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雄一夥人等原本以爲此次自己等人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這趟買賣,心中正在得意,可水凝突然間一連串的咒罵頓時將一干人等驚的七葷八素。劉雄此時更是被氣的滿臉通紅,想來自己兄弟三人自從入了這行所遇之人不是唯唯諾諾就是驚恐不已,他都忘記有多長時間沒人敢如此侮辱自己了,一時間竟然想不出該用什麼樣的語言罵回去。正當他思索着如何回擊之時,令一干人等驚訝的是,對面車隊前的三人竟然率先向着自己一方動了手!
劉雄頓時怒極反笑。
“給老子拿下那三個雜碎!”一行人見當家的已經發了話,急忙握緊手中的兵刃一臉興奮的向着三人衝了上去。劉雄剛下達命令,見到手下的兄弟們聞聲而動,心中忽然一凜,壞了!但此時卻已攔不住張弓的衆人,急忙帶着劉文、劉毅一齊衝了上去。只因他記起了,對面人可是還有兩位築基啊!
水凝看着眼前向着自己衝來的劫匪,心知對面人數衆多,狹路相逢勇者勝,第一次交鋒自己等人若是打不出氣勢來,那這夥人定是非常難纏。腳下一邊快速移動,一邊飛速的在衝上來的人中尋找着自己的第一隻“雞”,希望能震懾住一些膽小的“猴”。
這第一隻雞,不能是個普通人,這樣起不到絲毫的震懾作用。但也不能太強,否則自己一擊不下就更會助長對面的氣焰。水凝目光尋摸了一圈,突然鎖定了人中的一個獨眼龍。只見那人衣衫要比其餘的人更破爛一些,可其手中的武器品質卻顯然比其餘人的要高一些。
水凝還注意到一點,就是那人在奔跑之時身子總是微微向着右方傾斜,他身上有傷!而且還未好!而且那人的修爲在衆人之中還不低,就你了!
水凝打定主意後,腳下加速,一腳踹飛那人前面的一個凡人,趁那人重心停在左腳之際,兜頭就是一道。那人見這一刀來勢兇猛,刀還未至刀風卻已撲打在自己的臉上,心中大駭,可整個身子重心已在傷腿之上,閃躲定然是來不及了,只好一個懶驢打滾,分外狼狽的躲過了這一刀。但水凝既然選擇此時出手,便早已料到那人會如此,故而留了一半的力氣,順勢一轉,腳步不停,向前一路推去,那人就在半空之中被水凝自下陰一路推到了頭頂。
鮮血滿地,水凝赤裸的上身已被那人的鮮血染紅,胸前的巨鷹不斷的扇動着雙翅,給了一衆匪人一個強烈的衝擊。果真如水凝預想的那般,衝上來的衆人見水凝如此乾淨利落的解決了盧老五,頓時停下了腳步,滿臉驚駭的看着眼前水凝。那看似瘦弱的身軀此時卻在衆人的心中不斷拔高。
要知道,這盧老五在一夥人中修爲本就不弱,早已修煉到練氣後期,只差一步便是巔峰。他一向醉心於武技,每次碰到硬茬他都是衝在最前面,可對面這人觀其氣勢也不過是練氣巔峰而已,可盧老五竟在其手下一個交手便被劈成了兩半,這叫人如何不駭?只是衆人不知道的是,那盧老五在上一次的行動中傷了左腳,這才被水凝抓住了機會。
不僅是匪人驚駭,就連車隊中的許多人見到這種場景都是驚駭的捂住了雙眼,殺人他們常見,可將一個人硬生生的劈開,他們實在是接受不了。
見對面衆人停下腳步,水凝三步並作兩步向着身邊最近的人接連出刀,既然第一趴效果已經達到,之後的目標就已經不重要了。
慢一步上來的劉家三兄弟正巧見盧老五被水凝一刀劈開心中也是一凝,果真不虧爲“黑白雙煞”果真有些手段,就連自己一夥中的門牌都被他輕鬆的幹掉。但樑子既然已經結下了再說其它已是無用。
“別怕他,他不過是個練氣巔峰,你們這麼多人堆也堆死他,給我上!”說完劉雄腳下加速向着水凝衝來,而其他的人聽了劉雄的話突然反應過來。是啊!這小子再猛那也是個練氣期,自己這麼多人一人一刀也能剁了他!
就在劉雄一刀將要砍在水凝頭上之時,突然一面巨大的鐵板攔在了自己的面前。劉雄心中一凜,急忙後退。仔細的盯着立在水凝身旁的鬼瞳。劉雄看着鬼瞳手中寬大的巨刃,再看其那對詭異的雙瞳,頓時瞳孔一縮。
“九幽殿孤魂——鬼瞳!你爲什麼會與黑白雙煞攪在一處?”而他得到的回答卻只是鬼瞳兇猛的一刀。劉雄腳下用力腰部一轉在其手上力虧生死之際堪堪躲過了鬼瞳這一招。
“老三跟我一起拖住他,老二快點解決剛剛那小子!”經過剛剛那一擊對碰他知道自己絕不是這鬼瞳的對手,急忙做出最適當的安排。樹的影,人的名。劉文、劉毅剛剛聽到兄長喊出鬼瞳名字的時候便知道自己這次是踢到了鐵板。九幽殿的規矩三人都知曉,孤魂的名號他們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他們實在想不通一想獨來獨往的鬼瞳怎麼會跟別人同行,但此時不是多想的時候。劉毅急忙上前接應劉雄,企圖與其一起纏住鬼瞳。而劉文一個急轉,奔着水凝而去,企圖快速制服水凝後合三人之力與鬼瞳較量一番。
可就在劉文剛要動身之際,一把摺扇突然在其眼前打開。
“我說,諸位是不是忘了什麼?”看着眼前的玉袍公子,劉文心中咯噔一下,築基期,感受其體內的靈力不下於自己!白煞竟然是築基期,怪不得欲途栽了!而與鬼瞳對戰的二人也感受到了煉陣子的氣勢,心中沉了下去。這次算是栽了。
劉文瞥了一眼正在遠處屠殺自己手下的水凝,心下更冷。自己多年積攢的家底竟在黑煞的面前不堪一擊!
“住手!我們認栽。”聞言,鬼瞳雙眼微眯,周身殺氣更勝。自己最近這半年裡時常獨自外出練習身法,本想趁此次實踐一番,這貨竟然要投降!也不待水凝出聲,鬼瞳一個縱身上前,又是一刀,這一刀刁鑽詭異,看似普通的一刀,可也正是這一刀卻封住劉雄的所有退路。越樸實也就代表着變化也是越多。見此劉雄心中大驚,急忙舉刀欲要阻擋,可他卻發現這一刀自己擋不住,可自己想退又無處可退。
正在生死存亡之際,一旁的劉毅一腳將其踹出,劉毅自己則是一個翻滾,滾出了這一刀的範圍。正當其鬆一口氣時,只見那刀雖躲過去了,可一道無形的刀氣卻擊中了自己的左臂上,瞬間鮮血橫流,一隻殘臂隨即飛起,緊接着便是一聲慘叫。法器!只有法器才能傳導靈力!
見六毅痛失左臂,劉雄、劉文心中一痛,也顧不得能不能打的過二人,一陣血涌上頭,持刀便向着鬼瞳衝了過去。
煉陣子急忙攔於劉文前方,與其鬥在了一起。鬼瞳見此心中一喜,巨刃置於身後,隨手拿出兩把匕首,在手中幾個翻轉後,揉身而上,校驗着自己近日修煉成果。
遠處的水凝繼續在一衆匪人的包圍中左突右進,不時的收割着一條條鮮活的性命。
車隊中的人們已經被三人兇殘的手段驚的啞口無言,一衆修士見水凝在匪人的包圍中多次險象環生,就欲上前幫忙。突然嶽山攔在了衆人身前,在一衆人驚疑的目光中,嶽山緩緩開口。
“我勸各位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不知嶽長老是何意?宋家姑爺此刻正是危急時刻,我等欲要上前助拳,嶽長老卻來阻攔,不知嶽長老安的什麼心?”一名修士走上前來大聲質問道。就連隊伍中的其他人也都是滿是猜忌的看着嶽峰,看來煉仙人當初的安排不是無用的啊!其餘修士開始升起了一陣陣敵意。
嶽山看到衆人的反應,心中苦笑。
“你們看看水公子的表情。”
衆人順着嶽山的話望去,可一衆人乃是凡人視力有限,無法看清水凝的表情。可修士們卻是看的清清楚楚,一個個突然滿臉的愕然!只因爲他們看見此時的水凝臉上不僅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疲憊,反而是滿臉的興奮!這~~
隨即衆人心中滿是驚恐,他們竟然對水凝升起了極大的恐懼。這是一個多麼瘋狂的人啊!竟然將對戰鬥如此的渴望,就連性命都可以置之度外!
正在此時,場中所有的人突然聽到水凝大喝了一聲。
“懶貨,老鬼,那三個築基我要活的!”場中的二人聽到水凝的話均是漏出了爲難的神情。留活口!這不合規矩啊!可小瘋子已經說了怕是有什麼深意,鬼瞳的手上開始有了些拘束。反倒是煉陣子,開始破口大罵。
“你大爺!我纔剛築基,再怎麼強也不可能抓住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好不好!你長腦子沒?”話音剛落,煉陣子只覺自己耳旁突然傳來道道破空之聲。煉陣子一一接住,嘴角含笑,這還差不多。原來是水凝聽到了煉陣子的叫罵,自覺的送上了靈石。
煉陣子也不多話,手腕疾抖,一顆顆靈石四散開來。煉陣子一腳踹開近身的劉文,手中摺扇猛然一收。“起!”一道大陣應聲而起,劉文瞬間眼前一黑,一股股霧氣緩緩升起。劉文在一片昏暗的空間中不停的飛奔,但饒是其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卻仍未能跑出這片位置的空間。
受傷的劉毅以靈力封住了肩膀的經脈,看着眼前的景象。手下的人死便死了,只要自己兄弟三人還在總能再拉起一個隊伍。看了看劉文的方向,他看出來了,那白衣青年用的是陣法,這玩意他不懂,貿然上去也只能是送菜。看着被鬼瞳戲耍的大哥,劉毅心中一狠,揮舞着大刀向着鬼瞳衝殺而去。
見到劉毅也奔着自己而來,鬼瞳心中大喝,來的好!其身法更是加快了幾分。
大戰一連兩個多時辰,夜色漸深,眼看便要到了午夜。水凝一張卡牌解決掉遠處逃跑的最後一名匪人後,緩緩走回了車隊。看着渾身上下早已被鮮血染紅的水凝,一干人等無不滿臉驚恐的讓路,來到一處篝火前坐下。宋晴急忙一路小跑過來爲水凝清理身上的傷口,一邊小心的擦拭,一邊默默的掉着眼淚。
“無妨,都是些皮外傷。”語氣雖然溫柔,但一個渾身鮮血的人,突然漏出一排小白牙不管怎麼說,看了都叫人瘮得慌!
沒多久,只見煉陣子扛着被五花大綁的劉文走了過來“砰”的一聲,將其扔在了水凝的面前。
“喏,你要的人。”水凝點了點頭,看向了鬼瞳的方向。
“老鬼,你能不能完事了?懶貨都搞定了。”原本還束手束腳的鬼瞳一聽懶貨那邊都搞定了,頓時心中一怒,自己怎麼能比那貨慢?於是手下一狠,幾個轉身挪騰,手中匕首翻轉,接連挑斷了劉雄、劉毅的手筋、腳筋,一手拉着一個走回了車隊。
“我有兩個。”說完將二人向前一扔,隨後衝着煉陣子挑了挑眉。
“你丫的還能再幼稚一點麼?”煉陣子不無吐槽的說道。可他卻得到了鬼瞳一個懶得搭理他的白眼,氣的他牙根直癢癢。
地上的三人如喪考妣的看着眼前的水凝,心知自己三人這次算是栽的徹底了!不僅多年的家底被一掃而空,就連自己三人都被俘了。只希望這一次能夠逃過一劫,日後有機會再找回場子。
“說說吧!”水凝隨意的一句引得地上三人一陣疑惑。
“說,說什麼?”劉雄不明所以。
“說點我想聽的。”
“您想聽什麼?”聞言,水凝雙眼微眯,身上的殺氣緩緩而出,龐大的殺氣籠罩着地上的三人,三人心中一寒,這人到底殺了多少人?整個人都醃入味了!而周圍的人更是隻覺渾身寒冷,手腳冰涼。宋晴離水凝最近,更是跪坐於地,站都站不起來了。
水凝突然周身殺氣收斂,拉起了身旁的宋晴,心疼的看着她,怎麼把媳婦給忘了!
“懶貨!宰一個助助興。”周圍的人剛從水凝那龐大的殺氣中緩過神來,聽到了水凝的話頓時又遍體生寒。媽的!這可是築基期,真仙啊!三流宗門裡最強的也就這樣了,你丫的竟然要殺一個助興!
但煉陣子卻絲毫未在意,手中摺扇高高舉起,狠狠的向着六毅後腦砸去。
“住手!我說!”煉陣子的摺扇就在劉毅後腦一指處停了下來。而劉毅此時嚇的卻是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就在剛剛他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
劉雄其實心裡知道水凝想聽什麼,這三人一路跟着車隊,此時車隊中的女子又在水凝身旁,哪怕是個傻子都能猜到是怎麼回事。那他想要問的定然是自己等人爲何敢打商盟車隊的主意。自己之前不說就是想以此跟水凝談條件,可他萬萬沒想到這水凝竟然這麼狠,築基修士說殺就殺,如今也只好老實交代了,否則自己兄弟三人的結局還真的說不好了。
“二十多年前,商盟唯一的煉器師——百鍊老人在禹州突破失敗,神魂不知所蹤。十多年前無塵道宗,彌彥老祖於禹州突破,與當年百鍊老人結局一樣。同時槐陰宗無憂老祖出了禹州返回槐陰宗。商盟屁股偏移,引得九幽殿、萬獸門猜忌。比翼門近期門主易主身後也有商盟的影子,商盟之中也分成了多派,有的想要站隊,有的要堅持中立,還有的等着看戲,反正商盟內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所以我們這些人才會打起商隊的主意。”劉雄一股腦的將自己所收集的情報一絲不拉的都講了出來,滿眼希冀的看着水凝,希望能換取三人的一條活路。
但水凝卻未曾看他們,只是閉目思索,這些問題看上去有些關聯,但仔細想想卻狗屁不是,沒一點用。不說十幾二十年前的事不可能拖到現在,就是各大宗門也不會放任商盟如此。商盟跟各大宗門之間的關係水凝門兒清。這些消息肯定有心人放出來,至於是要幹什麼水凝卻是想不明白,但似乎無論他要做什麼都跟自己這個蝦米沒什麼關係吧!那自己在這操心個蛋!
想通後,水凝微微一笑。
“幹掉,找個地方埋了吧!”水凝衝着鬼瞳說道。聞言場中所有的人皆是心中大駭!這可是三個築基啊!就這麼殺了!埋了?而煉陣子心中也有些不適,水凝是在對鬼瞳說,那就證明水凝是真的要幹掉三人。若非如此水凝就應該如剛剛一般讓自己動手。
地上的三人聞言,各個雙目大睜,他們真的驚了,竟然有人真的這麼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要殺了自己兄弟!這是什麼神仙操作啊!不是應該你推一推,我讓一讓,大家交個朋友!再不濟也是自己三人勉爲其難的做他的護衛,加強一下他手中的實力麼!這人怎麼這樣!怎麼不按照規矩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