麼會是這樣。”亦楓仰望着天空咆哮道:“該死的老天,你奪走了母親,奪走了夙羽,難道連一條小蛇都不放過嗎?啊——”

積壓在內中深處的情感一旦爆發,就猶如洪水猛獸一般,亦楓開始拼命的會聚仙源,源源不斷地注入到小蛇的體內,小蛇在仙源的滋潤下,身體逐漸又變回了金黃色的顏色,可亦楓知道這並不能挽回他的生命。

“你這樣不行的,沒用。”耳邊響起一個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聲音。

“誰說沒用?誰說沒用!!”亦楓激動的叫囂着。

“如果我能救這條小蛇呢,也不用我管嗎?”

“什麼。”亦楓全身一震,迅速轉過頭,啊!原來是他——弦蒼!和自己說話的不是別人,赫然是沉眠了不少時日的弦蒼。

是弦蒼!是弦蒼!!

竟然是久違的弦蒼!!

雖然他以魂體出現,雖然他的靈魂虛弱的恍若透明,但他的確是弦蒼無異。

看到弦蒼,亦楓終於感受到一絲希望的降臨。弦蒼雖然只剩下魂體,但他畢竟是御神宗最強的人,也是亦楓目前最能信賴的‘人’!

“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救活它,只要能救活小蛇,我什麼都不在乎,求求您了。”亦楓看着弦蒼,無助哀求着。

弦蒼師並沒有回答我,他把手放在小蛇的身上,手上緩緩冒出白色的光芒,並不刺眼,很柔和,一會兒,白色的光芒就籠罩了小蛇的全身,和注入仙源很像,但好象又有點什麼不一樣。

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在亦楓焦急的等待下,弦蒼從小蛇的身上把手拿開,嘆了口氣。

亦楓立刻有被打回了萬丈深淵,“不行嗎?沒有救活的希望嗎??”他急切的問。

“你彆着急,聽我說,你的小蛇非是尋常的蛇類,你知道嗎?”

亦楓點點頭,這一點,他早已料想到,若是尋常蛇類,又豈會被舞劍魄這樣的人物相伴爲友,若是尋常蛇類,又怎能和築基期的公子哥戰的平分秋色。

“那小蛇還有救嗎?”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主要要看你自己了。”弦蒼看着亦楓,無奈地嘆道。

“我???快告訴我怎麼做。”亦楓看着手中的小蛇,心中既自責又懊悔。

弦蒼想了想,方纔喃喃開口道:“此蛇已死,但生命卻沒有完全消失,若想救活它就需要你的付出!你願意嗎?”

亦楓一愣,隨即開口道:“我願意!我願意!”若非小蛇,現在躺在這裡的就是自己,自己的命就是小蛇救的,他願意爲它付出一切。於是他毫不猶豫的說:“我願意,只要它能復活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想讓它復活就必須給他生命力,所以你必須要把你的生命力分給他,換個說法,就是讓他成爲你身體的一部分,然後在通過你的精神來喚醒它的精神,這點,只有你能做到。”

“把我的生命力分給它?那怎麼做啊,以後會有什麼影響嗎?”

“如果成功的話,你的生命力將會減半。”

“減半?”

“也就是說,你將生命力給它的話,你的壽命就會縮減一半,你願意用你一半的生命來換取它的復活嗎?”

亦楓看了一眼小蛇,金色的條紋好象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輕輕摸了摸它的頭。用異常堅定的語氣回答:“我願意。”

“那我們就開始吧!”弦蒼說完,靈魂之體頓時散發出一陣柔和的光芒,漸漸籠罩在亦楓和小蛇的神色!

這個過程持續了不長的時間,但是亦楓卻覺得彷彿過去了百年!直到身上的光暈逐漸淡去,雖然感到異常的虛弱,但也同時感到了小蛇的存在,亦楓在心中向它輕聲的呼喚“小蛇,回來吧。”

伴隨着亦楓呢喃的呼喚,原本軟癱癱的小蛇,終於微微動了動!

直到這一刻,亦楓方纔安詳的閉上了眼,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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