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更是一種無視的態度。
河村龍智那裡能忍受這種別人這樣的語氣和姿態,他是個驕傲自負的人,向來都是他在別人面前耀武揚威,何時有人敢這樣對待他。
而且對方是什麼人?他只不過是個喪家之犬,憑什麼敢這麼大呼小叫?所以他怒了,徹底的怒了。
“哈哈哈……”
河村龍智突然反常的仰頭大笑,所有人都被他的舉動搞懵了。
穆易不禁傻愣愣的看着河村龍智,正在扶着受傷人員的山下五次郎也是一樣的表情,他們都完全搞不清楚的河村龍智到底是怎麼回事。
片刻,河村龍智終於停下了這詭異的大笑,當他低下頭時,他臉上變成了一副溫和的笑容,說道:“穆易君,你想太多了,我是個正當商人,怎麼會做出殺人這種犯法的事情來,有什麼事情我們不能好好談談,爲什麼要動不動就翻臉呢?”
他那笑眯眯一臉無害的表情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不過看起來倒像是想和穆易妥協了樣子。
穆易看到河村龍智突然變成討好的模樣,他以爲河村龍智是被他要挾到了,他此時心裡也有些放鬆起來,可是爲了得到更大的利益他不能讓步,他道:“翻臉的是你,不是我,我們已經無話可說了,告辭!”
穆易不理會開河村龍智的勸阻,側頭瞥了他一眼,隨後甩手,立即舉步向門口大走去。
當穆易走過河村龍智的身邊時,河村龍智臉上的笑容突然斂去,換成了一副陰狠的表情。他對着正在看着他的山下五次郎使了一個眼神,山下五次郎愣了一下,但是立刻點頭會意。
此時,穆易剛好跨出門口一步,他背對着屋裡的兩人,毫無防備。
“去死!”
唰——
河村龍智突然轉身,手裡的箱子變成了武器,直接狠狠的甩向穆易的頭部。
嘭——
一聲巨響,穆易被箱子突出的一角狠砸在了腦袋右側太陽穴之上,他的身體立馬踉踉蹌蹌的向左邊晃去,最後直接重重的摔倒在地,他怎麼也想不到河村龍智竟然會突然襲擊,而且還是從後面暗算人。
這狠辣殘忍的一擊讓他瞬間失去了反抗能力,雖然沒有立刻昏死過去,但是也讓他的腦裡一片混沌,沒有辦法做出任何反應,他只能縮着身體躺在地上,本能的伸手去摸被擊中的位置,甚至連呻吟的聲音都沒有辦法發出。
幾秒鐘後,穆易被擊中的部位立即腫~漲,鮮血直流,他那微胖的臉上慢慢變成了一張血臉,甚是嚇人。
山下五次郎剛衝到門口,本來想動手製住穆易的,想不到他只中了一擊就倒地不起了,這讓他有些詫異,想不到老闆這一下這麼狠。
河村龍智睜大那雙血紅的眼睛看着鮮血淋漓的穆易,剛纔出手的那一瞬間,他是一怒之下的全力一擊,不得不說非常之重。
完事後,他不由自主的大口喘着氣,連心跳也立即加快跳動,但是他依然陰沉着臉,帶着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你今天別想活着離開這裡。”
片刻,穆易微微抽搐了幾下身體之後,終於不再動彈了,連捂着腦袋的右手也突然垂下掉在地上。
山下五次郎微微皺眉頭,他來到穆易身邊蹲下,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隨後擡頭看着河村龍智,凝重的說道:“少爺,人死了。”
河村龍智臉色微變,可是他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說道:“馬上處理掉他的屍體,絕對不能讓人發現,我們立即離開這裡。”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讓外界知道,如果讓人知道他殺了人的話,那別人會怎麼看待他,河村家族也將會因爲他而受到別人歧視,而他不但繼承人的地位會不保,這輩子可能還會在監獄裡度過。
“是。屬下立即去辦。”山下五次郎點頭道。他對着穆易咬了咬牙,隨後把他的屍體拖了出去。
“這都是你自找的,要怪就怪你不知事務。”河村龍智看着穆易被拖走的方向說道。
這一切讓躲在暗處觀看的黃飛略爲驚訝,他想不到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
本來,他一開始打算在見到‘烏石’之後,立即抓捕穆易,隨後再把人和東西一起帶回華夏交差,誰料穆易竟然發現了他的意圖。
而且穆易還利用分辨‘烏石’的事情暗做手腳,想要把黃飛迷暈,還好他之前認真看過資料,知道那到怪異的白煙蹊蹺,所以他當時立刻閉氣沒有呼吸,這才躲過了一劫。
也還好他來北海道之前已經和燕她們商量過計劃,不然這麼突兀的變故還真是讓人措不及防。
而黃飛被迷‘暈倒’之後,他趁穆易和河村龍智交易的時候,悄悄的向在外面的燕等人發出了行動暗號,所以當時纔會突然停電。
而那一刻,黃飛把早就準備好夜行眼鏡戴了起來,待燕和冷雪進門的時候,他立即快速奔向山下五次郎,趁黑搶過他手上的‘烏石’,而且還狠狠的踢了他一腳,那扇撞爛的門就是山下五次郎的傑作。
爲了給自己爭取時間,黃飛又搶過穆易手裡錢箱,以便混亂之時他好把‘烏石’交給門外的燕和冷雪,順便又踢翻了兩個衝進來想要保護河村龍智的保鏢。
當把東西交給燕以後,本來黃飛也打算一起離去的,可是,他突然想到,如果被河村龍智知道是他搶去‘烏石’以後,那麼他一定會立即聯繫所有能利用的人脈,來個全城搜捕行動,那麼估計自己幾人無法安全帶走‘烏石’了,以河村家族在東洋的實力,他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不得不三思而行。
所以,爲了爭取更多時間讓燕她們帶走‘烏石’,他必須留下來,只要河村龍智沒有發現是他拿走的‘烏石’,那麼這段時間裡就是燕和冷雪離開的最好時機。等到河村龍智發現的時候,她們兩人早就帶着東西不知所蹤了。
而且黃飛留下還有另外一個好處,那就是能離間河村龍智和穆易的關係。而矛盾衝突就是那箱錢,如果黃飛把錢搶走,那麼他們兩人就會同仇敵愾,那不是黃飛想要的結果,所以他把錢箱留下了。
果不其然,事情都和黃飛意料的那樣進行着,只是他沒有想到,最後穆易竟然被河村龍智暗算殺害了。這一點他有些意外,他還想着等穆易出去後能給河村龍智弄出一點麻煩,以便自己逃離呢!
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切都可能會出現意外。
“我只猜中了故事的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局。”黃飛很是無奈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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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把損壞的門換個新的,還有你,馬上去拿一盆熱水把地上的血跡擦拭乾淨,我們要儘快把這裡恢復如初。”山下五次郎是聲音叫道。
“是。”三個男人應道。
黃飛透過門縫靜靜的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河村龍智已經離去,只剩下幾個保鏢在收尾。還能看到他們一臉迷茫的樣子,大概他們都不知道爲什麼還要做這些工作吧!
這種小事情交給店主夫人讓她自己叫工人來做不就行了嗎?
可是沒有人敢吭聲,他們都很自覺的做着被安排的任務。
良久——
一片狼藉的房間恢復了原料的樣子,散落一地的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地上的血跡也擦拭得不留痕跡,門也換了一個,和原來差不多陳舊的模樣。
屋裡的人也走光了,一時間,這裡顯得有些安靜。
黃飛並沒有馬上現身,而是站在原地等了很久,直到聽到旅館大門外響起汽車的發動聲漸漸遠去後,他才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走進屋裡。
他走到剛纔下圍棋的那張桌子邊蹲了下來,隨後伸手在桌子底下一陣摸索,沒有多久他就從下面取出了一件黑色圓形的小東西,他低頭看着手裡這小東西,笑道:“這次能不能安全離開東洋看你的了。”
黃飛很小心的把東西收進口袋裡,隨後起身向原來的房間走去。他又再次從窗戶爬了出去,他貼着牆壁謹慎的向四周看了一眼,發現沒有異常後,這才快速的奔向院牆翻了過去。
本來他也不喜歡這樣偷偷摸摸的,可是他卻不能大大方方的走大門,現在連店主草田夫人都可能是河村龍智的人,而且他不確定外面還有沒有他們的人留下,還是從後院逃走比較保險。
夜深了。
大雪也是越下越大,而且那一陣陣寒風還不斷吹拂着,讓人無法長久抵禦它的侵害。如果再不另外找一家旅館住下的話,黃飛第二天一定會變成爲冰棍。
黃飛跳下院牆後,他抖了抖身上的積雪,把身體往大衣裡縮了縮,又哈了一口熱氣,這才從小巷裡往大街道走去。
黃飛看着不遠處空無一人的大街,邊走邊不爽的罵道:“黑皮奶奶的,想不到竟然會遇到這麼惡劣的天氣,這次任務太虧了。”
片刻,他終於走出小巷進入大街。
大街到處是一片雪白,連那高聳的路燈也被積雪擋住光線,顯得暗淡無光。再加上四周靜悄悄一片,又是不見一絲人影,這樣的夜真是讓人感覺無比的孤單與淒涼。
“你要去哪?”
當黃飛剛走出小巷,拐彎走進大街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