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那麼你認爲我該聽到些什麼?”他眸華輕啓,直直望進她瀲灩一片的眸光中,讓人窺探不出絲毫的不甘與憤怒。
“你想再聽我說一遍嗎?”她目不斜視地對上他的雙眸,極其認真地問道。
對持良久,時間似是在這一分一秒的僵持中流失殆盡,終是再難忍受這種窒息的氛圍,終是不忍再聽那般決絕的話語,他側首朝臥榻邊行去“不說也罷,我累了,先回去吧!”第一次,第一次他在面對她時,是如此的想要逃離,第一次她給他的傷痛如此徹底,徹底到不給他絲毫的反擊機會,便將他傷的這般毫無餘地。他只想安靜地給予自己足夠的時間來忘卻這場短暫的噩夢,他只想告訴自己這只不過是一場他還未來及醒來的夢魘,夢醒了,便一切都好了。
“我不想騙你!”她兀自朝着他離去的方向喃喃出聲。
“夠了!我不想聽!”他輕呼出聲,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語,阻隔了那即將而來的絕望“或許你要的便只是時間,而我有的便是這山水無竭的等待!”再久,他也願意等,等到她願意接受他爲止,只要在那之前,她的心都只屬於她自己。
……………
自那一戰後,雪竹每天便多了一份工作,冀州上下無一不知夜誕軍營裡有一位白髮如雪的醫仙,世人皆稱之爲雪女,每天上門求診的人數不勝數,雪竹索性便在府衙前開了一個義診的攤位,定時過去給人看診,纔不至於冀州府衙日日被堵的場景。雪竹的一頭白髮也因她的善舉成了仙神的代表,不再會有人因爲她的白髮而避之唯恐不及了。只是一旦有了聲名,便也就招來了一些虎視眈眈的覬覦。
這日午後,雪竹依舊如往常一般前去衙前問診,纔出府衙便見一鶴髮老翁一臉焦急地擠進人羣,佈滿皺紋的臉猶帶着斑斑淚痕“竹兒姑娘,求你救救我家老婆子吧!她快是不行了!”
“老伯,什麼事你慢慢說!”雪竹忙行至老翁的身前溫聲詢問。
“我說過讓她不要急着下地,不要急着下地,等腿再好些也不遲,可她偏偏不聽,這纔在了地裡,到現在都不得動彈……”老翁一面說一面用衣袖抹着臉上的淚痕,嗚咽的再說不出話。
“老伯,你先別急,我隨你看看去!”雪竹簡單地收拾了一番桌上的工具便要隨老翁離去,卻在邁步的同時被突然而來的逐夜攔臂擋住了去路“姑娘,主上吩咐您只可在衙外問診,不得外出!”
“這是要做什麼?幽禁我麼?”雪竹怒目掃去,不明所以的問出聲。
“逐夜不敢!只是近來冀州城內異動非常,主上爲了姑娘的安全只得出此下策,還望姑娘見諒!”逐夜恭身回答,伸出的手臂卻並未縮回半分。
“我只是去看診,並無其他意圖,只片刻便就回來!”看着老翁愈加焦急的臉孔,雪竹似是再等不得,揚手便要推開他伸來的長臂。
“姑娘不要讓逐夜爲難!”
“逐夜!”正在逐夜左右爲難的時刻,姬瑤一臉閒適地踱步從府衙內行了出來,看了一眼僵持的兩人說道“要不這樣吧!本公主閒着也是閒着,便跟去看看吧!有我們兩個的保護,還怕她被人吃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