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願意和公主一起冒險!”“待着你的吧,沒看見公主有關公子陪着嗎?還是我去吧。”
“不行,這可是個爲本族出力的大好機會,應該我去,我年輕力壯……”
“呸,你已經瘦成一把骨頭了,還年輕力壯?一隻沙螻都能碾死你!”關橫和卿凰看着十幾個突然冒出來的靈族小夥子不停爭執,差點互撕起來,他們險些忍俊不住。
就在此刻,中年人廉揚聲吼道:“一羣嘴上沒毛的傢伙,都給我閉嘴,你們知道什麼輕重緩急嗎?再說了,有誰自己去過環水城?你們也配給人家帶路嗎?”
言到此處,廉把胸脯拍得山響:“除了我,誰還有資格做做二位恩人的嚮導?”
“哈哈哈,廉大叔,你可真是不服老啊。”旁邊的幾個靈族小夥子不約而同訕笑道:“別忘了,你自己只剩下一隻手,一條腿了,何必再去冒險呢?”
“閉嘴,你們懂個屁。”
廉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而後有些尷尬的瞥了一眼卿凰,見對方沒怎麼在意,他這才氣哼哼的說道:“我斷了一條胳膊,丟了一條腿,可是卻沒死過,這就說明我這條命比你們要硬得多。”
“咱們這些苦命的人盼了多少年,總算是等到關公子和公主來到這裡,大家眼看就能夠高高興興返家、回靈界去了,我作爲一個長輩,又怎麼能讓你們以身試險?”
說到這裡,廉稍微頓了頓,而後沉聲說道:“我的歲數很大了,又是個沒用的老殘廢,孩子們,你們還是讓我去吧,讓我這個老東西,能獲得一回和恩人共同冒險的機會,我也不算白活這麼大年紀……”
“嗚嗚……廉叔,您、您別再說了。”有個靈族小夥子抹着眼淚嗚咽道:“是我們不好,不該說您缺手少腿,我們錯了。”
“對呀,廉叔哪一次以身涉險不是爲了幫助大家?我們竟然會忘記,他纔是村裡最勇敢的人。”
其餘幾個小夥子也都是神色黯然,無聲的掉落眼淚。但是廉一看到自己把大家弄得挺傷感,又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喂喂,都別哭了,當着恩人的面太不像話啦,你們還是男子漢嗎?”
此時關橫笑了笑:“廉大叔,那就拜託你爲我們帶路了。”
“沒問題,你們等着,我回房間去收拾一下,咱們等會在村口見。”廉說完這句話,帶着一臉興奮,像個小孩子似的往外就跑。
“唉,希望大家這回都能夠平安回來。”靈族老者這個時候拄着木杖走到關橫、卿凰面前說道:“二位,廉就拜託你們照顧了。”
“那你就放心吧。”關橫認真地說道:“我在這裡向大家保證,要把此處所有的靈族人,一個不少全都帶回靈界去,讓你們在故鄉過上新的生活。”
聞聽此言,老者和周圍年輕靈族人都是滿臉感激之色,齊刷刷說道:“多謝恩人。”
少時片刻之後,廉快步走到了村口,和關橫他們碰面,他說道:“行了,咱們走吧。”
關橫突然問道:“你這條腿長途跋涉的話,能支持住嗎?”
“哈哈哈,小意思,這條腿瘸了十幾年,我還不是照樣健步如飛?沒問題了。”
關橫看他雖然說得輕鬆,可就算是站在原地身軀也有些顫晃,畢竟是幾十歲的人了,不及壯年小夥那麼體力充沛。
“看來要想辦法幫他一下。”眼珠一轉,登時計上心來,關橫開言道:“來來,廉大叔,讓我看看你那條腿的狀況。”
“哎呀,趕路要緊,何必再看?”但不管廉如何拒絕,還是被關橫他們看見了那條假腿的樣子,頓時讓二人凜然暗驚。
廉的假腿是一根粗木棍削成的,和自己腿上的斷口用繩子緊緊固定在一起,很顯然是新綁上去的,不過繩子已經磨得這條腿血肉模糊了。
他此時呵呵笑道:“其實,這只是小事……”
“這可不是小事。”卿凰在旁邊緊張說道:“這傷口已經出現潰爛了,在這麼下去,你的生命都會有危險。”
“說得對,如果你想和我們一起去地底環水城,就必須先接受治療。”
關橫取出一點兩生膏,敷在對方傷口的同時,還苦笑着說道:“別的不說,萬一你在中途倒下,揹你繼續前進的肯定是我,你可不能這麼做啊。”
“呃……抱歉抱歉。”廉面帶尷尬赧然:“我沒考慮到這一點,對不起了。”
“不要緊,你也說了,這不過是小傷而已。”關橫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想到一件事,於是攥住那條木頭假腿,緩緩輸入些許木靈之氣。
“唰唰唰。”一股碧綠光芒瞬間覆蓋在這粗木棍上,緊接着,不少翠綠嫩芽、細小蔓藤浮現而出,頃刻間纏滿了木棍。
“咦?我的傷口、傷口怎麼不疼了?”這一下,不但廉大感意外,連卿凰也看得瞠目結舌。
“阿橫,這是怎麼回事?”聽到她的詢問,關橫微微一笑說道:“哦,我稍微利用了一下木靈氣而已,你們知道嗎?廉大叔這根木頭假腿已經和自己的血肉相連十幾年,所以已經沾滿了他的血氣。”
聞聽此言,廉微微頜首點頭:“嗯,這話都也不假。”
關橫又接着解釋道:“所以我纔在這個粗木棍上輸送了些許木靈氣,讓它和你的斷腿徹底連接起來,這樣的話,充滿靈力的木頭假腿就藉助你的血氣,逐漸進化,有可能變成真正的腿也說不定呢。”
“是嗎?你不會是在唬我吧?”廉此時哈哈一笑,說着就向前走了幾步,他的臉色頓時變了樣:“奇怪,走起來完全沒有不適的感覺。”
“你看,我說什麼來着,木靈氣激發了假腿和你血肉之間的聯繫,你現在最少可以走走跳跳,應該沒問題。”
“哈哈哈,真是不錯,我說恩人,你這一手太絕了。”廉此時樂得忘乎所以,卿凰也說道:“阿橫,要是這樣的話,你能不能再爲廉大叔找一隻木頭假手,灌輸靈氣……”
聞聽此言,廉也叫道:“是啊,那樣的話,我豈不是又有兩隻手了?”
關橫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恐怕不行,我已經說過了,假腿之所以和血肉成功連接,是因爲廉大叔已經用了它幾十年,我只是順勢刺激一下粗木棍的生機而已。”
“呃,這麼說,我要想要一隻活動靈活的木頭手,還得等能十幾年?也不知道咱能不能活那麼久。”
看到廉有些失望,關橫笑道:“不要緊,待會找一截木頭,我先灌注木靈氣在裡面,你做好假手和小臂連接在一起,慢慢的讓雙方適應,也許就用個三、四年就可以運用自如了。”
衆人一邊說一邊走,片刻之後就到了荒漠邊緣一處鋪滿怪石的地方。
“這裡是圓鱗烈獾的窩巢,盡頭的石窟有個通往地下的狹窄通道。”
廉低聲說道:“當年,我和一些同伴出外尋找食物,被半獸人襲擊,大家死的死逃的逃,只有我被抓了俘虜,還被逮到了環水城做苦工,那半年時間,吃足了苦頭,想想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蹟。”
他的話音甫落,前方赫然傳來幾聲吱吱低鳴,關橫說道:“快看,那就是圓鱗烈獾吧?”
不遠處的土洞裡,探出幾顆向着四周警惕觀望的腦袋,卿凰瞧着有趣,就想邁步走近些觀察。
“千萬小心。”廉趕緊伸手攔住她:“別看這些小獸長得絲毫不起眼,可是經常主動攻擊我們的族人,很兇悍的。”
“是嗎?”卿凰剛剛說了這麼一句,對面那幾只圓鱗烈獾就已經看見她了,登時撲出土洞朝着卿凰疾撲而來。
“豈有此理,你們找死。”關橫手摁劍柄剛要動手,卿凰卻說道:“等等,看我的。”
“唰唰唰!”說時遲,那時快,卿凰翻腕亮出那顆馭獸珠,此物立時閃閃發光,照得那幾只烈獾嘰嘰尖叫,睜不開眼睛。
緊接着,她便說道:“喂,你們冷靜一些,我可是沒有惡意的,要是貿然動手,吃虧的可是你們這羣傢伙。”
“啪。”關橫不失時機的一彈手指,倀鬼們登時浮現而出,它們身上爆發的兇悍氣焰,登時嚇得幾隻小獸畏畏縮縮的退到了一邊。
“嘿,還是公主了不起,我聽說祖輩們流傳,以前芫歆公主殿下也擅長御獸……”廉說到這裡的時候,發現關橫二人的臉色有異,於是便緘口不提了。
大家沒了圓鱗烈獾阻擋,立刻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盡頭的石窟,進去之後,卻有一個極爲高大之身影堪堪擋住了大家的去路。
“嗷嗚!”此獸呲着獠牙對衆人就是一聲厲吼,關橫身邊的羣鬼魂影頓時浮現而出,一個個在四周徘徊晃動,向對方施加壓力。
“哼,看這傢伙也許是烈獾們的老大,懶得和它費事,六倀鬼,動……”可是沒等關橫說完這句話,廉卻在旁邊說道:“慢來慢來,你們看,這隻巨大的烈獾好像有些古怪。”
“呃……”他的話音甫落,剛纔還威風凜凜、呲牙咧嘴的巨大烈獾竟然身軀發軟,“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這是?!”衆人這纔看清楚,烈獾背上戳着幾根斷折的尖矛,還有不少被兵刃劈砍過的痕跡,此時鮮血“咕嘟咕嘟”往外流淌,原來已經身受重傷了。
“原來受了重傷。”關橫無所謂的一笑,隨即對身邊二人說道:“咱們走吧,趕緊去找進入地底環水城的隧道。”
“好。”卿凰和廉剛要隨着他一起前行,可是關橫猛然覺得腳上一緊,他低頭細看,原來是一隻圓滾滾、肉乎乎的小烈獾張嘴咬住了自己褲腳。
“喂,小傢伙,快鬆開呀。”關橫此時擡腳晃了晃,想把對方抖掉,沒想到這小烈獾咬得還挺狠,硬是不撒嘴。
“可惡,看我不打你。”關橫晃着拳頭就要動手,可是卿凰卻說道:“等等,我來想辦法。”
說着,她蹲下身子,用雙手摸了摸這小獸的腋下,便笑着說道:“剛纔我就發現了,這些烈獾雖然滿身都是圓鱗,唯獨兩腋下卻都是軟肉,小傢伙,咯吱咯吱你。”
“嘰嘰?!”那小烈獾原本緊咬住關橫褲腳,結果忍不住癢癢,霎時間叫喚着鬆開了嘴。
“哈哈哈,還是你有辦法……”“安靜。”卿凰突然擺手打斷關橫的話:“這孩子似乎有話要說。”
“嗯?!救救它?”卿凰用手指了指前方倒地流血的巨大烈獾,又問小傢伙:“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嘰嘰、嘰嘰!”小烈獾看到卿凰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大喜過望,可是關橫卻說道:“你該不會是想多管閒事吧?拜託,咱們還有正經事要辦呢。”
“是啊,公主,去環水城要緊。”
“喂喂,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麼可以如此沒有同情心呢?”
卿凰顯得有些不樂意了:“這小傢伙說,巨大烈獾經常出入地底環水城附近,這才遭到了半獸人伏擊受了重傷,咱們要是治好了它,豈不是多了一個對方半獸人的幫手?”
“這傢伙可以幫忙?”廉低頭稍一思忖,這才說道:“此話倒也不假,烈獾這種獸類,原本就是喜歡在地底打洞、四處亂竄捕食獵物的傢伙,要是救了它,說不定有些額外的好處。”
“那就來吧。”關橫還沒等對方把話說完,就已經走到了巨大烈獾的身邊,這傢伙雖然有些意識不清,可還是能感覺到關橫走來,急得頓時晃着軀體要站起來。
“你這牲口別不知好人心,本少爺現在是要給你治傷。”關橫的話音甫落,立刻說道:“六倀鬼,給我死死摁住它,千萬別撒手。”
言罷,他就一揮手,讓周圍的大地靈息瞬間疾涌過來,關橫以前有無數次藉助大地靈息恢復自己傷勢的經驗,此時用在烈獾身上,好像一樣管用。
“啪、啪、啪!”霎時間出手如電,關橫將對方背上的斷矛一一拽出傷口,幾道血柱登時疾噴出來,疼得巨大烈獾嗷嗷慘叫,卿凰和抱着的那隻小烈獾都是目不轉睛的看着。
“呼呼呼——唰唰唰!”周圍無形渦流旋動,充滿生機的大地靈息不斷吸收泥土內的養分,幫助烈獾癒合傷口,關橫此時呵呵笑道:“不錯不錯,雖然比不上兩生膏的神效,已經癒合得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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