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把霍熙玉當白老鼠的做法,令霍熙玉當即瞪眼:“付氏你到底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夜凰有些陰陰的一笑:“山茄花只有這兩把,你用掉一把後也就剩下一把,素香也只有這一盒,作假也好,再造迷香也好,可都沒時間了所以這盒子裡的香若是沒中和做成迷香,那自是迷不倒你可要是迷倒你了,你可就逃不掉造迷香的嫌疑”
這話聽起來略是有些繞,但仔細一想也確實是這個理畢竟素香買走一盒的只有她霍熙玉,包裝都還在,其後香再無進貨,那山茄花也無進貨,按照這香和山茄花來看,只要香已經成了迷香,那還真是霍熙玉所爲了誰讓盒子是她的盒子,香和山茄花都是她買的呢
夜凰說了這話,墨紀還真配合,當下叫着衙差就要試香,霍熙玉本就心虛,聽得夜凰這般說想硬着頭皮上吧,可自己承受不了,因爲那就是迷香而且夜凰一次要點五根,說來可真夠狠的那根本就不是試香而是催命
衙差此刻走到霍熙玉跟前伸手比劃請她去一邊的耳房,霍熙玉白着一張臉就是不邁步,夜凰見狀也不出聲,由着屋內的人全然把霍熙玉盯着—此刻大家已經在心裡相信霍熙玉並非清白。
“霍姑娘,您還是趕緊吧,要不小的們可就動手了”衙差等了半天不見動作,說了一句話就作勢要拉她,霍熙玉猛退一步:“別碰我我,我……付氏,就算香是迷香,那又如何?我喜歡弄些迷香給自己不成嗎?我,我晚上睡不好還不成?”
夜凰看着霍熙玉一臉正色:“那你就是承認,這迷香是你造的了?”
霍熙玉咬了下脣點了頭:“是,我睡不好,所以……”
“那你幹嘛要把匣子埋進盆土內?”
“我,我見你們要查,我,我怕誤會……”
“誤會?你可真會說昨天你見我道出大爺非意外致死,便開始四處打聽,你知道春兒相信你,就去找春兒,春兒把當時的情形說的清清楚楚,又見我見了綴紅同大嫂,你便知道我定會發覺迷香的存在,這才埋藏起來,若你不是心虛何必藏香?說什麼睡不好,我看你是怕鬼敲門”
“付氏你不要咄咄逼人,就算我造了迷香,那又如何,大爺的死與我何干?”霍熙玉此刻也是撕破了臉,可夜凰卻不理會她,而是看向屋內的衆人說到:“各位,你們都是可以明辨是非的人請你們來做個判斷:方纔我們驗屍,已經清楚,大爺回屋後,因爲醉酒加上中了迷香而進入昏迷階段,使得前後三次被刺,均無感知春兒還是個孩子,你們相信她可以籌劃出這樣一個殺人案嗎?她今日所言你們都聽的清楚,她分明是受煽動挑唆纔會一時衝動而殺人,但是衝動殺人的人還會去下迷香嗎?而且還要弄的到迷香”
夜凰說着走向霍熙玉:“你口口聲聲說和你有何干系?若不是你終日煽動春兒,她一個懦弱的孩子,怎麼會變得如此偏執而心中滿是仇恨?若不是你將迷香造出迷倒了屋內的人,春兒一時衝動紮下去,就算不疼醒她爹也會驚醒綴紅,那麼大爺就不會死若不是你見大嫂找尋春兒,心生一計的引她前去,她也不會因爲愛女心切而佈置意外致死的局面是你,你早盤算好這一切,就想讓春兒當刀,去殺了大爺只可惜春兒年幼力氣小,加之天可憐見讓她扎到了韌帶,不然此刻春兒就會成了兇手,而那個佈局的你,卻逍遙法外”
“你有證據嗎?”霍熙玉瞪着眼:“什麼都是你說的,可你沒有證據證明與我有關,我可會告你誣告”
“證據?好,我給你但我也要告訴你,你已經無可救藥”說着她上前一把抓了霍熙玉就拉扯到了堂內正中間,而後拖過一把椅子放到她面前:“坐”
霍熙玉瞪她一眼坐了,夜凰便衝屋內的人一擡手說到:“各位,夜凰在這裡先請了,下面我要請你們做個見證有句老話說的好:擡頭三尺有神明不好意思,我小的時候得遇高人,學得一手過陰間請傷魂的法術,所以你們等一下只要靜靜的看着就好玉表姐,你不是說與你無關嗎?不若就讓你和大爺的靈魂對質一下好了,相信牛鬼蛇神對你這種惡毒的婦人也會好生抽打一番”
她說着不等霍熙玉做出反應,右手的雙指直接戳上了霍熙玉的腦門,當下霍熙玉的雙眼一閉,腦袋就往下垂,可夜凰此刻卻一縮右手咬破食指,繼而將殷紅的血跡在霍熙玉的額頭上畫了一個符籙,所有人便盯着她們兩個,好奇到底是在做什麼,可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快速的從門口閃了進來,在衆人驚訝的發出輕呼時,就看到屋內已經多了一個穿着知府官服的人,而他頭戴官帽就站在霍熙玉的面前。
“噓”夜凰伸手在嘴邊比劃了下,大家都沒再發出聲音來,因爲他們已經看清楚,這是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穿了墨大爺的官服而已。
夜凰衝藍颯點點頭,藍颯便開口衝着那霍熙玉輕輕的吹了一口氣……
就在屋內人都看着這人做假來逗霍熙玉時,霍熙玉卻早已失去了知覺,此刻的她靈魂已入鬼城
她漫無目的走着,眼前是一片暗紅的樓檐在一點一點的清晰。
“咔,咔”有巨大的聲音響在耳邊,好似是什麼東西撞擊發出的聲音,有許許多多模糊的嘯聲依稀的響起,似風呼嘯,又似陰語低喃……
冷意悄然充斥着她的內心,她禁不住的哆嗦了一下,眼前卻出現了一個類似衙門大堂的地方,許許多多的白衣人排隊一點一點的往前挪,有一個粗獷如鐘的聲音在大聲的宣讀着:“……犯者,盜賊搶劫,欺善凌弱,拐騙婦女,誹謗他人,更謀佔他人財產,着送九層油鍋地獄,炸他七七四十九遍以罰後入卑賤道,下一世爲閹奴,許受盡三苦方可恕罪……”
粗獷的聲音還在繼續,又有模糊的嘯聲傳來,霍熙玉這才恍然醒悟那根本不是嘯聲,而是淒厲的哀嚎與呻吟……
“我,我是到了哪裡?這裡,這裡是……”她哆嗦着後退一步,卻不想撞到一個身子,回身去看,卻是駭然,因爲她看到了大爺,他的脖子上甚至還插着木屑,血水染紅了身上的衣袍,而他看了她一眼輕聲做答:“這裡是陰間啊,熙玉”
“表,表哥”霍熙玉哆嗦着開了口,豈知此時的她坐在堂上,略是擡了頭,雖然眼睛是閉着,卻在開口言語:“表,表哥?”
“哼你還認得我?”藍颯照着夜凰列的單子揹着上面的句子,而鬼城內,墨唸的傷魂看着霍熙玉咬牙切齒的陰笑着:“你還當我是你表哥?你現在可是我墨唸的女人,你竟然敢害我?”
“我,我……”霍熙玉急得搖頭:“不是我,是,是你的女兒和夫人害你,我,我什麼都沒做”
“沒做?哈哈,熙玉啊,我已經是鬼了,還是等待閻王爺審判的鬼我已經路過幽池,看得清楚我是怎麼死的你既然殺了我,爲何還不敢承認呢?她們刺我,是我對不起她們,可是你呢?我有什麼對不起你?”
此刻堂內,藍颯背誦着:“你要騙人隨便你,可你不要騙鬼,鬼是看得見過去的,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你殺的我,熙玉你告訴我,你爲何要殺我?我對你可不薄……”
“你問我?你好意思問我?若不是你,我何以被人唾棄成這樣?我要嫁的不是你,是阿紀,是阿紀你騙了我,你還佔有了我,而我,我只能是個笑話你這麼自私無恥的人,你這麼不知好歹的人,有什麼資格做我的男人我一想起我做了你的妾我就覺得噁心墨念,我討厭你,我噁心你你在就會纏着我,你還要嗤笑我諷刺我我,我,我只有殺了你纔會舒坦哈哈,你死了,你已被我殺了,再不會有人讓我這般噁心”霍熙玉大聲的說着,此刻的她瞪着面前的墨念充滿了恨意
“哼,你現在也到了陰間,謀殺親夫,與人通姦的你可要下八層的冰山地獄,下輩子我不介意從你那裡找回來”墨念才說完,一個鉤子從他的脖子上穿過,他便飛進了殿堂內,霍熙玉怔然間就聽到了那粗獷的聲音:“墨念,奸惡小人之命,犯者,重男輕女而漠子女,與人承諾卻忘誓言,無義無信,不敬他人,迫害家人者,着送十一層石壓地獄,受三日苦壓後再送十三層血池地獄,吐血三個周身後,墮入畜生道,來世爲驢,以還今生債”
墨念轉頭看了眼霍熙玉猛然一指她:“那她呢?可是要入冰山地獄?”
霍熙玉只覺得一股寒冷的籠罩了自己,繼而那粗獷的聲音響起:“是的,她是要去冰山地獄的,而且她和你都將墮入畜生道”
“不”霍熙玉大叫一聲,一瞬間,陰風已無,暗地不見,那陰間殿堂徹底沒了,只有墨唸的屍體在面前而在她魂歸之前,她已經承認了自己殺了墨念,夜凰便衝藍颯使了個眼色讓他離去,再把椅子的方向一轉,讓她面對那具屍體,而這個時候,霍熙玉大叫了一聲醒來,可是醒來後的她,卻跟丟了魂一樣,踉蹌着站起身來:“我不要入畜生道,不要我,我……”她忽然的伸手抽了頭上的簪子:“我寧可做個孤魂野鬼也不要做畜生”說完便是直接刺向了自己的脖子。