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的煙塵驟然而起,瞬間三道身影四散飛出。
“砰、砰、砰!”
水凝三人接連到地,一口鮮血驀然噴出。三人死死的盯着煙團的中心,待煙塵被清風緩緩吹散,臧三路的身影逐漸映入衆人眼中。
毫髮無傷!
一柄怪傘竟然強悍如此!能讓原本已經落敗的臧三路,毫髮無傷的擊退那三個少年。福州匪人一個個看向臧三路手中的傘時滿是震驚,其中還伴隨着無盡的火熱。
“咳,你丫的不是說咱們能從牧竹手下活下來已經很牛b了麼!怎麼還幹不過這老東西?”水凝再次咳出了一口鮮血,轉過頭衝着煉陣子不滿的問道。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怎麼知道這老頭兒還有這麼厲害的玩意兒!”煉陣子的心中更是鬱悶至極,眼看着都已經解決了,這該死的老頭兒竟然還要後手!
聽了二人的對話,對面的臧三路心中也是驚訝萬分。
“原來你們三個竟然能從牧竹的手上活下來,怪不得能把老朽逼到如此地步。但今天你們可就難逃老朽的手心了!”
“呸!老東西,別給自己找臺階。要不是你手中的法寶,老子早就摘了你的腦袋了!”水凝一直信奉的原則就是,雖然老子打不過,可老子氣勢不能輸!於是其不甘示弱的衝着臧三路怒吼道。
“牙尖嘴利的小子,待會兒老朽定要將你的牙一個一個的掰下來,看你的嘴還硬不硬。”
“那你就來試試。”說完,水凝自儲物袋中掏出一把療傷丹,狠狠的塞進了口中。看着周圍的人眼皮一跳,如此珍貴的東西哪個人不是小心翼翼的保管,他們從未見過有人如此吃丹藥的。要是自己,恐怕心都要疼死了。可就在人們心在滴血的時候,煉陣子、鬼瞳二人同時掏出一把丹藥,塞進了口中。周圍人眼皮又是一跳,這回見過了!這仨敗家子兒!
三人緩緩起身,眼睛盯着對面的臧三路,以防其出其不意。
“他那把傘我還沒看明白,這回懶貨你來。”水凝說完便率先衝着臧三路衝了上去。煉陣子聽着水凝的安排,緊隨其後,來到臧三路的面前與之對戰。而鬼瞳則是在外圍瞅準時機後一個縱身切入戰局。
四人又是戰作一團,可這一次,水凝三人卻是顯得尤爲被動。三人凡是帶有靈力的招式那臧三路皆是會用傘盪開,而在盪開的同時,三人只覺自己體內的靈力竟然在慢慢被那傘吸走。而若是不帶有靈力的攻擊則是無法對那老頭造成任何傷害。雖然看似三人在圍攻臧三路,倒不如說是那臧三路在自由的選擇自己的對手究竟是誰。三人見此,一陣頭大。對陣之時,煉陣子與鬼瞳的目光總會有意無意的掃向水凝。
而此刻的水凝則是始終沉默的對臧三路進行着各種各樣的攻擊,時而運轉靈力,時而只憑肉身進行攻擊。
足足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三人已經被那傘峰刮的遍體鱗傷,但好在三人均是避開了要害,雖然三人的身上看着駭人,可按照三人平日裡的切磋狀態來看絲毫不會影響三人的戰鬥力。
猛然間,水凝鼓足氣力,連續三拳閃電般的打在了那柄傘面之上。隨後水凝便收手抽身而退,煉陣子二人見此,急忙甩脫臧三路的糾纏來到水凝身邊。
“看出來了?”煉陣子氣喘噓噓的問道。
“啊!看出來而來。”水凝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對面的臧三路則是滿臉的不屑,虛張聲勢!他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此傘的運用與平常的法器大不相同,不僅僅是靠靈力驅動,自己也是琢磨了許久才能夠像今日這樣操控這柄傘,他不相信對面的小子能在這麼短的對戰中看出什麼。
“傘向左轉,視爲生。可吸收對方靈力存於傘中,必要時可做盾亦可治療自身傷勢。右轉時,視爲死。可釋放傘中靈力或傷敵或充盈自身靈力。”水凝一邊盯着臧三路,一邊將自己長時間的觀察緩緩講出。而他看到的則是臧三路那滿是驚恐的面容,水凝開心的笑了,他知道自己說對了。這梳理、歸納、論證、總結,可是二十一世紀三好學生的必備技能啊!水凝作爲一個大學生這些他可是滾瓜亂熟,不然他如何捱過那地獄般的一次次模擬考?
水凝雙手過頭,用力的抻了抻懶腰,感受着體內仍在治療自身的藥力,滿意的點了點頭。
“既然已經知道了,那怎麼做就不用我說了吧?上吧!”話音一落,水凝便一馬當先的衝了上去,緊接着二人急速跟上。這一次也不用水凝再安排什麼了,既然三人已經知道了那怪傘的運轉方式,那接下來誰能搶到人頭就是誰的了。
果然,在知道這傘的運轉方式後,三人通過觀察臧三路的動向就知道該如何進行攻擊,再加上三人之間長久以來的默契,往往臧三路擋住一人的攻擊後往往就需要硬抗其餘二人的招式。他的處境再次變得險象環生。
就在臧三路遍體鱗傷體力不支之際,只見其身形忽然十分詭異猶如是一張薄紙一樣翻轉飄蕩,避開了三人的所有攻擊,一路向着外面飄去。可令人驚奇的是其動作雖然看上去十分緩慢、悠揚,可實際上速度奇快。直到臧三路飄出了三人的合圍落在地上,水凝三人才反應過來。
可再看臧三路的臉上,此刻卻是慘白一片,秘技!一個詞突然蹦出了三人的腦海,只是這代價好似不太大啊!
三人正欲再次攻去之時,忽見那臧三路突然向着右側瘋狂轉傘。水凝只覺那傘中靈力瘋狂涌入臧三路的體內,而此刻的臧三路氣勢翻涌,一股股勁力透出體外吹得周身衣衫“噠噠”作響。其肉體之上一根根筋脈猶如是蚯蚓般在肌膚之中游走、翻滾,模樣甚是駭人。
那臧三路猛然間右掌狠狠祭出,三人只覺一道勁風向着三人急速拍來。三人急忙運氣招架,可這力道着實是兇猛,三人頓時被掀翻在地,差點一口氣憋過去。臧三路見一招得手,連忙又是兩掌,向着三人接連轟去。
三人倒地眼看躲避不及,鬼瞳瞬間巨刃一掃將二人一同掄了出去,那掌風卻是結結實實的拍在了鬼瞳的背後,將其狠狠擊飛,其飛出之時水凝清楚的聽到了鬼瞳體內接連傳出了骨骼碎裂之聲,完了!
二人飛在空中,第二掌接連而至,水凝想要將煉陣子推開,可此時他人在空中,無處着力。只見煉陣子空中一個轉身,手中摺扇用力一揮,一股颶風平地而起,瞬間便將水凝吹走。飛走後的水凝,只見空中的煉陣子猛然橫着飛了出去,倒在遠處,生死不知。
“碰”!水凝轟然倒地,這一下摔的他頭暈目眩,他忍着全身的劇痛奮力起身,看着遠處的二人目眥欲裂,這次三人算是,栽了!
水凝心中暗自苦笑,思來想去這事竟然都是自己的錯,都是自己忽然突破築基太自信了,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僅自己折了,還連累了懶貨、老鬼二人。
若是開始時自己能夠選擇一個溫和點的方式說不定此次就能安然無恙。
若是自己沒有難爲吳翔等人,而是放任其離去說不行就不會再有這事了。
若是遇到劉家三兄弟時,自己留他們一命,說不定就不會讓人誤會。
可一切的一切都沒有若是,水凝再也顧不得後悔,滿心的尋找着此刻的破局之法。可臧三路此時體內的靈氣已然是到了金丹中期,跟自己差了一個境界,手中又有太極傘,自己就算再多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也是白搭啊!
水凝本就是個普通學生,一路行到現在憑藉的就是自己前世信息大爆炸看過的一點小知識,此刻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頭腦竟然一片空白,就連運轉思考都十分困難。轉啊!該死的給我轉啊!水凝看着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來的臧三路心中不停的吶喊着。
他想動,可此時他的身體竟然開始出現了麻木的狀態,身體冰冷,就連意識都要離體而去了,參加過軍旅生活的他明白,這是失血過多的反應。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獰笑着靠近自己卻無能爲力。
就在水凝將要放棄之時,其只覺一輪明月從自己身旁劃過,滿天的星光墜落,一道白色的身影向着臧三路急速而去。
水凝瞪大了雙眼,滿是憤怒,豬!蠢豬!
果然,水凝只聽一聲悶響,那道身影被狠狠的拍了回來。水凝的意識瘋狂的驅動着自己的身軀,動,動!他拼盡全力向着那道身影用力。終於水凝奮力錯身,那道人影落入水凝懷中,連帶着他一同飛了出去。
癱坐在地的水凝,看着身前背對自己的莫言,其臉上的面紗已然被其吐出的鮮血浸透。顧不得其它,水凝一把扯下莫言的面紗,拿出一顆丹藥放入其口中。
莫言轉過頭來,一臉震驚的看着身後的水凝。待水凝看清莫言容顏之時,只覺自己的腦海瞬間炸開,周圍的一切都宛若是失去了顏色。此刻的他猶如是置身於一片星海之中,眼中只能看到眼前的莫言。美,美的讓人窒息!這是水凝的第一個反應。緊隨而來的第二個反應便是,是她!是她!竟然是她!
水凝心中的震撼難以言表。
忽然,水凝心頭一顫,一股生死之間的壓迫感向着水凝襲來。水凝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舌尖一口,劇痛使得水凝瞬間清醒過來。一擡頭,只見那臧三路單手執傘,向着水凝狠狠戳來。水凝剛想躲,可其纔想起來懷中還坐着個莫言,紅顏禍水!水凝暗罵一句。於是其右腿微曲,狠狠一腳踹在了莫言的屁股上,將其踹出老遠。
隨後其右手成抓勢向着太極傘抓去,臧三路見此猙獰一笑,手腕一翻,太極傘瞬間掙脫水凝的抓,小臂猛然一送狠狠的刺進了水凝的胸口。而此刻水凝的右手卻只停留在臧三路咽喉前不足一指的距離,再難進一分。這,便是咫尺天涯了吧!近在眼前,卻最終都難以觸及到的地方。
剛剛落地的莫言回頭望去,看見這一幕雙眼瞳孔頓時一縮。
“無情!”
“水公子!”
“啊!”莫言話音未落,妙音宗的女子們皆是連聲驚叫。
躺在地上的煉陣子二人聽見衆女子的呼喊,幽幽睜開雙眼,正看到水凝的胸口被那傘尖
刺穿,一時間竟然呆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一旁的鬼瞳此刻更是雙目怒睜,一對懾人的異瞳激烈的抖動着,可眼前的一切卻是越來越模糊。
就在衆人以爲塵埃落定之時,只見地面上水凝的臉上突然綻開了一抹瘋狂的笑容。原本滿臉猙獰的臧三路卻是換上了一副驚恐的表情,緩緩放開右手。瞬間捂住了自己的喉嚨,可任憑其如何努力都無法止住指縫間滲出的鮮血。其越用力,手中的鮮血便流的越快。
他踉蹌的後退了兩步,睜大的雙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口中不停地重複着。
“法、法、法~~”
最終,臧三路緩緩跪在了水凝的身前,沒了氣息。而其對面的水凝也在其跪倒的那一刻閉上了雙眼,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莫言,急忙起身,一把抱起水凝,飛也似的向着營地奔去,再也顧不得面紗之事。煉陣子與鬼瞳緩過神來,走到臧三路的屍體旁趁着其魂魄還未消散,幾道法訣打至其頭顱之上後便背起屍首向着營地的方向而去。
可此刻福州匪人的隊伍中卻突然響起一聲怒喝。
“人你們殺了,屍體和東西留下。”聞言,鬼瞳二人頓時止住了腳步,眼神冷漠的注視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那處的人見二人望來心中一寒。可剛剛的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別怕他們,他們已是強弩之末,只要我們留下他們,臧三路的化勁之法定然實在那儲物袋中,說不定我們也能突破金丹。”話音一落,二人只覺的四周人羣看自己的目光頓時變得瘋狂起來。
“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