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的不是別人,正是被他廢了好大勁才弄進警察局裡的黃飛。
可是,他現在不是應該呆在拘留所的嗎?爲何他會出現在這裡?看模樣他還是有備而來。
這一刻,李江河的腦海完全懵住了。
他怎麼能夠相信這是真的?
本以爲這一切只是幻覺,可是努力的眨了幾次眼以後,眼前的人卻還是活生生的站在那裡,還一直保持着從容的微笑,這哪裡是什麼幻像,全是真的。
安琪莉娜同樣的覺得不可思議,她也被這一幕深深地震驚得呆若木雞,一時之間都失去判斷意識,整個人愣在那裡無法言語。
她明明花了那麼多心思才栽贓嫁禍一項罪名給黃飛,怎麼說他也應該還蹲在拘留所裡抓着頭髮懊惱纔是。
不是說他無法保釋外出嗎?
那麼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們是不是覺得很難以置信?”黃飛瞥了兩人一眼,最後定在李江河的臉上,笑眯眯的說道:“你一定很疑惑我爲什麼能夠出來,而且還能找到你們在這裡秘密聚會。”
“……”兩人詫異。同時沉默看着黃飛,又瞥了一眼他身後的一羣黑衣男人。
“我喜歡你們現在的表情。”黃飛笑着說道。“不過,現在不是你們發愣的時候,因爲別人還有事情要做。”
他微笑着往屋裡走去,然後默默的讓到一邊讓身後的那羣黑衣進屋。
此時,有三名黑衣人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而其餘的人依然默默的守在門外,看樣子這間雜貨店已經完全被包圍了。
“你們是什麼人?”李江河對着進來的三個黑衣男人問道。看黃飛對他們的態度,應該不像他的手下才對。
“我們是國安部門的人員。”走到最前面的黑衣大漢拿出證件遞到李江河面前,冷酷地說道:“李江河,你被捕了。”
聞言,李江河的心臟“咯噔”一聲,身軀不禁微顫,臉色也跟着鉅變,頓了片刻,他才皺眉問道:“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罪嗎?”
黑衣大漢冷冰冰的說道:“我現在以報復陷害罪、危害國家安全罪的罪名拘捕你,還有你身後安琪莉娜.格蘭德小姐,你們有權爭辯,但是現在必須要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李江河和安琪莉娜身體僵直,表情複雜。
“我不明白。”李江河回頭瞥了黃飛一眼,冷着臉說道:“你們有什麼證據抓我,你們可知道我胡亂抓人是要付出掉價的。”
雖然他一直覺得有安琪莉娜這個女人在身邊是顆定時炸彈,可是,如今就算被捕捉最多也就是參與僞鈔的嫌疑,何來出賣國家安全罪和陷害罪?
他故意陷害黃飛沒有錯,但是他不相信他們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找到證據證明他所犯下的罪,這沒有理由,更不可能發生。
——他怎麼能夠認同這樣的結果。
“我知道你不死心。”黃飛再次站出來,走到李江河的身邊,笑着說道:“現在就讓我來解答你心裡的疑惑。”
“……”李江河沉默。他確實很疑惑,這個傢伙明明已經失敗,他爲何還能如此逍遙法外?
黃飛對着李江河笑了笑,又轉身走到安琪莉娜的面前,眼神灼灼地看着這個女人精緻的臉蛋,笑着說道:“你們一定覺得陷害我的計劃完美無缺毫無破綻,是吧?”
“……”
突然被黃飛這麼近距離的注視,還帶着猶如狐狸一般的狡猾笑容,安琪莉娜顯得很不舒服,背後總覺得有股涼颼颼的感覺。
莫非這個男人以前在她面前露出羞澀靦腆的模樣都是假裝出來的?
“安琪莉娜小姐。”黃飛眯着眼睛笑道。“還是先說說你那部分吧!”
看着安琪莉娜沉默的表情,黃飛笑着說道:“首先,我得承認你是個很會蠱惑人心的女人,可是你選擇的表演戲份實在是漏洞百出。在餐廳那天,你用紙條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後又讓人故意找我麻煩。本來我開始以爲只是一場意外,也沒有想那麼多,可是,事後你卻一再以要感謝我的搭救而想認識我時,我就開始懷疑你的真實目的。”
“不過,那也僅僅在初步的懷疑而已。直到你爲了不讓我懷疑你當初在事發時不站出來表態的事,你就開始編造一個美國雜誌記者孤身來華的背景時,我才真正的開始對你有所懷疑,並開始對你保持警惕,我想你也應該看出來了吧?”
頓了頓,他又挨近了安琪莉娜的臉龐幾分,笑道:“你編造這個身份的故事很不錯,一切聽起來都很合理,但是唯一的破綻就是解釋得太多,反而露出了破綻。”
“我不是很明白。”安琪莉娜向後退了一步,避開黃飛的靠近,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的身份本來就是雜誌社的記者,怎麼可能會有不合理地方?”
黃飛“哼”笑了一聲,站直身軀看着她,笑道:“作爲孤身前往異國工作的記者,無論是從學識還是膽識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當他們陷入危機之時,不可能沒有采取措施,那個男人隨時都可能威脅到你的人生安全,最起碼也應該報警或者向該國大使館救助,而你呢?明知道被一個粗暴的男人糾纏,非但沒有請求政府方面的支援,反而是私底下以這種極端方式尋求解脫,這未免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安琪莉娜搖頭說道。“一個柔弱的女人孤身在外被一個粗魯的男人糾纏,而且那個男人又沒有做出什麼犯法的事情,就算通知警方他們也不可能受理,說不定反而會惹怒那個男人而遭到報復,以當時的情況,私下利用一下手段尋求解脫我覺得很合理。”
“是嗎?”黃飛笑了起來。“那麼你現在爲什麼還過得好好的呢?事後那個男人並沒有受到任何人的束縛,爲什麼他後來一直都沒有找過你?你說他那麼愛你,甚至已經到了別的男人僅僅看上一眼都會橫眉相向,如今竟然都不見你一面,是不是太可疑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們之前都是串通好的,你們故意演這麼一場戲就是爲了故意接近我,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在我車裡放假鈔,然後你又暴露你是做買賣假鈔的身份,以達到陷害我的目的。”
“這一切都是你猜測而已。”安琪莉娜不爲所動,笑着說道:“你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東西是我放在你車上的。還有,那個男人事後不敢來見我,那是因爲他畏懼你的身份,他已經知道我和你的關係親密,量他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再次招惹麻煩,除非他不想好好的過日子。”
“你很會狡辯。”黃飛很是讚賞的說道。
“我說的是事實。”
“好。那麼就讓你知道自己說的是不是事實。”黃飛對着她笑了笑,然後伸手拍了兩下手掌。
緊接着,門口響起一陣腳步聲,很是急促的樣子。
衆人疑惑的擡頭轉向門口方向,沒有多久,一個壯實高大的男人出現在了門外。
“是你!”
看到來人,安琪莉娜眼眸微震,臉色煞白。
來人正是和她一起演戲的那個粗魯的男人------王樹玉。
她記得事後沒有多久這個男人就無辜失蹤了,怎麼找也找不到,還以爲他當天離開燕京了,想不到竟然會在這裡出現。
本來她想着爲了保守秘密,等事件完成就將其滅口,可惜他卻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到處都沒有他的線索。
“你剛纔在故意套我的話。”安琪莉娜回頭盯着黃飛問道。“是你將他囚禁起來了?”
“不錯。”黃飛點頭承認。“因爲我對你產生懷疑,所以事後我立即派人將他控制起來嚴加盤問,結果你們的事蹟就全部暴露了。”
而此時,王樹玉微微躬身,很是拘束的看了看站在屋子四處的黑衣人,然後很緊張的走到黃飛跟前,恭敬的說道:“黃先生。”
“他現在是證人,一直被安全的守護着,我廢了好大勁才利用特殊身份把他弄出來,目的就是讓你死心。”黃飛指着王樹玉說道。“他已經向我們全盤透露了你們合夥演戲欺騙我的經過。”
頓了頓,他對着王樹玉說道:“你把她指使你的事情從頭再說一遍。”
“是。”王樹玉心虛的瞥了一眼安琪莉娜,然後低頭唯唯諾諾的說道:“前些日子,這個女人突然找到我,說是給我一批錢,讓我配合她演戲……”
“不用說了,我承認。”
就當王樹玉想敘述當初的經過時,安琪莉娜突然擺手打斷了他的講話。
有人打斷,王樹玉就不知道該如何進行了,整個人好像傻大個似的不知所措的看着黃飛。
“你先回去吧!”黃飛對着王樹玉揮手。
“是。”王樹玉聽話的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此時,安琪莉娜的臉色很不好看,她眯着眼睛盯着黃飛,說道:“既然你都知道我在欺騙你,那麼我們第二次見面時,你還好心的請我喝酒送我回家,爲什麼不連我一起抓走?”
“話是不錯。”黃飛摸着鼻子笑了笑,說道:“那是因爲我在調查你的另外一個身份,還有你們接下來準備實行的計劃,所以我才假裝陪你一起演戲而已。”
“你真是個狡猾男人。”
“謝謝褒獎,我很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