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的餐廳裡。
這是一間寬敞明亮的餐廳,四周的裝扮和格調倒沒有黃飛想象中的那麼奢華,反而給人一種淳樸簡單的感覺。因爲簡單,倒是讓人覺得溫馨舒適。
一桌五人。八菜一湯。
在座的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歡心的笑容,胡天南因爲公司還有事需要處理,所以辦完黃飛的事情以後就直接回公司去了。
雖然有些遺憾,但是衆人的興致還是一樣高漲,因爲這本身就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人已入席,傭人們正在把碗筷擺在桌子。
胡夫人對着一位正忙着拿碗筷的女傭說道:“小玉,你去叫照林過來吃飯。”
“夫人,照林少爺他已經出去了。”
“出去了?”胡夫人覺得奇怪,隨後她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算了。隨他去吧。”
“是。夫人。”
女傭人們把一切都做好以後全都退了出去。
今天最高興的莫過於胡夫人。親子團聚,她以前沒有敢奢望過有這麼一天,可是上天偏偏就讓它發生了。
雖然今天忙裡忙外的,不過她依然覺得格外的精神十足,好像不動一動反而無法釋放出心裡那份激動的愉悅情緒似的。
這是一張圓桌,爲了給胡夫人親近黃飛的機會,於若玲讓黃飛坐到了胡夫人的左邊,她自己在黃飛的另一邊坐了下來。
而胡菲菲自然是毫不猶豫的選擇坐在了胡夫人的右邊,這樣一來胡夫人的一對兒女就都與她相鄰而坐了。能夠享受這難得的天倫之樂,胡夫人自然高興得不得了,她很欣慰的對着於若玲露出感激的微笑。
熊耀華的位置自然就是於若玲與胡菲菲的中間,其實能夠與胡夫人同桌吃飯,他倒是有些受寵若驚。畢竟在他心裡依然是把自己當着胡家的下人,雖然已經二十多年沒有呆在胡家,可是他依然沒有擺脫掉那份感恩,以誓服侍胡家一生的心。
胡夫人給黃飛夾了一塊糖醋魚,高興的說道:“來,黃飛。試試味道怎麼樣?”
“謝謝夫人。您太客氣。”黃飛趕緊擺手道謝。“還是我自己來吧!”
他有點不習慣被別人這樣關心着,特別還是一位纔剛剛認識的女人。總的來說就是吃不消她這種熱情的態度,太過火了一點。
“媽媽,我也要。”胡菲菲在一邊哀怨的叫道。自己的母親居然對別人比自己還要好,她那小小的醋罈子怎麼受得了?
“好。給我的乖女兒也來一份。”胡夫人也笑着給胡菲菲夾了一塊,然後送到她碗裡。都是自己的兒女她怎能厚此薄彼?
“謝謝媽媽。”胡菲菲的小臉終於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輕輕的低頭咬了一口,然後擡頭笑着說道:“媽媽做的菜真好吃。”
看着胡菲菲笑嘻嘻的小臉,胡夫人心裡充滿了幸福感。
“來來,大家都拿筷子,別客氣。”胡夫人對着在一邊笑着卻不動手的於若玲和熊耀華說道。“就當是自己家裡就行了,別拘束。”
“是。夫人。”於若玲和熊耀華同時笑着回道。這纔拿起碗筷開始動手。
黃飛看着這溫馨的場面,心裡不禁有些觸動,這應該就是家的感覺吧?
溫暖,溫馨,舒心。
這是一種被愛深深包圍的幸福感。
“黃飛,你怎麼不動筷子?”胡夫人看見黃飛拿着碗筷,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趕緊出聲叫道。
“喔。”黃飛驚醒過來,歉意的笑了笑。這才舉起碗筷吃了起來。
黃飛剛吃了一口,胡夫人又關心的問了起來,說道:“怎麼樣?我做的菜還和你胃口嗎?”
“嗯。很好。”黃飛抱於微笑。
“來,那多吃點。”胡夫人又夾起另外一盤菜遞到黃飛碗裡,臉上還帶着關愛的笑容。
“謝謝。”黃飛趕緊放低飯碗,急道:“夫人,我自己來,您別老給我夾菜。”
“好。”胡夫人笑着說道。她也發現自己太過熱情了一點,怕黃飛一時無法接受,她又笑道:“那你喜歡什麼菜就自己夾吧,別隻吃飯。”
“好。”黃飛點頭,乾笑。
“媽媽,我要你給我夾菜。”胡菲菲把碗遞到胡夫人的面前,雙眼卻不認輸的盯着黃飛。
這個壞傢伙,媽媽給他夾菜他還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實在是太討厭了。
衆人看着胡菲菲這個活寶,大家不禁都無奈的笑了起來。
場面其融恰恰,溫馨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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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酒吧的包廂裡。
胡照林一人獨自坐在沙發上低着頭,手裡還拿着一罐酒,就這麼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桌上七零八落的散放着許多酒罐和酒瓶,看來他還真是喝了不少。
那些陪酒的小姐都被他趕出去了,他只想一個人安靜的喝酒,不想被任何人打攪。
他整個人已經醉意濛濛。剛剛擡起頭,身體就不受控制的左搖右晃,還好是坐在沙發上,不然肯定直接摔倒在地。
他搖搖晃晃地拿起手上那灌酒仰頭又喝了一口,然後低頭傻笑了一番,自語道:“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幫一個外人?就因爲我不是你兒子,所以你就一直對我有偏見?”
“爲什麼?”他又吼了一聲,然後仰頭又猛灌一口。
哐啷!
他一氣之下直接把手裡那酒罐扔了出去,嘴角還狼狽的溢出不少酒水,他已經不顧儀容,根本沒想着去擦拭,直接往後一躺,整個身體靠在了沙發上。
他大口喘着氣,腦袋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輕輕的左右搖晃,嘴裡還喃喃自語:“爲什麼爲什麼?爹……娘……你們到底在哪……在哪?”
嘎吱!
包廂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一個年輕的男人探頭進來瞄了一眼,當發現醉的不省人事的胡照林,他不禁冷笑了一下,然後頻頻搖頭不已。
“誰?”
本以爲已經喝醉的胡照林突然轉過頭大吼了一聲,那個站在門外的年輕人嚇了一跳。
“照林,是我。”年輕男人笑呵呵的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然後在胡照林傍邊坐了下來。
胡照林睜開朦朧的眼睛看了看身邊的年輕男人,然後斷斷續續的說道:“史劍……原來是你,呵呵呵……”
他獨自傻笑一番,然後又閉着眼睛仰頭靠在沙發上,不再理會剛進來的男人。
史劍瞥了一眼桌上凌亂的酒罐和酒瓶,皺了皺眉,問道:“你今天怎麼了,突然喝這麼多酒,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沒事。高興而已。”胡照林呵呵的擺手笑了一下,可是依然保持原來爛醉的姿勢。
“高興?”史劍不解。“高興你還一個人喝悶酒,要不是聽別人說你在這我還不知道呢。”
“你……找我做什麼?”胡照林終於起身看着眼前的男人,搖搖晃晃地笑道:“你是來找我喝酒的?”
史劍皺了皺眉,胡照林的酒氣太重,刺鼻。
他揚了揚受傷的手臂,無奈道:“本來哥們想和你喝個痛快,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受傷,不能喝酒。”
“不喝酒?”胡照林迷迷糊糊的說道。“那……你找我做什麼?”
“我找你是爲了黃飛的事情。”史劍急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他現在就急着等待這個回覆了,如果能搞倒黃飛,那麼他就會得到不少好處。而且這是那個男人交給他的任務,怎麼也得辦得妥妥當當的才行。
“黃飛?”
胡照林先是迷糊,然後突然睜大了眼睛,只是依然沒有多少神采,實在是喝的太多了。
可是,突然之間,他又變得懶洋洋的,緩緩傳頭看着史劍,笑道:“沒了,什麼也做不成了。呵呵呵……”
他笑得很勉強,也很苦澀,就像鬥敗的公雞。
“什麼?嗷……媽的……”史劍詫異。一激動突然猛甩了一下受傷的那條手臂,痛得他咬牙咧嘴。
“這到底怎麼回事?”史劍顧不上手痛,着急的問道。
“我大伯他……”
“他怎麼了?”
胡照林醉得糊里糊塗,語氣不清,還斷斷續續的。史劍心裡那個急,猶如貓撓心。
“他……他不讓我起訴,還把我訓了一頓。”胡照林嚥氣半天,終於把話說完了。隨後他直接躺在沙發上徹底的迷糊了。
“喂,照林你把話說清楚,別睡了。”史劍在一邊着急搖晃胡照林。“這到底怎麼一回事?你大伯怎麼會突然不讓你起訴了?照林……喂……”
史劍搖晃了半天,胡照林依然沒有迴應,就這麼睡得死死的完全不省人事。
“媽的,那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史劍咬牙嘀咕道。“胡天南怎麼會去幫一個非親非故的人?”
“不行。我得先把消息告訴那個男人才行。起碼先找個避風港,不然一定會被黃飛那小子報復的,看他的樣子也不像什麼好人。”
思考一番後,史劍馬上起來走向大門,他也完全不顧爛醉如泥的胡照林,就這麼無所謂的離開了。
瞬間,包廂裡又恢復寂靜。
偶爾能聽到胡照林沉重的呼吸聲,或者突然有灌空酒罐因爲重力的原因,從桌上滾掉到了地上。
大約十分鐘左右。
安靜的包廂突然又響起了開門聲。
一個眼厲如鷹,面色若寒的女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她身後跟着一個魁梧的男人,一樣是面無表情,冷酷異常。
女人看着醉醺醺的胡照林陰狠地咬了咬牙,冷聲道:“把他帶走。”
“是。”
身後的男人恭敬的點頭,然後舉步向胡照林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