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的時候胡逸晨回父親家裡過節,今年過年大家都在胡來的家裡過,老爺子老太太早一個月前就來了。
二老有些不適應高情這個時分潮的兒媳婦,卻還算喜歡,二老都是老觀念的人,覺着自家兒子一大把年紀還二婚,能找個二十四五歲的太難得了,雖然這兒媳婦看起來不夠節儉有些敗家。
高情生了玲玲後,在二老面前地位見長,誰讓老胡家幾個兒子成家後一個姑娘沒生出來呢。要不是二老年紀大了,還真想到兒子家幫着看孫女。
胡逸晨一早就出門了,蔣夜送的他,今年秦墨不跟他去家裡過年了,今年是秦徵去世第一年,市局一些領導,秦徵的幾個關係非常好的朋友,都邀請秦墨去過年,秦墨原本無意,結果市局又來認請,這次不是請回誰家,往年市局有不少家不在d市的,過年因爲還擔任着任務,不能回家的,爲了讓局裡同志過年過好,局裡每年都有大聯歡,把不能回家的同志聚集在一起,大家一起過年。
這次局裡就是想請秦墨過去一起參加大聯歡,這個活動對秦墨一點也不陌生,以前秦徵過年也常常有任務,加上他一老爺們帶着兒子過年,也挺冷清的,所以大多時候不是跟要好的朋友一起過,就是參加這個大聯歡。十年得有六年是在局裡過的。
今年black想了想也勸兒子過去參加,一方面,胡家這次聚集的人多,他平日跟胡逸晨簡直跟連體嬰似的了,今個就分開一下。另外,這半年多,局裡領導什麼的對秦墨挺關心的,只不過因爲秦墨在胡家住,很多次邀請都被他推辭了,black的意思,秦墨怎麼也得露一面讓人關心關心,讓大家看看他過的挺好的,不辜負大家一片心意,畢竟他去了這些關係網還要秦墨自己聯繫,他既然想在這一行做下去,人脈也是必要的。
就這麼的紅樓裡過年分成了三份,剩下肖萌母子,蔣夜費城,還有胡震,胡震一到過年就不想見胡家人,雖然那些關係都屬於前塵往事了,可是作爲人的親情怎麼也割捨不了的,他怕想起老家,想起親人。
“對了,這兩天李毅成的大哥應該回來了,費城昨個晚上去確認了一下,他能待到初五,我和胡震商量明天去一趟。”快到胡家的時候蔣夜纔想起來。
“什麼時候的事?”胡逸晨有些意外,他倒是忘記了,之前查到李毅成的事情,蔣夜和胡震兩人去找人問情況,想看看能不能查到當年的情況,結果李毅成的大哥沒在,其他人瞭解不多,他的弟妹就連當初哥哥的死都是十分模糊的,許是年紀小不記得什麼了,畢竟都過去那麼多年了。
“這不是過年了,他肯定要回來的。我也忘了,還是費城想起來的。半夜爬起來去了一趟。”
“其實我想也問不出什麼,人怕是早死了。”胡逸晨已經沒有剛剛知道事情始末時那麼衝動的想要去報仇,如今過了三四十年物是人非,怕是早就不在了。
“管怎麼的,咱們先問問。胡震的能力和我的催眠術合起來效果不錯,能問出人內心深處隱藏的記憶。你就等信吧。”蔣夜把車停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行了去吧別想太多。”
“恩,咱們初五前就不開門了,回去把牌匾摘下來吧。”胡逸晨揹着自己的小包打開車門說。
“得嘞,其實這幾日估計也沒鬼來。人更不會來。呵呵。”蔣夜笑着說。
“好好照顧cocoa,別讓它吃太鹹的東西。肖姨太慣着它了,你看都胖成什麼樣楽”
“你就別操心了,家裡那麼多人呢。不會虧了它。”蔣夜趴在車窗上往外看,也沒下車看着胡逸晨進屋。胡來已經看到人把門打開對他擺手,“進來坐會?”
“不了,這就回去了,家裡對子還沒貼呢。”蔣夜擺了擺手啓動車子開走了。
如今這老闆和職員,已經分不清了。
胡逸晨過了初五纔回家,進了家門發現秦墨不再,“墨墨呢?”
“被叫走了,說是去水庫釣魚,大冷天的,瞎折騰。”black趴在格子窗前曬着太陽。
“哦。”胡逸晨應了一下,就上樓去了,常安一如既往的在閣樓上貓着,這孩子這個年過的不錯,去了心事,每天被他媽和費城一天三頓的補着,氣色也好多了。看着也不那麼瘦弱了。唯一可惜的是他的頭髮恐怕不那麼容易黑了。
過年鬧了幾天,好不容易清淨了,胡逸晨乾脆拿了本書坐在樓上起居室,一個人照着陽光懶洋洋的坐着。
過了一會蔣夜端來果汁。
“小哥哥的事情問了嗎?”可能不抱太多希望,過年打電話的時候他也沒問。
“問了,雖然引起他最深的記憶,卻也沒什麼有用的。當初那個人找上李毅成,還真是因爲他母親,李毅成的母親害怕兒子天眼的能力,加上那個時候人都不搞封建迷信,輿論很嚴厲,她也怕孩子不小心說出去,讓人抓住把柄,乾脆找人把他這能力奪了。”蔣夜搖了搖頭嗤笑了一下“你說這人,明明自己信了,還自欺欺人,最後把兒子給害了。”
“她找的人卻是從她孃家那邊過來的,聽說是從山上下來的,解放前在山上還有道場,只不過後來取消了,他哥接觸的少,只知道叫真成子。這名字起的,我是沒看出他那裡‘真誠。’”
“那個時候人們搞封建迷信活動都是偷偷摸摸的,他記得弟弟死了父母吵架,好像說是真成子把人害了,還說什麼棺材上畫的東西也不知道好壞,那次他父親很生氣,還把他媽給打了。然後又過了幾個月,他父親突然想把孩子墳遷出來。換個地方,其實暗中的意思是想給孩子換個棺材,他總覺着心中不安。只是沒想到去那地方挖怎麼也挖不出來。”
“他說當時把周圍的地都挖遍了,也沒有,還報了警,警察找到真成子家,人已經沒了,這事在當時影響很大,可惜沒找到屍骨不了了之了。”
胡逸晨聽到這裡說“難道那個真成子還把棺材給起出來了?”
“說不準,不過十有j□j是如此,按照他哥哥說的墳地離三八路那裡遠着呢。更何況沒多久那裡就蓋了房子,估計連墳頭都沒有。想必李毅成在死後一段時間對外界不是很敏感,或者不夠清醒,換了地方也不知道。”
胡逸晨點頭。
“我也這麼認爲,只不過我想那個真成子應該是有目的的。”胡震突然從樓下串了上來,胡逸晨已經習慣了他這種無視地板無視牆壁的穿梭行爲。
“我找了些東西你看一下。”胡震說着扔給胡逸晨一本書。
胡逸晨並未注意書卻驚喜的看着胡震,“大爺你已經能帶物行走了?”這可是一種特別的本事,有點類似五鬼搬運,利用自身陰氣將物體挪動甚至無視物理障礙。
“恩,雕蟲小技。另外以後不用叫我大爺了,我也是死過的人了前塵往事都忘記吧,我決定了重新做鬼,換個名字,秦徵既然叫black,我就叫white吧。”
胡逸晨噗嗤一下笑了,“white,白色,呵呵大爺你要跟black兩個做黑白無常嗎?”
胡震搖了搖頭,覺着滿得意的,“你懂什麼,白色是魂氣最神聖的顏色有德者纔會是白色。”
“沒看出你那裡有德。”black十分不爽的走上來,如果說white是有德,難道他就是魔鬼嗎?
“你嫉妒啊。誰讓你一身黑毛呢。”胡震十分得意。
“也好,叫起來順耳。”胡逸晨趕緊打斷兩人的話頭。打開手上的書,入目第一眼就是一個符籙。
“這是?”很眼熟。
“這就是棺材上的一種符籙。這是我從城隍廟地攤上發現的。”
胡逸晨仔細看着,這裡幾個符籙果然都有,禁錮,壓制,“咦,這個是聚靈,不對,這是聚集魂魄的,陰靈陣,他想做什麼。”
“這個陰靈陣是養鬼的,不過你看這個。”胡震等不及胡逸晨自己看,翻到後面一頁,“這個符籙是消除魂魄記憶與意識的,沒有名字,只在這裡記載了作用。我記得很清楚棺材上面最大的一個符籙就是這個。只不過不知道爲什麼並沒有起作用。”
“他想把小哥哥的意識去掉然後將陰靈收爲己用?”胡逸晨被他的猜測嚇到了。
“恩,養鬼的辦法有多種,天眼者天賦高,如果養成,作用可就大了。”
“幸虧那人沒有得逞。”蔣夜按鬆了口氣。這人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如果讓他得逞,還不一定怎麼樣呢。
“真成子要是還活着,我想爲小哥哥報仇。”胡逸晨呀呀切齒的說。
“我想這個可能性極小,他一定是有什麼意外,不然不會放着你小哥哥不管。”胡震說道。
胡逸晨點點頭,又看向手中的書,“大爺,哦,white。”被胡震瞪了一眼,胡逸晨趕緊改口,“white,你怎麼找到這本書的。”
“城隍廟古書多得是,不過很多沒什麼用,我只找到三本有用的,你看一下。”胡震說着將另外兩本書遞給他。
胡逸晨拿了,其中一本封皮殘破看不出名字的書籍,打開一看,竟然是佛教密宗的九字真言。“這是佛教的書籍?”
胡震搖了搖頭,“我原本也這麼想,不過看過之後發現不是,你看這後面的咒法手印卻是不同,我只是隱約感覺到這是一種大手印修煉方法,而且九字真言,不光佛教密宗有,道教也有,只是稍微不同,我讓常安從網上查了一下,這個與哪兩種都有些不一樣,更像是自創的。你看臨兵鬥者皆列陣前行,這九字真言與密宗的一樣,可是這裡手印就不同了,密宗是這樣。”胡震說着自己雙手做出一個不動明王印,外獅子印,內獅子印這幾個都是現學現賣。
“你看這個就不一樣,這裡的手印似乎是連貫的,雖然能看出原本佛教手印的痕跡,卻也大不同,更像是一個連貫的動作。我嘗試一個,你看。”胡震說着將第一個臨連貫的手印打出來,結果胡逸晨就看到胡震身上的陰氣在翻滾。胡震臉上露出一絲痛苦,趕緊鬆開。好一會才平息。
”你怎麼了?”胡逸晨關切的問。vvwvv,,”沒什麼,只是我第一次嘗試着打這個手印,就發現身上的陰氣狂動起來,州象有什麼壓抑着。正是因爲有反應,才把這本書拿回來。”胡震說完閉上眼睛,調動身上陰氣,平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