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發現臥室裡有什麼異常的地方?”燕問道。
“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啊,裡面乾淨整齊,我也沒有太注意。”冷雪思考着說道。她剛進屋的時候只是隨便看了一眼,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保鏢的身上。
“你有沒有發現臥室裡那雙拖鞋有什麼不同之處嗎?”燕清揚起嘴角,笑得很是神秘的樣子。“一般情況,東洋人進屋的時候都有脫鞋放在門邊的習慣,而且都是必須整齊擺放好才行。但是剛纔臥室裡明顯多出了一雙脫鞋,而且很隨意的散落兩邊,好似有人匆忙之間丟棄的樣子,所以我斷定屋裡一定藏了另外一個人。”
燕頓了頓,她指着大門口的角落繼續說道:“你看到沒有,大門口擺放了五雙男人的皮鞋,但是屋裡卻只有四個男人,這是最大的破綻,這也說明還有一個隱藏的人。雖然我不是完全肯定,但是這樣的機率還是很大,所以我賭了一把,果然不出我所料。”
冷雪往門口看去,果然,大門的地板上整齊的擺放着五雙黑色的皮鞋,穆易剛纔匆忙的從後門出去竟然都沒來得及穿上自己的皮鞋,只穿着拖鞋就溜出去了。
“那我們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冷雪問道。每次在燕的身邊她更多的總是依賴,彷彿只要有她在,自己就完全交給她就行,不用去思考太多複雜的事情,這樣的狀態很讓人安心。
“繼續給他增加壓迫感,離間他和河村龍智的關係。”燕說道。“只要干擾他們不能順利完成交易,我們就能爭取更多的機會拿回‘烏石’,看穆易謹慎的樣子,估計‘烏石’已經被他藏在某個隱秘的地方了,正面硬逼他我想很難拿到‘烏石’,我們要等他自己拿出來,然後我們再下手,下面的事情就交給他吧!”
“他能明白你的用意嗎?”冷雪看着燕問道。
“他會的。”燕輕笑着點頭,眼裡充滿了自信。隨後她回頭看着冷雪,說道:“我們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恩。”冷雪點頭。
------------------------------------------------------------
幽靜的小巷裡。
寒風呼嘯,只有幾盞微弱暗黃的路燈靜靜的照耀着,顯得孤寂蒼涼。
兩邊的高牆上,從大院裡伸展而出的長條樹枝在晚風的吹拂下左右搖擺,好似幽靈柔軟的手臂不斷晃動,一種陰森森的感覺油然而生。再加上溼淋淋的地面反射出的黑亮幽光,這樣的小巷特別的陰冷恐怖。
嘎吱——
突然,小巷之中響起木門打開的聲音,一顆黑漆漆圓滾滾的腦袋出現在了一堵牆邊。隨後它僵硬的轉動了一下,一張好似死屍一般的木然面孔盡顯眼前,臉色蒼白麪無表情,大半夜看到這樣的臉甚是嚇人。
此刻,小巷中依然一片寂靜,沒有看到一絲鬼影。一陣寒風吹過,這顆腦袋上的髮絲被吹得有些凌亂。隨後一隻依然蒼白的手臂探了出來,它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又撥了一下額頭的劉海,這才緩緩放了下來。
嘎吱——
木門聲再次響起,這次從門裡跳出來了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他靜悄悄的再次關上木門,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兩邊的小巷,發現安全後他才向右邊的方向走了過去。
“穆易……”
穆易剛剛走出十來米,突然在這片潮溼陰暗的小巷裡有人叫喊他的名字,聲音陰沉輕柔,彷彿是從天外飄來,讓人分不清到底聲音是從前面還是後面傳來。
“誰?”
穆易停下腳步驚恐的叫道。他僵直着身體,擡眼注視前方,可是並沒有發現人影。隨後他又快速回身望向後面。
呼——
一聲寒風吹過,身後的小巷依然死靜無影,暗黃的燈光依然默默的照耀着,哪裡有什麼人?
“難道我出現幻聽了?”穆易迷惑的暗道。
“穆易……好冷啊……我找你好久了。”
就在穆以爲自己是幻聽的時候,那叫喊聲又叫了起來,說的是華夏語言,這次顯得比剛纔明顯許多,微微顫抖的聲音透着一股寒氣,給一種恐怖的感覺。
“到底是什麼人在裝神弄鬼?”穆易原地轉了幾圈說道。他還是沒有聽清楚聲音從何而來,心裡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但是他是科學家他不相信世界真有鬼神之說。
啪——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突然跳到了穆易的身後,順便一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跟我走吧。”身後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
“啊……鬼啊!”穆易嚇得頭也不敢回撒腿就跑,四下無人,通道只有一條巷子,身後這個人是從哪裡出現的?任由他不信鬼神這下也嚇得不輕。
“靠,拿我當死人啊!”黑影不滿的叫道。手裡突然多出一顆小石塊,他看着前面奔跑的穆易笑了笑,突然伸臂一甩,石子快速的向穆易飛了過去。
啪——
一陣悶聲響起,奔跑中的穆易突然右腳一拐,整個人瞬間撲倒在地,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吃屎,甚是狼狽之極。
“看你還跑。”黑影摸了摸鼻子笑道。隨後他舉步向倒地的穆易走了過去。
當他走出陰暗的牆角時,路燈隨即照耀在了他的臉上,一張清秀展露壞笑的臉龐印顯了出來。
此人豁然便是黃飛。
原來他一開始就讓燕和冷雪先去屋裡探查,但是他又怕這裡有什麼後門暗道之類的,所以他繞過小道來到了大院後,果然發現有後門。
大院後門的左邊可以通往大道,也是黃飛進來的地方,那邊是正門。而右邊要繞過許多小巷和小道才能到達主幹道,黃飛知道如果有人想從後門溜走一定會選擇右邊,所以他在右邊一段距離的圍牆上埋伏了起來。
果然,沒有多久就看到尋覓已久的人出現了。
只是黃飛沒有想到東京的深秋竟然比京海還冷,他差點就被凍壞了,還好等的時間不是很長,不然他還真會被凍成冰棍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穆易趴在地上緊張的說道。
他終於看清楚向自己緩緩走來的黑影是個人,而不是什麼鬼神。但是他依然顯得緊張萬分,看這個陌生男人的舉動,他似乎故意在等候自己到來的。可惡的是右腳不知道被他用什麼東西打中,現在一陣麻痹無法動彈。
片刻,黃飛終於來到了穆易的跟前。
“你是壞人,我就是好人了。”黃飛嬉笑着在穆易的身邊蹲下,看着他一臉糾結的樣子,戲謔的說道:“怎麼,跑不動了?我這麼辛苦的等了你一晚上,你竟然一見面撒腿就跑,太不給面子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想怎麼樣?”穆易再次出聲問道。他一手撐在冰冷的地面,一手摸着麻痹的右腳。他可沒有興趣和黃飛開玩笑,而且這一點也不好笑。
“你猜猜。”黃飛笑着說道。
“難道你是華夏派來的人?”穆易試探的說道。因爲這個男人一直都是講華夏語,而且最近也一直都人跟蹤自己,這個可能性非常的高。
黃飛只是默默的笑着搖頭,不置可否。
“……你不是華夏派來的?”穆易迷惑的說道。他一點也不敢鬆懈,現在他沒有人可以相信,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其實我是來幫你的。”黃飛笑着說道。
“幫我?”穆易有些不解,微微皺起眉頭暗暗思索。突然他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你爲什麼要幫我,你準備幫我什麼,我們素不相識,我爲什麼要你幫?”他是真心的笑了,眼前這個男人真是太天真了,他以爲自己會相信這種白癡級別的謊言嗎?
哪裡見過幫人還大半夜跑來蹲點,然後還放暗器傷人的?
“我聽說你從華夏帶走了一樣價值連城的東西,是不是?”黃飛笑着問道。
“你怎麼……”
“別否認,我都知道。”黃飛打斷他的話語說道。“你的事情我也瞭解一二,甚至你最近找河村龍智談買賣我也清楚,不過你似乎遇到麻煩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你到底想怎麼樣?”穆易一連問了三個問題,他實在搞不明白這個男人的想法。如果他是華夏派來的人,現在自己已經是任人宰割,可是他卻不慌不忙,似乎沒有要把自己抓走的打算。如果不是華夏專派的人員,可是他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這可是機密,很少有人知道。
“人生在世爲了什麼?”黃飛說道。“無非就是爲了生活過得逍遙快活,每天有各色各樣的美女斥候,汽車、洋房隨便選。而這些都需要有錢才行。如果有了錢有幾個人願意爲別人賣命,你說是不是?”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穆易很‘疑惑’的說道。他已經大楷能知道這個男人的想法,看來他也是爲了錢,可是這個話的真實度還有待商量。
“來來來,先起來再說。”黃飛笑着扶起穆易把他拖了起來,等他站立好後,黃飛又幫他拍拍肩膀和衣角,隨後伸手搭在穆易的肩膀上,好似好朋友一樣,說道:“你是聰明人,你怎麼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呢?如果你賣了‘烏石’一定能得到不少錢,而我……嘿嘿嘿……”說完他又幫穆易順了順了衣領,好似兩人是認識多年的親朋好友似的。
黃飛的態度讓穆易一臉迷茫,心裡開始困惑起來。看來這小子是想和自己分錢,但是憑什麼自己努力偷來的要和他分?而且這可能是他的緩兵之計,搞不好他也想獨吞這塊‘烏石’,絕對不能上他的當,可是目前看來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不能和他硬來。
“你這麼晚等我就是爲了和我說這些?”穆易縮了縮脖子問道。他很不習慣有人這樣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