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這下她跑不了了,不管怎樣至少都可以對她有足夠懷疑的理由進行扣押。連忙從將腦袋上的黑布袋摘下來,映入眼簾的竟只是空曠一片,還有曾志航十分錯愕的表情。
“人呢?”我下意識發聲。
曾志航一臉茫然,立刻吩咐身邊的人進行查探,然而在這個貌似是倉庫的房間裡,找到的只有攝像頭……
我忽然意識到,剛剛推着我往這裡面走的那雙手的大小有問題,我趕忙叫曾志航,“你快推我後背一下。”
曾志航推了下我,我感覺到這股子力量和那個司機是完全不同感覺的,“開車帶我來這裡的那個司機,有從這裡出去嗎?身形不算魁梧,好像是禾林!”
當我這樣問時,曾志航滿臉氣憤,“沒看到,繼續搜,應該還在這裡,不可能逃走的。”
“沒有擴音器,我聽到的聲音,又的確是她本人的,她不可能不在這裡啊。”我下意識也跟着四處尋找,幾個箱子翻過,竟也沒有找到。
忽然,我看到牆面上有一個印痕,下意識用力敲了敲,裡面很空,很容易就打開了,原來是一道門,通往外面的門。
“她剛剛是故意說那種話給我們聽,吸引我們衝過來,外面沒人,她從這裡跑出去!”曾志航更加惱怒了,一腳踢翻了地上的箱子,“早被設計好的一個地方。”
“不會的,那樣的話要攝像頭幹嘛呢。”我本能的又看了一眼那個房門,“你們進來的時候,她應該已經在外面,不然怎麼能看不到她人影?她在外面看着監視畫面,對我說話,然後可以在你們一起衝進來的時候,又確定外面已經沒有人盯着,立刻逃跑。”
“搜,把這裡給我搜個遍,裡面沒有再出去找!”曾志航兩眼冒火的衝大家吼。
“別這樣,都很累了,你也一直都沒休息吧,回去休息一下吧。”我本能的勸說。
“我還哪有心情休息!”曾志航回頭衝我一吼,又吩咐屬下去禾林家裡看看……
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低頭往外走。
曾志航送我回家,依舊只送到了樓下,沒有上來,前去查探附近的監控錄像,還要跟同事接收鄭瑋鈺的消息,讓我好好休息等他電話。
我回到家裡時,窗外已經漸漸明瞭,就像這一段黑暗即將過去。
她秦楚楚也沒有多大本事嘛,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恐怖,只是之前我們都輸在了心理戰上。
她目前,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痛快了。
不單單是我們不安,她也不安,她也對付的很乏累,她應該很後悔她當初的狂妄吧。
做人不能太狂妄,這是真理。
如果她當初沒那麼狂妄,或許,現在很多事都做完了。
李少澤在做什麼?很明顯,在做她秦楚楚擔心的事情,所以狗急跳牆找我這樣子大費周章的詢問。
之所以不聯繫我,應該有着什麼不便之處,或者說,不想我擔心,他極度信任他哥哥。
如果秦楚楚直接打電話給我,這種情況,我的電話很可能被監聽,出現一些技術上她無法挽回的錯誤。
所以,她此刻每走一步,也都是磕磕絆絆,尤其是她真的想找到那種飛的感覺,按着劇本走,把我徹底踩在腳底下,耀武揚威,痛痛快快一次。
只是我不太明白,爲什麼說,她的結局已經註定……
即便是如此,情況也不樂觀,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和我談話的人是禾林。
天亮之後,曾志航來接我去了醫院,路上他快速跟我解說了去禾林家裡的情況,去的時候王麗在,王麗和禾林倆人一晚上一直在一起……快到醫院的時候,他忍不住提醒我,“找鄭瑋鈺談話注意點,我會進行錄音監聽。”
“鄭瑋鈺沒什麼可疑的嗎?”我試探着問。
“應該沒什麼,一直在家裡呆着,今天送孩子去上學後,也正常來醫院上班。”曾志航連忙道。
我忽然想到一個辦法……
到了醫院,我在洗手間裡找到了鄭瑋鈺。
看到我鄭瑋鈺瞬間就慌了,“你怎麼還來找我。”
“你認識秦楚楚嗎?”我直接問,靈機一動又補充,“如果你不跟我說實話,我就要讓警方找你們醫院管事的了,她們是不會姑息你這個可能要害死病人的人留在醫院的。”
“你在說什麼啊?”鄭瑋鈺徹底亂了,放下手裡的工具,連忙跑到我面前哀求我,“求你了,別糾纏我,也不要對別人說我和林先生認識,我想平靜的過生活,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醫院知道我和林小姐那件事有什麼瓜葛,我會被辭退的。”
“所以有瓜葛了?”我連忙問,沒有絲毫的遲疑。
“沒有,你不要這麼污衊我。”鄭瑋鈺真是崩潰了,“怎麼碰到你這種人。”
我這才徹底確認,她真的是跟這件事沒關係,而且什麼法律意識也是沒有的,我也不是警察……
“你上過多少學?”我嘗試着換個方式,想跟她多聊幾句。
“小學畢業,我也想上大學,上大學後,我就不用做這樣的工作了。”鄭瑋鈺顯得有些不耐煩。
“我可以相信你,但是你得跟我說說,你和林偉宏。”我彎腰幫她拾起她丟掉的拖布,立進他的衛生車裡。
鄭瑋鈺泄氣了,“我不知道你們怎麼回事,只是林先生人不錯,有一次我上班的時候暈倒了,恰好他碰到,扶着我到椅子上休息,就這樣認識了……”
“見你長的還不錯,就動心了,然後你覺得這個男人有文化,並且經歷過很多大風大浪,事業也算成功過,你就開始勾引他?”我下意識接話,故意說成這樣。
鄭瑋鈺慌亂的連忙解釋,“你聽我說完,沒有說的那麼髒,我們還沒發展到那個地步,我爲了感恩,給他做了小菜,他照顧老婆不容易,我真是同情又羨慕。有時候,我打掃累了,再他老婆病房門口,會停下歇歇,他也會出來跟我說上一會兒話,就是這樣。我家裡沒別人,有一次孩子半夜生病,我沒辦法打電話求他幫忙,他來送我孩子去醫院,說喜歡孩子,可惜自己不能生,那時候我的確動心了,心想如果找一個這樣的,豈不是以後對孩子也好,而且他很喜歡小孩子的。但是當我知道他事業失敗,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便也算了,我一個土包子……”
“那後來呢,怎麼回事?”我連忙追問。
“後來,林先生跟我說,他這把年紀,其實也沒什麼心力奮鬥了,想開個小店做個小買賣。但是老婆這樣,也分不開精力,放她不管心也難安。我也不好說什麼,再後來,他經常來我家,我偶爾給他做點吃的,我知道他有老婆,從來不說什麼的,小孩子會問我,是不是要給他找後爸了……”說到這裡,她有點亂,“哎呀說這些幹什麼,總之,關係是有點變化,但也是知道他和他老婆早就離婚了,日子一長,還吵過,我不想搞的不清不楚的,她老婆如果醒了,我又算什麼呢……”
說到這裡,鄭瑋鈺嘆息一聲。
我連忙追問,“然後呢?”
“然後,他忽然跟我說,他弄到一筆錢,部分交了醫藥費,還剩下點,想讓我從醫院辭職,做點清閒的買賣。”鄭瑋鈺這時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那錢是你給拿的……”
“不說這個,你繼續。”我露出還算友好的笑容。
“我當時可沒拿他錢,還繼續上班,可是不湊巧,之前欠債的找到醫院,手裡一點錢都還人家當利息了。日子越來越難熬,後來他跟我說他又找你要了五十萬,這錢部分他存到醫院裡,剩下的,他想帶着我走,看看找機會重新開始,你也別怪他,他也是真的累了,他老婆每天花銷很大,他也撐不住……”
“我知道,你繼續說吧。”心理雖然很憤恨,但我能說什麼呢,一個生活壓力打敗的所謂愛情,或者像李文澤說的,根本不是什麼愛情,只是再最示意的時候,想到了林雨這個被他拋棄的糟糠之妻,想好好平靜過下半生,但就是沒辦法平靜……
“拿到那五十萬之後,沒多久,債主又找上他了,還給他打了一頓,打的不輕,他扛不住,剩下點兒錢又給人家了。”
聽到這個,我忍不住問,“他爲什麼跟蹤黎楓?僱傭私家偵探?”
“他聽說,那個黎楓的好像能找到害他老婆的人,如果找到這個人,就算不能將她繩之於法,也能要一大筆錢,說那人很有錢的……”說到這裡,鄭瑋鈺察覺自己說的不太對,趕忙改口,“不是爲了自己,是因爲林小姐也需要錢,他絕對不會要拿錢自己直接跑的,他跟我說了,要了錢,會給林小姐醫院的賬戶上存夠,她不醒也能一直活着,自己只會拿一部分……”
“一部分!”我苦笑一聲,不禁反問,“可能嗎?”
“可能啊,他就是跟我這麼說的!”鄭瑋鈺連忙道。
“真的錢到手,未必就這樣想了。”我下意識反駁,“人一輩子都在選擇,拿到錢的誘惑和心理和拿到錢之前所想,會發生變化的。”
“我不懂你說的。”鄭瑋鈺很不高興,十分維護林偉宏。“反正他不是那樣的人,對我很好的,說將來給我孩子找個好學校,還說會努力,大生意沒心情做了,小買賣他一定做的來,不想我這麼辛苦……”說到這裡,鄭瑋鈺露出蠻幸福的笑容,但是笑容很快又沉了,“可能我無福消受吧,註定就是做清潔工……”
“說重點,他爲什麼會動了殺心。”我不想跟他爭執,是時候說這個了,這個女人知道的可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