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月窩在牀上輾轉難眠,白天時,溫如初打來了兩通電話,她看着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卻始終沒勇氣接起。
只能膽小怯懦的裝成沒聽見,任憑它在空寂的房間裡炸響。
一條條微信短信輪番轟炸,她依舊熟視無睹。
任憑自己的心氾濫成災,卻也終究還是沒勇氣回覆隻言片語。
慕十月很清楚溫如初的性格,他是個做人做事都喜歡盡善盡美的人,完美的處女座男人,並不是喜歡吹毛求疵,只是儘可能的達到完美。
對事這樣,對人這樣,對待感情,亦是如此。
他愛慕十月,愛的呆板,木訥,愛的傳統,保守,愛的花好月圓,愛的妄圖天作之合。
而此時的她,已經給不了他那個近乎完美的答卷,面對時,如同刀割,只能膽怯的選擇躲避。
清白的貞潔被掠奪,她早已沒臉面對溫如初,慕十月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不停的工作,工作,再工作,希望用精力消磨時間,用疲憊遮掩愧疚。
可忙了一整天,就連三餐都沒吃的她,實在熬不住了,最終在廚房轉了一圈,沒有任何胃口,肚子卻咕嚕咕嚕的叫個沒完,她所幸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後又回到了書房。
韓非軒晚上回到家,已經深夜十一點多了,他料定了慕十月已經睡了,待上了樓,才發覺自己的猜測是真的。
看着趴在書房桌子上睡着了的女人,他眸光越發加深。
韓非軒走近了,低頭看了眼桌面,她手臂下壓了很多畫稿,還有些珠寶設計方面的書籍,有一份設計稿正在趕製中。
他隨手拿起一份,看得出來,雖然不去公司上班,卻還一心忙着設計,她啊,還真是個工作狂,一門心思都在工作上面。
‘喵!’
一隻大花貓從他腳邊經過,喵喵的叫了兩聲。
韓非軒詫然的一愣,環顧四周,門外並沒人,那麼,這隻大花貓是從哪兒來的?
他正想下樓一問究竟時,那隻大花貓卻很親暱的靠在韓非軒的腳邊,在他毛茸茸的灰色拖鞋上來回磨蹭,親密的感覺,好像討好主人。
主人?不對,韓家也沒人養它啊。
看着大花貓那憨態可掬
的小樣子,加上夜也深了,他想着,等明天再說吧!
又看看桌子上趴着酣睡的慕十月,記得她有精神衰弱的毛病,一吵醒,就很難再睡了,他也沒叫醒她,彎腰抱着她起來,動作十分小心,生怕稍一不注意就驚醒了她似的,他垂眸看着懷裡的她,氣息之間,薄荷的清香夾雜着少許菸草的氣息,盡數在慕十月的鼻息間徘徊。
她微微的皺了眉,卻沒完全清醒,只是脣邊呢喃的道了句,“米歇爾……”
韓非軒一怔,米歇爾是誰?
似乎是聽到了召喚,大花貓立馬‘喵’了一聲,以示迴應。
韓非軒低頭看了看腳邊的動物,詫然,“是你嗎?”
不過剛一天不在家,怎麼就突然又多了只米歇爾的大花貓?什麼情況!
看着懷裡昏昏欲睡的她,這種疑惑還是明天再解答好了,他抱着她離開書房,娓娓道了句,“乖,回牀上再睡。”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不似白天的那般清冽,隱隱的有幾分低沉和暗啞,似是累了,有些疲憊的感覺。
待他抱着她出了書房,慕十月就醒了,她意識到他抱着自己,卻沒掙,也沒說話。
她知道他的脾氣,準確的說法是,她意識到了他的強大,看似溫和的外表,實則太精於算計,城府極深,又過於強勢。
有時候,就算是無害的笑容背後,卻隱藏着極具殺傷力的攻擊。
韓非軒說,“這兩天公司太忙了,過兩天我抽空好好在家陪你。”
“不用。”慕十月在他懷中繃起了臉,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又補充句,“家裡不是商場,不需要作秀,也沒必要演戲。”
這話說完,慕十月頓時沉默了。
後面這一句話,她可以不說的,本來都拒絕了,還補充個什麼勁。
存心想和他吵架嗎?
算是吧,可能她想盡早的擺脫這種毫無意義的婚姻生活,想盡快解脫,哪怕那種解脫,並不是爲了任何人。
但韓非軒好脾氣的不生氣,只是揚起了漂亮的嘴角,不說話,將慕十月輕輕的放在牀上,撈過被子蓋在她身上。
慕十月看着他,能夠看到他眼眸中異樣的光彩,正在蠢蠢欲動。
她緊張的手心發涼,擔心那日下午的事情再度上演,劇烈的心跳加快了幾分。
爲了遮掩,她也正好注意到跟在韓非軒身後走進來的大花貓,就說,“那隻貓是我在院子裡撿到的。”
韓非軒回頭瞅瞅,大花貓在牀邊找了個空位,蜷着身子臥在那裡,他一笑,“哦,野貓啊!”
“不是野貓!”她糾正他。
“那是什麼?”韓非軒饒有興趣。
盛如溪之前提醒過他,兩個人要想在一起,長長久久,就必須有共同的話題。
他認真的聽了,現在也正在照做。
“它……”慕十月歪頭看了看,皺眉,“可能還真是個野貓吧!”
她下午在庭院裡遛彎,無意中看到鑽過圍欄跑進來的大花貓,說是大花貓,其實也不算大,只是胖嘟嘟的,像個球一般,不大不小的,看樣子還蠻可愛的。
慕十月走過去,它也不躲開,反而親暱的湊過來在她腳邊磨蹭。
所幸就將它抱了回來,出奇的,沈佳人也蠻喜歡的,韓名心自然沒意見,就這樣,一個下午的功夫,大花貓成了韓家公認飼養的寵物。
“可以養它嗎?”慕十月問。
韓非軒慢慢的點頭,聲音中多了一絲笑意,“好啊,養吧!你給它起名叫什麼?”
“米希爾。”她說。
韓非軒說,“挺好,夠洋氣的!”
這樣的對話過於客氣,顯得很生疏,但此時的韓非軒卻已經很知足了,總比一句句吵架來的要好吧?
能有一點點轉變,他就心滿意足了,總不能太強求什麼。
他摘掉了腕錶,放在牀頭櫃上,隨手解開了襯衫的幾顆鈕釦,很自然的擡手摸了摸慕十月的臉頰,眼神溫暖。
本是自然的舉動,但在慕十月眼中,卻格外反感。
她一把撥開他的手,嫌惡的身子往旁邊挪了挪。
這樣的舉動,引來韓非軒眸光中的不悅,但他隱忍着,也沒發作,只是說,“你睡吧,我去洗澡。”
“你,等下也在這裡睡?”慕十月下意識的問了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