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澤……”喊他名字的時候,我的聲音很低,也帶着顫音,在幾米之外的地方,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清楚。、
與此同時,趙卿瀾的喉嚨裡也發出低低的嗚咽,身體也在發抖。
我知道她現在很疼,血跡從她的指縫中流出來,染溼了她白色的衣襟,方纔打的那一下,就算是沒真正落在我的身上,我竟然也有種感同身受的痛感。
製造出這場“血案”的“兇器”還握在我的手裡,在霍成澤走到這裡之前,我的大腦便迅速地開始運作起來,開始思考待會兒要怎麼開口。
若是我說實話,說這一切都是趙卿瀾自己做的,霍成澤會相信嗎?
而這個答案很快我便從他的口中得知。
“傅濤,送趙小姐去醫院。”
他沉冷着神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並沒有看向我,似乎只當我不存在。
屋裡的人都察覺到了氣氛的不一般,趙卿瀾更是,她搖晃着身體站起身,不顧自己一臉的血跡,伸手抓住了霍成澤的胳膊,聲音嘶啞至極:“simon,我現在很疼,你帶我去醫院好不好?”
自始至終她沒有提到我的名字,但是在場的誰猜不出來,她受的傷肯定跟我有抹不開的聯繫。
這下子我似乎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只不過饒是條死路,我也不會就此認栽。
我將菸灰缸放在桌子上,然後拿過兩張紙巾擦掉手指上沾染到的血跡,接着緩緩站起身。
趙卿瀾那邊我一眼都沒看,因爲覺得厭惡,覺得噁心。
而霍成澤呢,他凝着神色站在那裡,本應該第一時間送趙卿瀾去醫院的,也不知道他幹嘛還要杵在這裡。
要聽我的解釋嗎?
好,如果他想聽的話,我就說給他聽。
“霍成澤,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就算是再討厭一個人,都不會用這種方式去傷害到他們。但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受傷了,你還是儘快送她去醫治吧,等到她沒什麼大礙了,該面對的,我們再一起來清算。”
我的話說出來之後氣氛稍稍凝滯了片刻,如果不是趙卿瀾倒在了霍成澤的懷裡,我相信這樣的尷尬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辦公室只剩下我一個人之後,我低頭去看地上灑落的幾滴暗紅的血跡,突然覺得眼前有些陣陣發暈。
這個趙卿瀾還真是不惜本錢,甚至連自己的身體樣貌都不顧,這樣類似瘋狂的舉動,真的會讓我跟霍成澤之間生出嫌隙,讓她巧得漁翁之利嗎?
不見得吧,最大的可能,只會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霍成澤都沒有回來,我給他打電話他還是不接。
在他辦公室等了好久,我最終還是決定先離開,回家等他。
只不過這樣的等待毫無徵兆地持續了一個晚上的時間,這一晚,霍成澤並沒有回來。
我一個人躺在牀上,時隔許久再一次失眠。
看着外面暗沉無邊的天色,我開始懷疑,在這次跟趙卿瀾的較量中,賠了夫人的人是誰,折了兵的又是誰。
唉,真是扯不斷,扯不亂。
……
第二天起牀之後,我第一時間抓過手機,看到並沒有任何信息和未接來電,心情一瞬間又沉了下去。
家裡照樣沒什麼可吃的,原本昨天去市裡的時候我打算帶一些回來的,不過後來發生了那些事,我哪還有什麼心思去逛超市。
簡單地洗漱完,我趿拉着拖鞋來到客廳,拿起手機,猶豫了會兒給傅濤撥過去電話。
他現在應該是在霍成澤的身邊,而霍成澤不接我的電話,他總能傳達到我的訊息。
傅濤倒是很快接通,只是說話的時候聲音刻意壓低着:“太太有事嗎?”
他叫我太太,這個稱呼還真是讓人有些不太習慣。
我無聲勾了勾嘴角,接着也放輕緩聲音問他:“你在哪?”
言下之意其實是問他,霍成澤在哪。
傅濤自然是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不過曉得問題的他回答起來卻是有些支吾,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他不說的話,那我就只能猜了。
“他還跟趙卿瀾在一起,對不對?”
“……趙小姐還在住院。”憋了許久,傅濤終究說出這麼一句。
這樣啊,看來趙卿瀾傷的真是不輕,都到了要住院的地步。
只是她要住院就讓她住好了,霍成澤幹嘛還要陪在那呢?
是擔心她的傷勢,還是以爲她的傷是我造成的,所以纔沒辦法走開。
如果是前者的話,那他真是個混蛋。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他更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我說的話他應該是沒放在心上,我說趙卿瀾的傷跟我沒什麼關係,他是真的聽不懂嗎?還是下意識地覺得,我就是能做出那種事的人。
我恍然失笑,笑聲讓那邊的傅濤有些慌。
“太太別擔心,趙小姐的傷勢沒什麼大礙,霍先生很快也回去了。”
我聽完瞬間轉換爲冷笑:“不必了,你告訴他,別回來了,我不想再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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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坐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館內,我喝了兩口牛奶,然後吸吸鼻子,覺得奶液好像都倒灌到眼睛裡面去了。
真是想哭到丟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懷孕了情緒起伏太大的緣故,越是想忍住眼淚的時候,眼眶越是酸澀。
最後我沒辦法,乾脆就找出紙巾捂住眼睛,一次性地哭個夠,反正周圍並沒有多少人,而且就算是讓人看到了也沒什麼,誰還沒個傷心痛哭的時候。
我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是上午的十點多,一直坐到了下午的四點鐘,我放在桌上的手機才陣陣響起。
我拿起一看上面顯示的名字,冷笑一聲之後,關機又給重新放了回去。
這個時候知道找我了,那個趙小姐呢,她的傷勢已經痊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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