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陽光透過明黃色的車簾斜斜地撒照在臥榻女子的臉上,散發出一種溫馨而暖人的海棠香氣,銀白色的髮絲在陽光的照耀下似能折射出一種朦朧的光澤,整幅畫面唯美的那般不真實。
宮莫寒湊近熟睡的霓裳,修長的手指挑起一縷銀白的髮絲纏繞指尖,素來淡漠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在這醉人的清晨分外的迷人。直至此刻,他仍然不敢相信她會答應和他回宮,即使知道她的應允有着不純粹的目的,可是隻要她願意留在他的身邊,無論她想要做什麼,他都願意陪着她。
纖睫微動,榻上的人兒幽幽的轉醒,帶着久宿的惺忪。當目光觸及身邊的宮莫寒時怔愣了片刻,轉瞬展眉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起的這般早做什麼?”
“早麼?”宮莫寒癡癡地看着那抹嫣然巧笑頗爲好笑地說道。“我們未時三刻才動的身,現在已經行了將近四十里的路了!”
“是麼?怎麼我一點也沒有覺察到?”霓裳掀開車簾,這才發現自己確實是已經坐上了馬車,路旁翩然而過的風景已經顯現出了些許的嫩綠。自什麼時候開始,她竟這般貪睡了!雖是簡單的略過幾眼,但路旁士兵高舉的白色帆布仍是吸引了她的注意“這是怎麼回事?”
宮莫寒沉默了片刻方纔簡易地說道“翼王妃昨夜鎰了!”
簡單的幾句話似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讓她幾欲不能呼吸,好不容易緩過氣來,霓裳急急地問道“怎麼會呢?她昨日不還是好好的麼?怎麼突然說沒就沒了?”
“據說是突發惡疾,連御醫都還未來得及請!”將霓裳腰間的錦被向上拉了一些,宮莫寒溫聲說道。
“突發惡疾?”回想着昨日隴月的所作所爲還有所說的話,霓裳總覺得事情沒有看起來的那般簡單,卻是怎麼也無法想出個究竟。
“還有……”似是猶豫着要不要說出口,宮莫寒停頓了片刻仍是啓脣說道“夜誕聽聞姬王命喪墨辰,姬瑤公主登基爲帝,改國號玄治,甫一登基便舉兵討伐我墨辰,勢要爲姬王的死討回一個公道!”一面說一面觀察着霓裳的神情。
“是嗎?……那你們爲什麼選擇此刻回朝?現在不是邊關最緊急的時刻嗎?”伸手接過宮莫寒遞過來的茶杯,緊緊地攥在手心,竭力地掩飾着內心滔天翻涌的情緒,若她彼時還有半分內力,怕是這茶杯早已碎成粉末。
見她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卻將一杯滾燙的茶水那般緊地捏在掌中,他甚至有些後悔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這些天,她仿似從未認識過姬魅夜一般不提不聞有關於他的一切,安靜的令人心酸。稍運內力迫霓裳鬆開了掌心,伸手拿過她手中的茶杯,如玉白皙的手心通紅一片,那紅那般觸目驚心,仿似隨時都能滴出血來,看得他的心似被千萬厲鉤狠狠地鉤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