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急着做什麼?”才至西角廂房的門口便見迎面而出的扶琴端着洗漱的面盆差點撞在她的身上。
“公子起來了嗎?什麼時候上祁山去?”她迫不及待地問出口,見扶琴只是笑了笑並未作答便折身進了廂房的裡間。
扶琴無奈地搖了搖頭,只有她纔會這般肆無顧忌的闖入公子的廂房了,換了別人,恐怕是連看一眼的膽量也是沒有的!
“公子,公子!”雪竹掀開厚厚的門簾輕盈地躍至房中。窗前的人兒一襲如雪衣袍長身玉立,似冰天雪地中一抹極盡綻放的雪蓮,高潔脫俗的不似凡人。他翩然轉身,眸華輕啓“過來!”溫潤如玉的聲音劃過她的心間,讓她有片刻的失神,身體卻是如蠱惑般朝他挪近了一點。
一塊翠綠色的玉佩映入了她的眼簾,錯綜的竹子繁複地攀饒在它的上面。她怔愣的瞬間,玉佩便自她的頸間滑入衣領,一股如玉暖流自她的心間緩緩瀰漫開來,帶着翠竹特有的清新久久縈繞在她的周身。
他輕盈地在她的頸側繫緊繩帶,溫文出聲“天冷了!”
她不期然撞上他的眸光,墨黑如玉的眸子盛滿瀲灩的波光,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她興奮地撫摸着頸間的玉佩,觸手生熱“這便是傳聞中的暖玉嗎?”她盈盈淺笑,擡首起脣間傾城絕豔。
“嗯!”他輕應出聲,率先邁步出了廂房,空留她一遍遍地撫摸着玉佩上繁複的竹紋,笑得一臉燦爛。
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舞在祁都的每一寸角落,塑造着片片瑩白色的世界,乾淨得不染一絲凡塵。祁山上的梅花似是一夜之間盡數開放,朵朵晶瑩綻放在沐雪的枝頭,梅花的清香摻雜着冰雪凜冽的香味沁人心脾。
雪竹拉了拉頭上雪白色的斗篷帽氈,擡腳踩着地上厚厚的一層積雪,笑得一臉天真“祁山的梅花果真美得如同幻境,怪不得公子年年都流連忘返了。”
殷離墨緩步步於這一片冰天雪地中,有種說不出的俊美流逸,看得身後的淺衣、扶琴她們呆滯了眸光。
待到了一片較爲空曠的地方,扶琴、言畫便擺上了案幾,將棲木古琴放了上去。觀月也離了去佈置陣法以圖一片不被打擾的天地。雪竹孤身立於一旁的叢叢梅林中,聞着空氣中到處瀰漫的落雪梅香,一些錯綜的畫面總是頻頻閃現在她的腦海中,有翩然飛舞的淺綠色衣裙的女子,有持簫而立的絳紫色衣袂………她慌亂地後退了幾步,麻木的疼痛感讓她的腦中混沌一片,彷彿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她急速地後退着……
“雪竹,你怎麼了?”淺衣扶抱住微微顫抖的她,關切的問道。
“沒事!我有些頭痛,先去散散心,過一會兒便回來。”說完便折身跑了出去,雪白色的裙裾在空中劃過一個美麗的弧度。似是跑了一段時間,她緩緩地停下了腳步,微微地喘息着。雪地中一團匍匐移動的雪白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擡眸看去,一隻雪白色的兔子正顛簸着猶帶鮮血的右腿緩緩前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