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孫子啊,你怎麼這麼苦啊——”胡二爺看着胡震的屍體整個人一下崩潰了,就算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是真看到結果,心裡還是無法接受的。
此時胡家已經把胡震媳婦給抓起來了。家裡人看到胡震的屍體都有點受不住,好在胡來還算冷靜,總算是帶着弟弟把人勸住了,這纔沒釀成大禍,不然那女人要是死了,胡家人也得擔干係。
不過他們也沒放過,一幫人連嚇帶威脅的總算是讓她開了口,那個同謀的姦夫就是二炮子,當下胡家幾兄弟再次出手,從孫家小賣點把人給抓住了,他就不那麼幸運了,讓兄弟幾個好好胖揍一頓,總算還理智沒出人命。
接到報案的警察到來,因爲胡家人村裡佔了半數,加上這案子又是胡家人自己挖出來的,這幫警察乾脆現場辦案,偵查審訊,在半夜十點鐘一切都真相大白。
胡震開車回來的,現在的汽車走的比火車快,他以前又沒有走過,只按着火車的速度給的時間,結果提前好幾個小時到家,還趕上半夜,那天風雪交加,根本看不到路,半夜也沒人出門。胡震想着不打擾睡覺的爺爺就沒去,直接回的自己家。
沒想到到家正碰上媳婦偷人,那二炮子一聽見動靜就藏了起來,不過胡震一進屋就看到那野男人的衣服還有媳婦的樣子,怎麼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正當他想四處尋找的時候被一棍子打在腦袋上。暈了過去。
兩個人一不做二不休。把胡震裹着牀單,就埋在大缸地下。那些大缸靠着房子,就算把缸搬走將來也不會有人挖那裡,除非扒房子,這房子還是前年新蓋的,估摸幾十年都不會動。等明年開春雪一化,誰能看出地下買了死人呢。
兩人以爲神不知鬼不覺的,卻沒想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很久以後胡逸晨對鬼瞭解多了,再次回到這裡,看到這個地方,卻明白爲什麼胡震會成爲鬼了。
那兩人沒有直接殺死胡震,只是將他打暈,然後活埋到地下,那天正是大寒,又是子時,雖然趕不上七月十五,卻也是陰氣聚集的時候,而且最不一般的是,他們埋葬胡震的地點,那裡是房屋東面,每天早上第一道陽光照的正是那裡,而且上面的大缸口大底小,每日聚集陽氣到底轉爲陰氣,日積月累,竟然成了一個陰陽輪迴的陣勢。而胡震暈倒後被埋,沒等清醒氣息變便了正應了陽極陰生,陰氣凝聚,最終成了鬼。又碰上一個能看到鬼的胡逸晨,最終爲自己報了仇。
案子落下帷幕,雖然結果讓人悲傷,卻也好過人音信全無,死者不寧。
因爲案子沒有什麼疑點,罪犯供認不諱,所以胡震很快就可以入土爲安了。
雖然胡來不想讓胡逸晨去弔唁,總想讓孩子遠離這些,可他爹卻說“這孩子雖然沒見過胡震,卻跟胡震有緣,再說也算是他幫着讓人去的心安,還是讓他送一程吧,胡震在天之靈會保護這孩子的。”
胡來最終也答應了,在下葬的前一天帶着胡逸晨來到了胡二爺家。
“你要消失了麼?”胡逸晨有些悶悶不樂,此時院子裡哭聲一片,這裡講究哭靈,一天總要是哭上幾場,雖然胡震是小輩,也沒後人給帶孝,可胡二爺覺他可憐,發下話來讓幾個侄子送終。最後倒也熱鬧。
“不知道。好像身上的能量流走的不那麼快了。”胡震落寞的看着院子裡的景象,很是隨意的回答着。
“哦,後天我要走了。”胡逸晨坐在枯木上,看着院子進進出出的人,認識的不認識的,隨着那些哭聲就好像看着一場電影。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胡震飄坐在胡逸晨旁邊。
“嗯,你能離開了?”
“可以了,從屍體被挖起來那天就可以了。”
“那好吧。”胡逸晨無所謂的聳聳肩。
“你這小傢伙別跟逸飛那小子亂學,聳什麼肩不好看。”胡震自然的管教。
胡逸晨翻個白眼,心情好了許多。
“臨走前再幫我個忙吧。”胡震看着遠遠的送葬隊伍,有些釋然的對胡逸晨說。
“什麼?”
有些鬱悶的走進胡二爺的東屋,此時東屋只有胡二爺一個人,其他的人都去了山上,送胡震最後一程。
“太爺。”胡逸晨進了屋叫了一聲。
二太爺正往窗外看着,這幾日光景人就老了許多。
“晨晨來了。上炕,陪太爺說說話。”胡二爺對這個幫孫子洗清冤情的孩子很有好感。原本三分喜歡,又增添了十分。
胡逸晨聽話的上了炕。
“你們明天就走了是麼?”
“嗯。”胡逸晨靠在胡二爺身邊。
“回去好啊,回去好好讀書。”
“嗯。”
“以後有時間要回來,看看太爺。”
“嗯。”
爺倆有一句每一句的說着,遠遠地聽到有人聲了。胡逸晨知道自己該走了。
“太爺,二大爺讓我把這個給你。將來養老用。”胡逸晨將一個存摺拿了出來遞給胡二爺。“他說他不能盡孝了,對不起太爺和二爺二奶,希望你們放寬心。好好活着。”
胡二爺流着眼淚,捏着存摺,也不管這孩子爲什麼說出這話,卻也心酸,一直到胡逸晨走了都沒緩過勁來。後來等兒子回來了,纔看到這存摺上有十幾萬塊錢。
胡震這幾年在外面掙了不少錢,雖然不像胡來攤子那麼大,卻也攢了不少,這些錢原本用來回鄉做生意的本錢,每年都存上一部分,因怕自家媳婦把錢借出去,他幾個大姨子小姨子心眼多着呢,所以一直是自己收着,藏到家裡,連媳婦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胡逸晨幫找出來,怕是要死賬了。
胡逸晨跟着父母回到d市的家,兩年沒有回家,更小的時候記憶不是很清楚,只是覺着被困在樓房中有些不適應。
胡來和李婉商量過後並沒有讓胡逸晨繼續上幼兒園,兩年的時間胡逸晨跟胡四爺學了不少東西,這些東西雖然有些歪門邪道卻也不是一個幼兒能學會的,這麼看來胡逸晨的智力要超出同齡孩子,並且在農村開放式的教育下,胡逸晨跟幼兒園的孩子有些格格不入,與其被迫式融入相處,還不如讓孩子慢慢適應。
胡來是個成功商人,他有錢給孩子更好的教育,李婉如今正在努力副教授的職稱,怎麼看兩個人對孩子都是有極大期望的,可惜正與之相反,經過了孩子少兒時期的變故,兩人只想孩子自由快樂平安的生活。他們不準備給孩子太多的壓力。
只是不去上幼兒園,小學開學前的這一年多時間,孩子可以學一些感興趣的東西,以另外一種方式慢慢的融入城市的生活。在這一方面他們很願意徵求孩子的意見。
最後胡逸晨提出希望學習繪畫。
徵求了胡逸晨的意見,李婉找到一位繪畫老師,他是一位藝術家,是李婉一位同事的丈夫,這位霍暢教授是一位學院派畫家,本身有很深的技藝,在美術學院做客座教授,同時也教授一些有天賦的學生。
不過霍暢教授還是很挑剔的,他的學生也有年紀小的,不過五歲的卻沒有,他畢竟不是幼兒教育家。
礙於妻子的面子,霍暢教授在家裡接待了李婉母子兩個。
“嗯,我這裡有畫筆和紙,你隨便畫點什麼,什麼都可以。”簡單的寒暄過後霍暢帶着孩子去了畫室。
很好至少這個孩子是個安靜的,從胡逸晨進門就開始觀察的霍暢教授心下做了評價。如果真的有天賦,也許從小教導一個孩子也不錯。
畫室的畫具很多,胡逸晨好奇的打量着,霍暢教授不準備說什麼,只是在另外一邊的畫案上繼續之前未完的作品,這讓胡逸晨很放鬆,畫案上放着一些紙張,他挑選了自己熟悉的宣紙,這裡宣紙也有許多,每年胡四爺的大孫子都會在京城買了宣紙給郵寄回來,胡四爺最近動筆少了,便宜胡逸晨了,在學習的時候胡四爺還教過他辨別紙張,以及各種工具。
胡四爺沒教過他繪畫,或者還沒到時候,既然霍暢教授讓他隨意畫,他就按照自己的心意繪畫。
霍暢將手上的筆放下,這是一幅國畫榕樹,是小區花園一角,大榕樹下幾個石桌,每桌有四五人或是玩着撲克或是下棋,一副飯後休閒場景。榕樹巨大帶着蜿蜒的形狀。
不算是很滿意,霍暢並沒有蓋上自己的印泥。
將心神收了回來。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那個孩子十分認真。
霍暢輕輕的走了過去,低頭看着,愣了一下,這是一幅奇怪的畫。
這是一幅五尺全開的宣紙,在宣紙偏右一點,是一個村莊,雖然很多地方處理的不是很好,可能看出這個孩子對國畫並不陌生,線條帶着一定的規則,或者他學過書法。
村莊由一些房屋組成,街道上有一些小黑點,雞?或者鴨?無法辨認。奇怪的地方在於村莊的周圍。他用不同的色彩把村莊包圍。青色紅色黑色灰色,顯然這孩子對色彩很敏感,這些顏色或淡或濃。奇異的,霍暢能在這畫中感受一絲情緒。快樂的留戀。很奇怪。明明就是一個孩子的塗鴉。可是這些色彩揉在一起,就能讓人感覺到留戀與快樂。
霍暢將目光從畫上收了回來,再放到孩子的身上。胡逸晨顯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完全感覺不到霍暢的註釋。
真是一個專注的孩子。
毫無疑問,胡逸晨成爲霍暢的弟子,不過霍暢只是教導他學習,並未收入門牆。
“可以肯定他是一個有天賦的孩子,尤其在色彩方面。我已經聯繫了我的好朋友鄭毅鄭教授,他現在在巴黎美術學院,他對於胡逸晨也很感興趣,不過他至少一年後纔回國,這之前胡逸晨先跟我學習吧。”這是胡逸晨跟着霍暢教授學習了兩個月後霍暢老師跟家長溝通時說的話。
他沒想到胡逸晨會帶給他意外的驚喜。那幅孩童式的塗鴉,給他很大的感觸,這孩子雖然沒有系統的學習過,可是他對色彩的天賦超出他的想象。很奇異的那些簡單的色彩經過他的渲染,竟然表達出孩子心中的情緒。不能埋沒這份天賦。
他是水墨派畫家,國畫色彩上不如油畫那麼豐富,所以纔將胡逸晨推薦給鄭毅。
胡逸晨只是按照自己心中所想,或許跟着胡四爺學習觀氣有了收穫,他能根據一個人身上不同顏色的魂氣,感受到對方的情緒善惡,時間長了,增強了這方面敏感。同時用色彩來表現這些情緒。或許這也是一份天賦吧。
他沒想到這份天賦會讓他得到名師指點。其實一開始他只是想學會畫畫而已。胡震跟着胡逸晨來到了d市,只是一進入城市,他就感覺到不自在,身上的魂氣減少的速度增快了許多,一人一鬼研究後得出結論,既然鬼可能是一種能量組成,它自然會消失,而城市裡充斥着各種各樣的能量,就像太陽的陽極能量一樣,這些不同的能量也會影響到魂氣能量,就像電池放着會慢慢消失電子一樣。
相對來說農村干擾的少,城市裡電源汽車各種能量波動,都是影響源。
胡逸晨還能記起當年小哥哥的樣子,他看起來和一般小孩沒有區別,甚至他不能透過他的身體看到後面的物體。不像胡震簡直是個透明的,就是一陣煙,顯然小哥哥更強大,胡震卻弱的無法忽視這些影響源。
爲了解決胡震的這個問題,胡逸晨翻閱了陰陽錄,這本書除去開篇引導他體內陰陽能量的運轉,後邊則記載了一些養鬼的辦法,這正是胡逸晨需要的。
陰陽錄中記載的養鬼方法與一些流傳的辦法不同,胡逸晨在胡四爺那裡知道了一些養鬼的辦法,多數是自己通過一些邪法自己製造鬼,然後驅使鬼做一些事情。
陰陽錄記載的卻完全不同,能看懂陰陽錄的只有開了天眼的人,這樣的人,可以尋找鬼魂,就像胡震。在天眼下陰陽錄中又添加了一些重要的東西,這些東西只有天眼者能看到。
其中養鬼的辦法是比較重要的記載,最簡單的一個辦法是,天眼者利用自己的血液加上一些藥物材料,調和成一種墨汁,利用這種墨汁在選中的鬼身上畫一個陣法,使兩者有一個聯繫,這樣鬼就可以吸收天眼者身上的陰氣,壯大自己。而鬼卻能給天眼者另外一種能量,生之力。
這絕對是一個無法想象的,鬼魂身上充斥着陰性能量,可是他們卻能產生一種只有母體才擁有的生之力,而這種力量又是對鬼魂有害的能量。這就形成一種特殊的循環。
只不過這種辦法會有一定的弊端,人與鬼的溝通總是會付出一定的代價,首先鬼魂會受制於天眼者,而如果鬼魂有惡意天眼者會有反噬的危險。
這些對胡逸晨和胡震來說不算什麼問題,胡震不認爲自己還能找到第二個天眼者,沒有了胡逸晨他將會陷入孤獨,能看見能聽見卻不能與人交流。那種寂寞的如同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的感覺他不想再次嘗試。至於胡逸晨則是沒到警覺的年紀。
製作墨汁,嗯這種可以連通陰陽的墨汁,是一種非常特別的材料,它的用處是極大的。不過很好搭配,只是他的年紀有些妨礙。另外畫陣法的時候也不能猶豫,一筆畫下來,不能斷,並且不能出錯。
他太小了想要達到成功需要準備。這也是他學繪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