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又一聲慘叫傳來,吳翔緩緩的睜開雙眼,憤怒看向對面正在笑吟吟看着自己的水凝。
“閣下要殺便殺,如此戲弄我等未免有失身份了吧!”吳翔有此言只因爲他聽出了剛剛那聲慘叫乃是出自瘦鬼之口。那想來其餘的慘叫聲便應當是出自那些離去兄弟們。
而其憤怒的則是,若是這人一來便卻自己等人性命便也罷了,可他竟然哄騙那些兄弟離開後再下毒手,分明就是拿自己等人當猴耍。
吳翔話音一落,他身後的弟兄們也都明白其中緣由,頓時怒不可遏,可奈何其一干人等多日未曾飽食,身體虛弱此刻又被陣法所壓制,一個個只能怒目相視。
水凝見到吳翔等人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濃。忽然右手一揚,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個蘋果,在胸前仔細的擦了擦,狠狠的咬了一口,汁水四溢,水凝也不擦拭就那樣任其滴落。
“你生氣了?”水凝惋惜的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殺了我二十餘位忠心耿耿的護衛我都還未曾生氣,我殺你幾個叛徒就生氣了?”聽了水凝的話,吳翔一干人皆是心中一顫,隨後便啞口無言,不知自己到底該以何心情面對。
吳翔也深知水凝話中的道理沒有錯,是自己等人殺人在先,對方復仇本就理所應當。而對方雖然以卑鄙的方式離間了自己等人,使得那些兄弟各自離去,可無論如何那些人也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兄弟,一個個就這樣被人殺害叫自己如何能夠坦然面對?
但那吳翔也是硬氣,脖子一梗。
“要殺便殺,說這作甚?入了這行腦袋便是別在褲腰上,當老子怕死不成?”話音還未落,場中衆人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再看那吳翔,此時卻是被鬼瞳那一擊重擊打進了地面之中。衆人渾身皆是一緊,要知道此處雖是草原,水土肥沃,土質鬆軟,可硬生生將一個人打進地面那一擊的力量可是完全作用與那人的身上,若是普通人此刻怕是早已氣斷神絕了。而反觀那地中的吳翔,卻是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胸口的衣衫,可其神情卻僅僅是稍有萎靡,築基修士,抗揍如是!衆人不禁感嘆到。
“你發什麼瘋!?”一旁的煉陣子看着坑內狼狽的吳翔滿是驚訝的問到。
“話太多了。”鬼瞳持刀冷漠的迴應道。煉陣子頓時心中無奈升涌,千言萬語只在心中匯聚成了一句“瓜皮”!
“可我們還有話要問!”煉陣子滿是不甘,想要掙扎着再爭取一下。鬼瞳聽完,疑惑的看了看一旁的水凝。他十分不解,兩方人馬話已至此還有什麼好問的?直接宰了不就得了!
“我不想聽。”
儘管此時的氣氛十分緊張,可衆人也是被二人的對話弄得哭笑不得。這倆爺,一個要問,一個不想聽,那我們到底是不問還是聽呢?一個個大大的問號在衆人的頭頂緩緩升起。
隨後衆人便不自覺的將目光投到了水凝的身上,此刻能擺平這倆爺的恐怕也就只有這位了!可就在一道道目光移到水凝身上後,衆人皆是一寒。
人們只見此刻的水凝早已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嘴臉,轉而滿臉嚴肅的看着鬼瞳刀下的吳翔。而此時的吳翔正一臉驚恐的望向水凝,只因爲在他的眼中此刻的水凝滿身的殺氣,噴薄翻涌猶如實質一般不停地攪亂着其周圍的靈氣,使得在場的諸位修士都覺得靈氣不暢,運行的十分生澀。
吳翔從未見過如此濃厚的殺氣,他不敢猜測這青年到底是殺了多少人才能積累出如此恐怖的殺氣,但他知道不管這青年是誰,都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存在。
此刻場中就連煉陣子二人也不再拌嘴了,而是時刻注意着水凝的狀態,心中擔憂,以防他再次暴走。而其餘的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吳翔一夥被俘,衆人原本只是感嘆自己時運不濟落得如此下場。可直到此刻他們才升起後悔的情緒來,這可能是他們做的最錯誤的決定,竟然招惹了一個這樣的怪物。怪不得就連孤魂那樣的殺材都願意被這青年驅使,這青年纔是一個真正的殺材。
“全宰了吧!”就在衆人愣神之際,一個冰冷的聲音自水凝口中淡淡的傳出。言罷,水凝便轉身,緩緩的離去,其身後的衆人急忙爲其讓開一條路來。
聞言,其身旁的煉陣子剛想要說什麼,可見到水凝的神情,硬生生的將那未吐出的話又有嚥了回去,最終只能衝着吳翔一夥無奈的搖了搖頭。
鬼瞳雙眼泛光,周身靈力急轉,分明是出手的前兆,而看其靈力的運轉速度,此刻其出手定是殺招。
吳翔一夥目眥欲裂,人性皆是如此,只要有一絲可能性活着,就沒人願意死。
“等一下!我有話說!”就在鬼瞳巨刃瘋狂落下之際,吳翔一聲暴喝。巨刃立時貼着吳翔的額頭停了下來。吳翔此刻只覺自己的頭彷彿是快要被那巨刃的刀風撕裂開來一般,劇痛難當,可生死之際他硬生生的挺住了那巨大的疼痛之感,只希望的爲自己和身後的兄弟們求一絲生機。
停下來的鬼瞳衝着水凝的背影望去,只看見水凝似是未曾聽到一般繼續向着遠處走去,隨後鬼瞳漏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小瘋子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吳翔見狀,心中大驚。這黑白雙煞果然兇狠,就連一個狡辯,呸,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就在鬼瞳正欲動手之際,吳翔急中生智。
“我們殺了你們的人,我們願意以身抵人,奉你爲主!”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此言一出鬼瞳手中的巨刃卻是更加快了幾分。就在吳翔滿心絕望,等帶死亡之際,其只見眼前出現一隻白皙手掌,緩緩按在那巨刃之上,輕輕一推,那巨刃便偏離了自己本來的航道,狠狠的斬在吳翔身旁的草地之上“轟隆”一聲,吳翔的身旁頓時出現了一條半丈來深的大坑。一滴汗水順着吳翔的鬢角緩緩滴落。
緊接着精神恍惚的吳翔看着一張平平無奇的面龐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一雙狹長的眸子淡漠的看着自己。
“你覺得你比劉家那仨還強?”水凝眯起雙眼,冷漠的問道。
吳翔木然的輕輕搖了搖頭。
“但我比他們守信用。”在水凝失望的目光下,吳翔急忙說出了自己的優勢。果然原本失望的目光逐漸變成了審視。
“我能信你麼?”水凝再次問道。
“可你殺了我們又能得到什麼?”
“轟隆”又是一聲巨響,吳翔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而這次就沒有上一次那麼好運了,衆人只見此刻吳翔的胸口已經明顯的塌陷進去,想必其肋骨已經不知道斷了多少根了,甚至都可能已經傷了內臟。築基修士再強大,那也是人,若是傷了內腑恐怕已是命不久矣。
吳翔在精神恍惚之際,隱隱約約聽見。
“你怎麼又打他!”
“小瘋子讓他答,沒讓他問。”
而之後那道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
“吳翔已死,自今日起便只有宋翔了。”隨後吳翔,不此刻應該稱其爲宋翔了,只覺口中一道暖流緩緩流入體內,心神一鬆,便再也不知道任何事情了。
水凝緩步自宋泰身邊走過時輕輕的說了一句。
“死的人已經死了,但他們活着能讓你們活的更久。”宋泰一干人無奈的嘆了口氣,衝着水凝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他的話。
鬼瞳二人幾個呼吸間便追了上來。
“你怎麼樣?”煉陣子擔憂的問道,自從剛剛開始,他便覺得水凝有些不對,太冷漠了。
“不知道,只覺得殺意有些不受控制。你們覺得,我還是我麼?”水凝滿臉擔憂的望向身後的二人。煉陣子思索了一會兒。
“我們覺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覺得。”聽完,水凝思索了一會兒,漸漸的其冷漠的面龐上開始泛起絲絲的笑意。衝着二人點了點頭,二人見狀也都漏出了滿意的微笑。
“老鬼,你不要笑了,太難看了。”煉陣子忽然衝着鬼瞳滿是埋怨的說到。而他得到的卻是重重一腳。隨後,他只覺的上面的空氣的確是比下面的好。
此間事了,可三人的腳步卻仍爲停下,一直向着隊伍外而去。見此,辛芷柔等人連忙追上。就連車廂中的宋晴與莫言也追了出來。
“你們去哪?”辛芷柔急忙問道。
水凝向後看了一眼,只見一衆人擔憂的望着自己三人。隨即微微一笑。
“有些事一起都解決了吧!再拖下去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呢?”水凝的神態再次回到了那副輕佻的模樣。聞言,莫言緩緩走上前來。
“我也去。”
“我也與公子一同前去。”
“加我一個。”
莫言話音一落,辛芷柔等人連忙應和着要與之一同前往,水凝用手輕輕捏了捏眼角。看着眼前一個個興奮的小姑娘水凝實在是頭疼的緊。當是旅遊呢?一個個還定位置!
“我的姑奶奶們,你們當是去要幹什麼?你就老老實實在營地裡待着,別添亂就好了。要是真打起來你們再過來也來的急。”聽聞水凝說自己是添亂,這些女孩子一個個心中滿是幽怨,皆是可憐兮兮的看着水凝,就像是水凝佔了他們多大便宜一樣。讓水凝滿身不自在。
“行了,別這麼看着我,搞得像我欺負了你們一樣。我還沒下手就這樣,我要真下了手還不得生吞了我。”說完,便帶着煉陣子二人緩緩離開了營地,只留下一羣臉色緋紅的少女在原地尷尬不已。
沒一會兒的功夫,水凝三人便已來到了隊伍前方。三人剛剛一出來,福州的各路匪人便瞧見了,只是令他們驚奇的是,對面往日的主事——白煞,此時正跟在一青衣少年的身後。而與其同行的還有一高大青年,衆人只覺那人身上兇悍之氣斐然,隱隱有些熟悉,可終是想不起來是誰。
三人還未走近,福州衆人接連而起來到界碑之前,就要看看這次對面打的什麼主意。
待三人來到近前,一獨眼男子剛欲開口,忽然其臉上的表情變的驚訝萬分。只見水凝三人來到界碑前卻絲毫未有停下的打算。
而就在那男子驚訝的目光中水凝一腳緩緩的踏過了界碑,福州一方頓時譁然一片。往日裡兩方對峙,皆是在界碑兩側十步開外停下,誰也不敢越過界碑去到對方的領地,以免給人藉口,可此時對面竟然敢越過界碑,這分明就是對福州衆人的挑釁。
忽然一道消瘦的身影自人羣中急速竄出,向着排頭的水凝如電光火石一般襲來。眼看就要進到水凝身前。再看此刻的水凝,臉上依舊含笑,神態坦然,腳下的步伐絲毫未有停頓。就在那人的刀尖劈至水凝頭上之時,衆人只聞“嘭”的一聲一道人影瞬間砸到人羣之中。定睛一眼不是那瘦猴還是哪個?那瘦猴此刻渾身塌陷,四肢正十分別扭的扭曲着。眼看就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衆人心頭皆是一顫,好狠的手段,衆人心中暗呼。而且自始至終都沒有人看清瘦猴是如何被人打飛回來的。唯獨人羣中的臧三路,看着水凝身後那高大的身影若有所思。剛剛,他看清了,可也只是看清了。恍惚間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瞬間雙眼大睜,金色的靈力急速旋轉,可最終還是消散而去。他,竟然有些看不透。其心中暗暗的增加了幾分戒備,而其身旁的女子雖是看着三人,但餘光卻始終瞄着臧三路,待看到其滿臉戒備的神色後,眼中閃過了幾絲莫名的神色,但很快就被其掩飾下去。
水凝帶着二人,在福州衆人憤怒的注視下緩緩來到臧三路的身前。水凝饒有興致的大量了其一眼,發現臧三路也在大量自己。瞬間一個主意閃現在其心頭。
“嗨!”原本滿是戒備正思考如何應對的臧三路被水凝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嗨”問的不知所措,只好也呆呆的回了一句。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