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燈火闌珊。
大院裡幾顆漆黑的高大樹影在寒風的吹拂下發出沙沙的聲響,偶爾還會吹起幾片枯葉,它們隨風在空中不斷飄舞,最後徐徐散落地面,盡顯秋的落寞與淒涼。
突然,大院圍牆上兩條黑影敏捷的跳入院中,動作利索幹練,只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響。他們剛落地便蹲在地上靜止不動,很快便融入了漆黑的夜幕中。他們各自轉動腦袋環顧四周,幾秒後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兩人立即快速起身向大屋疾奔而去,身勢雖快卻依然未發出多大的聲音,只有輕微的一陣風聲。
黑影慢慢貼近大屋牆邊,兩人悄悄來到窗戶前,一人一邊,通過透明的玻璃窗能看到大廳裡情況。
大廳裡有三個男人,都是身穿黑色西裝、白襯衣、黑色領帶,應該是穆易的保鏢,而穆易並沒有在大廳裡。
此時,三人中有兩人正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而另外一個男人正在大廳來回走動,他手裡拿着一杯水杯正在喝水,他時不時回頭看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可是沒有多久他就開始和另外兩人聊起天來了,偶爾傳來一陣嬉笑聲,看來三人都很放鬆,一點警惕性都沒有。
窗外的兩個黑影擡頭望向二樓,而此時,二樓上一間房的窗戶不斷有人影晃動,看來裡面還有另外的人員,也可能是穆易。
靠在右邊的黑衣人向自己的同伴揮舞着雙手,兩手不斷空中變換比劃着各種手勢,還時不時的指着樓上,應該是屬於一種暗語。比劃完畢後,另外一個點頭示意,立即躬身向另外一邊竄了過去。
很快,這個黑衣人退回到大院之中,他擡頭看了看二樓凸出來陽臺,又看了看地面,陽臺離地面大約5~6米高距離。
唰——
一陣悶聲響起,黑影突然往前疾奔而去,當身影靠近牆邊的時候,他突然雙腳往牆上猛蹬上去,隨着一陣‘噔噔噔’輕響聲人影便蹬着牆壁向上飛去,最後他一把抓住了陽臺的邊緣,兩手使力一拉整個身體便跳上了陽臺,動作飄逸利索,一氣呵成。飛檐走壁應該也不過如此吧!
樓下的黑衣人看到同伴上樓以後,他也開始回頭注視起大廳裡的三人來,大廳裡三人仍然沒有發現外面的異常,依然還在嘻嘻哈哈的談笑風生。
大廳裡。
三個保鏢正在談論自己的風流豔事。
這時,其中的一位保鏢打着哈欠伸了伸懶腰,對着兩個同事用東洋語說道:“今天輪到你們值班,我先去休息了。”
“放心吧,出不了什麼大事。”坐在沙發上的一個保鏢回答道。
“嗯。小心點好。”這個保鏢說完起身向樓上走了過去。
待這位保鏢離去後,坐在沙發上的保鏢對着拿杯子的保鏢說道:“端木君,你繼續說說你的第一次,你和你母親做時是不是很興奮,嘿嘿嘿……”他很是猥瑣的嘿嘿笑着,彷彿有些遺憾沒有能自己的母親共處一夜。
“我對別的女人根本不感興趣,只是對母親大人的時候才能讓我亢奮,好似回到了小時候偎依在她懷裡的時光,那是人類最純粹的愛意。”端木冠希很是回味的說道。他一臉懷念笑着,一手撫摸着手裡的熱水杯,彷彿那就是母親的玉體,他是那樣的迷戀,恭敬。
“我真羨慕你……”
咯咯咯——
就在兩人還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中時,窗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擊聲,聲響不大卻能清晰的聽到,那是實實在在的敲擊聲,不是幻覺。
頓時,兩人立即回過神來,神經瞬間緊繃,兩人不約而同的回頭望向窗外,可是外面黑漆漆的,只能看到大院的幾顆樹影和燈光照耀的早地,並沒有發現更多的異常。
兩人靜靜的盯着窗外看了許久,可是那陣奇怪的異響卻沒有再響起,好似剛纔的聲音只是無意中響起似的。
端木冠希慢慢放下杯子,瞥了一眼沙發上的同事,謹慎的說道:“井上君,你出去看看。”
“是。”井上日川點頭應道。隨後立即起身向大門走去。
來到門前,井上日川很是小心翼翼的拉開大門,他站在門口向兩邊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屋外黑漆漆一片,只有‘呼呼’的風聲吹拂,他有些疑惑的皺起眉頭。
“出去看看。”
當井上日川想要回屋關門的時候,端木冠希在屋裡提醒道。
井上日川回頭向他點了點頭,隨後舉步向屋外走去。
一秒。
二秒。
三秒……
兩分鐘過去了。
大門敞開,門外漆黑安靜,一陣寒風從大門吹了進來,還帶進幾片枯黃的落葉飄入大廳,最後落在地板上。
可是井上日川卻遲遲沒有迴應,屋外也沒有聽到他走動的腳步聲,這異常的舉動讓端木冠希感到蹊蹺。
“井上君……”端木冠希試探的叫了叫。
沉默。
迴應他的只有寒風的吹拂聲。
“難道出事了……”
端木冠希猛的一驚,當他準備通知樓上的人時,一隻手在門外向他揮了揮,很明顯是讓他出來的意思。
端木冠希認出那隻手是井上日川的,因爲他對井上日川的雙手很熟悉,和自己的雙手一樣熟悉,所以他暗鬆了一口氣。
“這小子又在故意挑逗我,一會有你好看的。”端木冠希伸手摸了摸邪笑的嘴脣,隨後舉步向大門外走去。
片刻。
當端木冠希走到門外時,發現井上日川在背對着他,還懶洋洋的站着斜靠在牆邊,好似在想什麼似的低着腦袋,還很隨意的抱着一雙手。
“井上君,現在可是工作時間。”端木冠希提醒道。發現井上日川沒有迴應,他只好走到他的身後,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眯眯的說道:“等換班的時候我們兩再好好的……”
啪——
井上日川的身體在端木冠希一拍之下倒了下去,隨後一個面無表情的黑衣人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井上君……”端木冠希驚駭叫道。“你是什麼人?”他擡頭一臉的驚恐的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黑衣人。
“有……”
嘎——
他話語還沒有說完,黑衣人就已經衝過來一拳擊在了他的胸口,他只覺得胸口一陣巨疼傳來,隨後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在倒地之前,黑衣人快速接住他的身體,隨後把他拖進了黑暗的一角。
二樓上。
另外一個黑衣人已經撬開窗戶跳進了走廊,他踮着腳尖快速的奔向一扇門邊,聲音輕微甚至不注意根本聽不到聲響,看他熟練的動作似乎經常做這樣的事情。
而此時,在燈光照耀下,黑衣人的面貌也暴露了出來,竟然是一個身材嬌小、面目清純的女人。她正貼着牆邊一臉認真謹慎觀察着四周的環境。
二樓有四個房間,一時不好分辨到底哪個纔是穆易居住的房間,黑衣女人只能通過在樓下看到人影晃動的房間摸索和猜測。
就在他準備打開房門的時候,樓下傳來有人上樓的腳步聲,來人嘴裡還低聲唸唸有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過聽聲音只有一人。
黑衣女人快速轉到房門的轉彎處,她挺直身體,後背貼在牆邊,靜靜的等待男人上樓。
很快,這個男保鏢走上了樓,還徑直走向黑衣女人剛剛準備打開的房間,他沒有發現離他不到兩米的地方正站着一個人。
當保鏢背對黑衣女人準備打開房門的瞬間,‘呼’的一陣微風聲響,男保鏢感覺到身後有異動,可是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已經頂住他的咽喉,他嚇得立即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別亂動。”女人用東洋語低聲說道。
男保鏢立即舉起雙手,不敢出聲,連頭都不敢回,只能微微斜着眼睛看向一邊,可是依然沒能看清後面是什麼人。
“我問,你只需點頭和搖頭就行。”女人冷聲說道。她的匕首晃了晃,嚇得男保鏢又仰了一下頭,臉色也是瞬間有些蒼白,似乎還沒有遇到過這樣陣仗。
男保鏢快速點頭,很是配合的沒有胡亂出聲。
“穆易是不是住在裡面?”黑衣女人問道。
男保鏢點頭,還連點了好幾下,似乎怕敵人沒有看清楚似的。
“你們這裡有幾個保護他,用手指比劃就行。”女人說道。
男保鏢右手伸出了四根手指,很明顯說得是四個人。
“你知道說謊的後果嗎?”女人壓低聲音狠聲說道。手裡冰冷的匕首又貼向了男保鏢的咽喉。
男保鏢立即感覺到咽喉上那股透涼的感覺,嚇得不停的點着頭,連雙腳都開始不聽使喚的微微打顫。
“誰啊?”屋裡的人聽到了門外的動靜。
女人又動了動匕首,示意男保鏢回話。
男保鏢也明白了敵人的意圖,他不想被殺,只好強制壓下驚恐不安的情緒,輕聲說道:“穆易君……我……我是石崗。我有事情找你商量一下。”
“進來吧!”屋裡傳來回應。
“進去。”女人在身後威脅道。匕首改成頂在他的腰間,只要敢亂來,依然會被一刀捅穿。
石崗很聽話的點着頭,隨後拉開房門很不自然的緩緩走了進去,後面的女人也跟了進去。
唰——
大門瞬間又關了起來。
屋裡一張長形的矮桌前,一個穿着灰色休閒服的微胖男人正跪坐在桌邊飲茶。
“石崗君,這麼晚找我有什麼……”
啪——
石崗突然後腦傳來劇痛,隨後眼前一片漆黑,身體即刻倒了下去。
“你是什麼人……”正在飲茶的男人大吃一驚,這時才發現有陌生人侵入了這裡。
女人晃了晃手裡的匕首,她在認真觀察着眼前的男人。
突然,她猛的擡手以匕首指向眼前的男人,厲聲說道:“你是誰?”
“我……我是穆易。”男人扶了扶鼻樑上眼鏡說道。“你私自撞入我的住所,竟然不知道我是誰,你是什麼人派來的?”
“你不是穆易。”女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