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便好,舞兒也不用擔心了。”姬魅夜緩步上前攬臂將雪竹擁入了懷中,霸道而輕柔。修長如玉的指尖輕劃過她額前垂落的髮絲,輕撫在殷離墨拂過的地方,妖冶的眸光似有若無的落在一旁臨風而立的殷離墨身上,宣誓着那獨一無二的所有權。
雪竹怨怪地嗔視了姬魅夜一眼,復落在殷離墨身上的眼光更顯得憂慮了幾分。
“擔心?她若是擔心就不會對公子不管不顧了!現在說擔心未免有點事後獻殷勤的味道!”吟嫵嘲諷地笑出聲,對雪竹所謂的擔心不屑一顧。
“吟嫵!”殷離墨輕斥出聲,嚇得一旁的雪竹與吟嫵立刻呆愣在原地,她們從來沒有見過公子用這麼重的語氣說過話,更沒有見過如此刻般的公子的眼中甚至帶着些冷意,那種冷意不同於公子平日的清冷,有種讓人從心底裡冷徹心扉的感覺,讓原本滿腹怨氣的吟嫵頓時忘記了言語,只望着公子的身影眼中漸漸蒙上了一層淺白色的水霧。
同樣呆立一旁的雪竹也早已嚇得咬住了下脣,想說些什麼卻被喉中哽咽的感覺弄的怎麼也說不出半個字。感受到懷中人的不安,姬魅夜環臂將雪竹摟的更緊了幾分,看向吟嫵的眸光陰鷙的讓人如同置身於寒冬臘月的冰雪中,寒氣四射。
“公子……你相信我,我沒有,沒有對公子不管不顧,我是不得已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越往下說,喉中哽咽的感覺越加明顯了幾分,明亮的瞳眸酸澀的讓人想哭。
殷離墨輕側身體,任寒冷的東風肆意的刮在臉上。如墨緞般的額發凌亂地舞於他的臉側,卻絲毫不減他身上的謫仙氣質,反而更多了幾分流逸的氣息。淡勾嘴角,風輕雲淡“我知道!”
空氣在雪竹愈加哽咽的氣氛中凝滯了片刻,只片刻,殷離墨復又出聲“竹兒,你……幸福嗎?”離開離幽谷幸福嗎?和姬魅夜在一起幸福嗎?……離開他的身邊…幸福嗎?
“公子,我……”雪竹隱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在這一刻毫無預兆的流了下來,溫熱的液體流經她冰涼一片的臉側,卻怎麼也無法讓她的心暖上半分。只好側過身拼命地點着頭,她不知道,不知道此刻該怎麼面對公子,更不希望讓公子看到她此刻的狼狽。
“幸福就好!回去吧!”這一次,換他調轉身體,面對狂舞的東風,如雪的衣袂囁囁作響,在這寂靜一片的天地裡那麼突兀,那麼迫人心絃。
“公子以後一定要保重身體,每逢秋至,更要護好雙腿,竹兒幫公子做了一套狐皮方被,在“翠竹軒”還未來得及拿給公子,天涼了,就披在腿上……”越往下說,淚似乎流的更兇了一些,到最後似再也說不下去般,捂住不住嗚咽的嘴直直奔往來時的方向。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哭,又不是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公子了,爲什麼會有種那般辛酸的感覺?爲什麼會有種那般負罪的感覺?爲什麼?
姬魅夜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後,給她一片冷靜的空間。到了他們暫住的客棧,小兒熱情的迎了上來卻被突然出現的兩個人逼迫的後退了幾步,趕緊轉身遠離了幾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