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南微微蹙眉,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黃飛。自己的兒子不就近在眼前嗎?
“你看我幹嘛?”黃飛疑惑的說道。他發現胡天南突然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說不上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反正就是讓他覺得很怪異。“你不會想告訴我,我是你兒子吧?如果能有這麼一個富可敵國的老爹也不失爲一個件好事,可惜可惜。”
他沒心沒肺的搖頭笑着,完全是以一種玩笑姿態說出來的。他本身也沒有把這句當真,也知道這不可能,上次於若玲的乾爹不是已經證實過了嗎。
所以,他也沒有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問題。
說實話,誰不想有個牛~逼的老爸?
可是,如果黃飛知道胡天南真的是他老爸的話,估計他就不會說得這麼輕鬆了。
“……”胡天南看着黃飛沉默。不置可否。
他看得出來,黃飛只是在隨意說說而已,所以他也沒有揭破。隨後回頭看着藍天語,說道:“你是想告訴我,當年擄走我孩子的事是你做的,是嗎?”
藍天語詫異,驚訝道:“你都知道了。”
“以前不知道,見到你就明白了。”胡天南說道。“說說事件經過吧,我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藍天語這才釋然,她不免對胡天南暗暗佩服,有些事情你根本不用說,只需一個照面他就會知道你在想什麼,或者知道你曾經做過什麼。
這樣的人可以說很可怕,也可以說很容易明白事理,因爲他心裡清明。在別人想到一處時,他或許已經想過很多了。
“當年擄走你兒子的人確實是我,可是他並沒有死,那個消息是假的。”藍天語很愧疚的說道。她看了看胡天南的表情,發現他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作出要準備責怪的表示,這讓她有些不解。
“你繼續說。”胡天南說道。他知道她在想什麼。現在說些責怪的話還有什麼用嗎?
藍天語疑惑,卻不再猶豫,繼續說道:“當年天雲讓我和他一起離開胡家離開華夏,我不甘心,更覺得不值。所以爲了報復你,我決定用你的兒子逼你退位。後來終於打聽到你兒子被人帶到了杭城,之後我去杭城找到了他的下落。”
“可是開始時我很猶豫,因爲我沒做過綁架勒索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所以我在杭城待了好長時間。期間我發現了很多來尋找胡飛下落的人,我知道那是你派人來找兒子的。爲了避免他的蹤跡暴露,我讓人把你派來的人都殺了。這樣的殺戮持續了五六次,你每派出一個我就殺一個,漸漸的壞事越做越多,我的心也慢慢的被仇恨吞噬,越變越冷血無情,後來我終於決定將他擄走。”
“可是沒想到,人還沒有帶回來卻在半路上被一個陌生男人給救走了,這是一起意外。瞭解此事後,我派更多人去尋找那個男人的下落,可是卻一直沒有發現他的行蹤。我以爲那是胡家暗中保護少主的保鏢,所以特地回到燕京打探消息。結果知道那不是胡家的保鏢,僅僅是一個無意中出現的男人罷了。”
“得知一切的我更加暗恨,眼看到手的機會就這樣溜走我怎能甘心?我知道那個孩子這輩子可能再也找不到了,所以我乾脆派人向你們透露消息,說你的兒子已經被殺害了。我那時心裡滿是怨恨,看着你們幸福的生活着我就更加憤怒、怨恨、不甘,我要讓你們和我一樣痛苦……”
“我很理解你當時的心情。”胡天南說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你……你不怪我?”藍天語驚訝,她都不知道怎麼表情現在的心情纔好。她不可思議的看着胡天南,說道:“那可是你唯一的兒子,甚至現在連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就沒有一絲怨恨嗎?”
“我曾經恨,現在依然如是。”胡天南如實說道。“可是,那又能如何?怨恨無法改變任何過去的事實,倘若繼續仇視只會讓我們更加怨恨對方,而這一切的根源卻是一場誤會引起的。我們這一輩所造成的罪孽就由我們這一輩結束,我不希望它延續到我們的下一代,因爲這不該是他們應該承擔的責任。”
“等等……”黃飛突然舉手打斷他們的對話,他越聽越心驚。
兩人沉默。同時回頭不解的看着他。
藍天語一臉疑惑,她不明白兩人談關於胡飛的事情和這個傢伙有什麼關係?
他爲何要打斷?
難道他也知道這裡面的事情?
事情發生那年他才幾歲,怎麼可能瞭解?
而胡天南卻微微蹙眉,他知道黃飛應該已經發現了其中的蹊蹺之處,那麼他很快就會知道他就是兩人談話中的主人翁。
他也馬上就會明白他是什麼人。
黃飛各自瞥了兩人一眼,最後死死的看着胡天南,他的表情很不自然的笑着,說道:“我有個問題,你們說的事情……怎麼好像在說我的經歷?我不會真的是……”
他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很怪異,說笑不像笑,說苦澀也不像苦澀。
這太荒謬,太他媽扯淡了。
“沒錯。你就是我的兒子------胡飛。”胡天南嚴肅認真的說道。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譁——
此話一出,衆人大驚。
藍天語聽到胡天南如此一說,她先是錯愕,這纔想起認真的打量起兩人來。帶着不同的眼光去看,還真的發現兩人之間的相同之處還真的很多,相貌之間的相似度也極其的明顯,爲什麼之前自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呢?
難道他真的是當年那個孩子?
胡照林更是驚訝,他瞪大一雙眼睛呆若木雞,連嘴巴也張得大大的忘記合攏,他的驚訝表情是最顯眼的一個,完全沒有一絲收斂,暴露無疑。
“我是你兒子?”黃飛先是震驚,然後指着自己哈哈大笑,說道:“大叔,你變幽默了。懂得和別人一起來消遣我了,這怎麼可能?雖然我也有一個飛字,可我姓黃不姓胡,從小我就一直記得我姓黃,這個誰也騙不了我。”
他還是無法相信,或許這只是兩個人相同身世的遭遇而已。
華夏十幾億人口,有兩個有同樣身世的人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應該是這樣沒有錯。
他用各種想法來安慰着自己那顆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